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转眼就是新春佳节,伯爵山庄难得的一团喜气,荣忆琳和秦祉融下厨做了不少好菜,有舒若翾最爱的西湖醋鱼,荷香排骨饭,有两小鬼头最爱的四喜饺子。舒若翾坐在餐桌前,望着一圈的亲人,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一家人一起吃饭,以前这么简单的愿望是多么奢侈。
身边有亲人、有朋友、有知己,她觉得自己很满足了。想着那眼眶就不自觉的发红,那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倒是韩陌最先发现她的异样,“怎么就哭了,过年要开心,别哭。”
舒若翾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解释,夹着浓浓的哭腔,让人揪心,“我,我是高兴,我从来没想过一家人能坐在一起,有二叔,有小婶婶,有姑姑姑父,还有哥哥和大哥,我……”
韩陌笑着揉着她的头,递给她纸巾擦眼泪。嘉禾、嘉木面面相觑,取笑道:“姐姐羞,这么大了还哭,过年到家要开开心心的,大吉大利,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哥哥,还要红包,我要压岁钱。”嘉木不满自家哥哥抢了自己的台词。
两个小孩一起哄,反而把舒若翾给逗乐了,擦了眼泪,跟荣忆琳撒娇。“姑姑,我也要。”
“好,给,我都给好不好。”荣忆琳将事先准备好的新年红包拿出来,分给大家。小一辈们都拿到了,唯独荣锦程没有,他苦巴巴地望着自家老妈。谁知荣忆琳双手一摊,“没有了。”
“妈,不待你这样的,忒不厚道了,怎么能忘记你儿子呢。连青川、卓一他们都有。”
陆青川、东方、百里、赫连、慕容和卓一三兄弟还愣在自己也有红包的愕然中。他们在黑鹰最不缺的就是钱,舒若翾也会在过年的时候,讨个喜庆给黑鹰上下发红包,但这还是他们几个第一次收到长辈给的红包,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年纪。顿时有点囧。
见荣锦程不依不饶的,大有你不给,我就撒泼打滚的前奏,嘉禾嘉木看看自己手里的压岁钱,在看看荣锦程楚楚可怜的样子,嘉禾一咬牙,将自己的红包给荣锦程,“阿程哥哥,我的给你吧,你别丢人了。”
荣锦程冒汗,突然有点想揍人。嘉禾一句话,逗的大家直乐呵,就连往日鲜少言笑的东方也扯了扯嘴角,露出奇怪的笑容。
“好了,别闹了,你的在这里,这么大了还这样,要是哪天给你下属看见了,看你还有什么脸面。”伯爵沉声说道,这一番笑闹,将过年喜庆的氛围更加浓厚。屋外放这烟花,屋内是连绵不断的笑声。
以此同时,在另一端,上四门也在度过他们的新年,四家人齐聚一堂,长辈和小辈们各自分开,岁数最高的自然是冷家老太太。老人家都唉热闹,见到孙辈们,少不得要关心一番,见到南宫澈和上官宁馨感情越来越好,她是打心底的喜欢。
“文曦,你怎么不带你女朋友来啊。”白天她可是听到洛夫人在她跟前抱怨,说洛文曦交了女朋友也不说一声。
“奶奶,她回家过年了,等有空我带她回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因为官四门常年相聚,家里的也只有冷家老太太这么一个长辈在A市。“你啊你,就知道哄我这个老太婆,你要是有心早就带回来了,哪里还会这样藏着掖着。我们四门婚嫁可不比一般人,也不求你一定要找千金小姐,但至少要是个知书达礼,孝顺父母的孩子。”
“嗯,我记下了,奶奶,别急。辰都还没呢,你倒是急起我的先了。”
“他呀。”陈玉一想起冷奕辰曾经为了那个女人颓废的样子,不禁地摇头,“她死了有些年头了,想当初她把奕辰害成那个样子,我就有气,为了那个女人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
“奶奶,那女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现在奕辰不是挺好的,总有一天会遇到那个人的。”洛文曦哄着冷老太太。
冷老太太突然套洛文曦,“奕辰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了?”
