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七七夏夕》第119章 存款

    要如何交代,那侍卫连她也打不过,真遇到危险,如何保护她?
    她想要辩驳两句,奈何蒋夫人一脸不高兴,只得作罢。
    没能出府,萋萋独自一人去了小阁楼。
    二楼上,河对岸的野村武馆看得清清楚楚。
    她拿出《小擒拿术》一一对照,才发现野村武馆中的弟子们,打出的拳法跟这个如出一辙。
    她一愣,想起近些日子的林林总总,不由得愈发狐疑。
    怎么她竟然有不错的身手?
    听蒋夫人说,她倒是的确请过功夫先生的,可她天性贪玩,还真没学进去多少。
    忽然一下,她一拳就击中了护卫的鼻梁骨,可不教人奇怪?
    她牢牢盯着河对岸,眼神中渐渐起了迷茫。
    这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戌时天儿,夜幕低垂,星子寥落。
    空气中没了料峭寒意,有的只是暖暖的春意。
    春天是彻底到来了。
    萋萋半夜睡热了,爬起来找水喝,冷不丁却听窗外有脚步声。
    她吓了一跳,一把推开窗户,望了出去。
    潇阳王背对着她,并没回头。
    她盯着他后背,哼哼道:“你这是做什么,想偷东西么?”
    听她语气,半点没有多日不见的思慕之情,倒是满满的不耐烦。
    潇阳王回头,目光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你还欠着本王二千多两银子没还。你以为,本王能偷什么?”
    她眨眨眼,算他说的有理。
    二人隔着窗户对望,萋萋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本王为何要告诉你?”他不悦。
    她白他一眼:“不想告诉我,干嘛又跑到我窗前,听我睡觉打鼾么?”
    他哂笑:“谁耐烦听你打鼾?本王是来看看被你打伤的下属。”
    原来如此。
    那下属被萋萋打伤,鼻梁骨上敷了一个大药膏,难看的要死。
    她目光一闪,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他太笨了,明明可以闪躲,却偏偏躲不开。”
    抬头见潇阳王没有原谅她的意思,忙道:“不过你派人保护我,怎么派个比我还笨的,真是自找……”
    他走近,站在窗前与她对视,低声道:“你成日偷看野村武馆练武,倒是长进了。”
    他的目光温和,抚平下她不安的心绪,她眨眨眼,忽然想起来:“对了,你那本书……”
    她不再跟他枯站,而是匆匆跑到书桌前,拿了《小擒拿术》在手,又折返回来,将书递给他:“你看看,为什么我的字迹,跟这上头的字迹一模一样?”
    潇阳王伸手接了她的书,随意翻了翻,不在意道:“巧合而已。”
    可她不肯相信这是巧合。
    “怎么会是巧合?野村武馆的弟子们,练习的武功就是这个套路。我跟着他们比划一会儿,就能学会。”
    顿了顿,她认真道:“你说,这书是不是我写的?”
    “不是。”
    他飞快否定,面无神色:“瞎想什么,就你一个县令家的女儿,也能写出这等好书?也不先问问,你肚子里有几点墨水?”
    “你……”萋萋不高兴:“你看不起人!”
    他不置可否。
    望着他妖冶邪魅的脸颊,许久,她泄了气:“说来也是,我怎能写出这样的武功秘籍?写一本菜谱,我倒是相信的。”
    他微微一笑,忽然就有点开怀:“开铺子的事情商量好了么?”
    萋萋点点头:“差不多了,但许多细节需要商议。”
    二人简单商议,已是子时末了。
    潇阳王扫了她胸前一眼,转身离去。
    眼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那头,萋萋才迷迷糊糊又倒回床上去睡。
    盖上被子她才想起来,方才站在窗前说了半晌,她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
    这亵衣还是她专门用来睡觉穿的。
    不必想,其中空空如也,再无多余。
    而她某处发育爆棚的东西,就那么坦然地傲视群雄。
    她心头一跳,忽然想起他临行时的那一瞥,不由得心头一“咯噔”。
    她忙掀开被子,盯着自家心口,只看了一眼,红了耳根与脖颈。
    该死的,早知道披件衣裳呀……
    一觉黑甜。
    睡梦中,美人姐姐来来去去,毫无休止。
    一曲《风入松》弹奏了一晚,似乎也不嫌弃麻烦。
    她听了一夜,想不记住也难。
    东方破晓。
    潇阳王府宽大的书房中,妖冶邪魅的王爷端坐在软椅上,缓缓抚摸着莹碧指环,冷淡道:“人来了吗?”
    春水躬身:“已在外等候多时。”
    潇阳王点点头:“进来吧。”
    不过片刻,一个中年男子躬身走进书房,一直走到书桌前,才恭谨道:“王爷。”
    潇阳王微微颔首:“印章带了吗?”
    中年男子恭敬:“带了。”
    点点头,潇阳王随手指了指书桌上的一小堆银子,心情不错:“就存这些。”
    中年男子小心抬起眼帘,瞧清楚桌上那一小堆银子,脸色微变:“这……”
    桌上一小堆银子,在中年男子看来,还不够开存款单据的成本费。
    潇阳王慵懒挑眉:“一百两银子,不多不少,怎么你不愿意存?”