“额!”洛文曦不自然地摸摸鼻子,这个要他怎么回答,“呵呵,我不太清楚。”
“胡扯,你天天和他在一块,会不知道他身边有没有人?是你不敢说吧。”冷老太太突然绷着脸,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洛文曦大呼求救,不要玩我啊,冷奕辰快救命,这时候南宫澈拉着上官宁馨来给冷太太太贺岁,“奶奶,祝你新年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奶奶,祝你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陈玉被他们两一打断,让洛文曦趁机溜走了。上官宁馨陪着老太太说话,南宫澈和洛文曦找到最闲的冷奕辰。
“怎么回事,想我们家小若翾了,这么似笑非笑,看得让人寒碜。”
冷奕辰睨了他一眼,继续喝酒,家里一共办了四桌年夜饭,小一辈的就只有他们几个能说的上话的,几个小孩在身边玩闹,父辈们说笑喝酒,女眷坐在另一桌,只怕再这么下去,要把整个别院给拆了。
冷奕辰不喜欢太过吵闹的环境,却又不能离开,就走到院外吹吹风醒酒。洛文曦和南宫澈紧跟其后。
洛文曦一把搭在冷奕辰的肩上,“是不是想若翾了,干嘛不打个电话?予墨前些日子忙,也没怎么打电话给若翾。”
“嗯!”
“想起她了?”南宫澈望着漫天的眼花,突然问了一句。冷奕辰的身体不自然地愣了一下,却不说话。南宫澈见状,“我还以为你已经放下了,会全心全意对若翾,她不是替代品,也不是一般女孩子,更不是你随便哄哄或者拿钱就可以了事的。”
“我知道,我是认真的,对她我不会放手。”
“那你……”
冷奕辰对他笑了笑,“只是想起第一次带她回家,所有人人都反对的情景,担心若翾会经受不住。”
“你也太小看若翾了,她可不是你想像中那么脆弱。她什么时候回来,打算什么时候带回家给老太太过目?”
“暂时没这个打算。”
“那可不行。”洛文曦第一个不答应,“奶奶刚才可追着我问了,你要是迟迟不带回家,你要我怎么带予墨回家。”
冷奕辰无语不想搭理他,南宫澈想要踹人,“你带你的,和奕辰什么关系。”
洛文曦嬉笑,“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患难与共啊,谁跟你一样,冷不丁的就哄走宁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也没发现冷父是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身后的,一见到冷父,两人顿时闭嘴,南宫澈扶了扶眼睛,若无其事地说:“我去陪宁馨。”“我去看奶奶。”两人快速离开。
冷父站在冷奕辰旁边,两人容貌十分相似,只是冷父在岁月磨合下,显得温和慈祥。良久,他才开口,“在外面有人了?”
冷奕辰不答。冷父继续说:“如果喜欢,就带回来给你奶奶看看。”
“嗯!”冷奕辰应了一声,迈开修长的双腿转身离开。冷父望着他的背影,觉得比起前几年,今年的他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有改变就是好事,冷父笑了笑,不禁期待那个女孩的到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孩,暖化了冷奕辰冰冷的心。
春节过后,舒若翾也开始准备着回国,韩陌和陆青川他们已经提前离开。为了不要太招摇,舒若翾和荣少谦决定坐商务机回去。艾丽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陪舒若翾说话。
舒若翾看着床边的钥匙,想起这是林静留给她的,虽然害得她中毒,但这个意义却不一样。她快步走去荣博明的房间,护士正给她做复健。舒若翾打发走护士,坐在荣博明跟前,将要是递到他跟前。
“二叔,你知道这是什么钥匙吗?”
荣博明看见要是一愣,拿起钥匙仔细端详一番,这把是老太太贴身保管的钥匙,“林静给的?”那封险些成为舒若翾催命符的信,她看过,回忆两人最初的相识,相知,离开和背叛。人已经死,他不想再怪什么,毕竟其中他也有很大责任。
舒若翾点头,“我只记得奶奶曾经提起过这把钥匙很重要,但是她没告诉我这把钥匙是做什么用的,又是开什么的。家里奶奶的保险箱是不用这种钥匙的,而且凌薇也找不到奶奶的保险箱。”
荣博明点头,确实,这把钥匙的外形很奇特,有点复古,可是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钥匙的。而且这些事,舒曼琼很少告诉他,哪怕那几年他撑着荣家,她也很少说其他事。他记得凌薇在荣家找一样东西,难道是,“家印?”
“家印?家印不是在哥哥手里吗?”
“不是的。”荣博明拿起拼写版,写到:荣家家印是一分为二,少谦手里的只是掌管荣家的,却不是实权上的完整,而另一半家印才是当家人身份的象征。也只有每一代当家才知道另一半家印在哪里,也只有妈才知道这个锁在哪里。
“不是家印,家印在我这。”
荣博明微愣之后就不在说话。舒若翾望着手里的钥匙发呆,这么重要的事,奶奶一定告诉过她。奶奶曾经说,这把钥匙很重要,比她的生命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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