    中年男子讪讪低下头,忙道:“不敢,属下这就为您存上。”
    不过片刻,银票就写好。
    潇阳王拿着银票看了看,蹙眉:“本王要……不通兑银票。”
    银票也分很多种,有通兑银票,有不通兑银票。
    通兑银票就像是支票,甭管是谁,只要拿着银票就能换钱。
    不通兑银票就没这么方便,需要指定名姓,个人或者单位。
    只有被指定之人才能兑取银子。
    中年男子闻言,忙搁下狼毫:“喏。”
    先前写的银票算是作废,中年男子又写了一张指定名姓的不通兑银票。
    这一回,有了经验,男子道:“王爷,这名字写谁的?”
    对面,某个王爷勾唇一笑:“蒋萋萋。”
    伸出手,仔细将蒋萋萋三个字写在桌案上,他才对中年男子道:“往后,每月底,你都往王府来一趟,本王都有银子存。”
    中年男子躬身点头:“喏。”
    一百两银子的存款,其实真不大。
    中年男子离去,潇阳王拿着写有蒋萋萋三个字的银票,仔细看了半晌,招手道:“拿个箱子来。”
    秋霜不解,仍是捧了只精致十分的箱子进门。
    潇阳王小心将银票收进箱子里,又寻了个暗格妥善收存,这才勾唇笑道:“这该是她长这么大,第一笔存款吧。”
    书房里,春水和秋霜齐齐转头,望着自言自语的他,满头黑线。
    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你见过哪家债主,专门为欠债之人攒钱的?
    普天之下,恐怕也是头一遭。
    秋霜嘟囔:“存一百两还需要叫典当行的财神过来,真是……”
    “嗯?”
    潇阳王冷哼转头,瞪着秋霜:“你现在很闲吗?”
    他的下属,不管是谁,一旦被问到是否很闲,大概就将有足能忙够三个月的急差。
    保管累得你哭天喊地,急得你叫爹骂娘。
    秋霜脸色一白,“嗖”的一声蹿出了书房,空气中,还有她渐渐远去的回音。
    “主人,我忙得没时间洗脸漱口,我忙得没时间睡觉,我忙得要死,我……去保护蒋萋萋……”
    她一袭白衫早没了踪影,站在门口的春水见状,漠然一笑,不忘补刀:“主人,属下记得秋霜最近好像没什么忙的……”
    潇阳王转头,淡淡扫他一眼:“你好像也很闲?”
    “我……”
    春水一鄂,匆匆溜走:“我……我忙得要死,回山老叟那边还没查清楚,乜九凤的嘴巴也很严实,野村武馆正在商议买卖合同,广场上的火锅店还在修缮铺子……”
    渐行渐远渐无声。
    不过二日,潇阳王就拜访了听风楼。
    萋萋没戴透额罗,就这么平平常常见了他。
    其实,她心里还压着如鼓心跳。
    不过看他面色如常,她涨红的耳根总算是渐渐恢复了白皙。
    潇阳王是来商议合伙开铺子事宜的。
    蒋家人并不反对,甚至一力赞成。
    蒋夫人自荐要做账房先生,潇阳王眉毛不抬:“可以。”
    蒋夫人大喜过望,暗道终于能一展拳脚,简直要乐开了花去。
    谁知道潇阳王却道:“蒋夫人就负责管理萋萋的收支账目吧。反正,合伙生意,本王也希望账目清楚。”
    萋萋一笑,蒋夫人收了脸色,略显黯然道:“喏。”
    开铺子的事情大致谈妥,蒋茂游和蒋夫人都没什么异议。
    萋萋也没什么异议,点点头,最后一次强调:“开业前,我必须要亲自配置火锅底料。不然,味道不好。”
    她也不知道她是何时学会了做小火锅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做出来的小火锅,竟然还能得到武威大帝和潇阳王的夸赞。
    反正,有了这本事和招牌,不用白不用,为蒋家多赚钱才是硬道理。
    潇阳王站起身:“可以。”
    临走,蒋夫人忙将点心糕点包好,请他带走尝鲜。
    他目光一闪,伸手接了。
    今日他孤身一人,秋霜和春水都不在。
    萋萋左右瞧瞧,不由得迟疑道:“春水和秋霜去了哪儿?”
    潇阳王一笑,不解释。
    蒋夫人命令萋萋亲自送潇阳王离去,萋萋不好推拒,只得老实送行。
    二人走到门口,门房开了朱红大门恭请潇阳王离去。
    不远处,大道上恰好行来二人。
    都是白衣书生的打扮。
    各自背着一只书箱,粗略一看,衣袂飘飘,文质彬彬,很有些年轻朝气。
    蒋萋萋抬头,其中一人似乎早已瞧见了她,遥遥冲她招手:“表妹……哈哈,我在这儿……”
    听着语气,十足的甜蜜宠溺,外加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
    潇阳王眼帘一抬,握紧了手上的糕点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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