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官媒:陛下请成婚唐婉若陈炎君》第56章 私予明珠

    入夜三分。
    屋内的烛火通明,唐婉若保持跪着的姿势已经在他面前跪了许久。白狄依照她的话去翻她口中所说的金子,此时这里只有她和炎周帝两人尴尬的在这。
    “陛下,至少民妇说的话并非完全不对,至少二小姐是女子。”她说。
    突然开口的一句,让陈炎君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她满脸期待地看着陛下,心想,或许陛下看二小姐的确是女子就相信了她没有说谎呢?
    “陛下,民妇对天发誓,绝不可能是叛党!”她举手指天,“要是也是侍郎大人是。”
    侍郎大人是……
    这一句话点进了炎周帝的心里。
    他缓缓低头,眼瞧着她。
    “你终于说对了一句。”他说。
    唐婉若有些不懂。她为这件事解释了那么久,就这一句话是对的?那么,侍郎大人果然是叛党?
    “找到了!”白狄匆匆忙忙地进来,手中捧着的不仅是一锭金子,还有许多其他的珠宝和一些小玩意儿。
    白狄在桌上放下,唐婉若就看着陈炎君脸色似乎不对。而后,白狄又从身后掏出一样东西,只看了一眼,唐婉若就惊得面无血色!
    一件沾有血迹的破裂的灰色长袍。
    他拿给陈炎君看:“还找到这个,不知道唐媒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炎周帝目光深邃,明亮如炬盯着这件衣服。白狄翻着布料,特意指出血迹已干的地方说:“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已经干掉的血;还有这个,是被利刃划开的痕迹。”
    他是习武之人,对这些当然非常清楚。唐婉若十分失落,这件衣服是她压在箱底埋藏最深的想念,实在是不想让其他人见到。
    “唐媒人,这是什么?”炎周帝问。
    唐婉若咬了咬嘴唇:“这是民妇最重要之物,请陛下还给我!”
    陈炎君挑眉,白狄拿起这件衣服凌空抖了一下。一件完整的衣服垂下,前衣后背看得很清楚,而这些血迹都是在背上。
    “唐媒人,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衣服?难道说你和江湖牵连很深?”
    白狄的口气越来越冰冷,一点都不像寻常里的那位白大人。唐婉若看着他,对他此刻发出的威胁毫无畏惧。
    “江湖是什么民妇不懂,”她说,“这件衣服是民妇相公生前留给民妇的唯一之物,是民妇最后的想念,还请陛下,还允民妇。”
    她的相公?
    白狄惊讶了,拿着这件血衣:“这是你相公的?”
    “正是。”
    “你相公被人杀害了?”
    唐婉若想了想:“被老虎吃了。”
    这个答案显然白狄和陈炎君都没有想到过,都是微微一怔。老虎?白狄又翻了翻这件衣服:“难道这些伤痕,是虎爪?”
    提起这件事,过去三年那些时候的场景又出现在唐婉若的眼前,包括那时候,张婶叫她去山上替相公收尸,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件血衣和一些零散的手指头。
    “应是被老虎抓去了,抓去后多半也是被吃的,”她说,“民妇所在之地多虎,当地人又靠打猎谋取生计,每年死在老虎爪下的人不在少数,相公,也是其中一个。”
    人家明明已经从丧夫的悲痛中走出来,他偏偏要来提醒她这件事情。白狄现在拿着这件衣服,突然有一种欺负了人家小寡妇的罪恶感。
    这件衣服用的是粗麻,仔细一看就能看出一定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衣裳,又怎么可能是能潜入京城的叛党呢?
    “哎哟,唐媒人,你看我,对不住了。”白狄向她道歉。
    唐婉若神情悲怆,淡淡地摇头:“无事,能证实民妇清白便好。”
    陈炎君无声深叹,转手拿起桌上的金银珠宝。其中有一锭金子,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吏部侍郎交给你的?”他问。
    “是。”
    唐婉若看着他,慢慢地放下金锭,然后朝那些珠宝伸手。
    “这些,也是吏部侍郎给你媒说的佣金?”
    “不不不,”唐婉若连忙摆手,“侍郎大人只给了民妇一块金锭,这些……”她不说话了。
    “这些为何?”陈炎君问。
    这一些,都是朝中各个大臣送到她宅内的礼物。这些大人都是想让她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或是让自己的女儿嫁入宫中攀上皇亲。她不禁看了陈炎君一眼,很是为难。
    朝中臣子向她送礼,私下间频繁走动,这些,真的要告诉周帝陛下吗?
    “为何不说话?”
    陈炎君双目深邃,那样的深度让她不敢靠近也不敢抬头和他直视。
    “这些,”她说,“这些都是朝中各大臣送来给民妇的。”
    他有些微的惊讶:“哪些大臣?”
    唐婉若仰起头盘算。
    “礼部尚书大人,京衙布政司,御史台五品官,兵部……哦,还有府书大人!”她一一盘点,说的有声有色,“府书大人还要送民妇一块好亮的漠国玉呢!”
    陈炎君的面部不为察觉地抽出了一下。
    翌日,唐婉若被交到宫内御书房受罚。
    李公公侍立在一旁,躬着身伺候着炎周帝的笔墨纸砚。
    炎周帝一言不发,阴沉的脸色看也没看下边跪着的唐婉若。
    “你可知错?”炎周帝问。
    唐婉若抬起头,昨夜他和白狄在她的宅子里折腾到很晚,她解释完那些珠宝的来路时已经快要黎明了。她才不过睡了这么一会儿,大清早的又让他派人叫到宫中。
    唐婉若很困,非常困。
    陈炎君笔书游龙,潇洒的回笔将一直诏书写完,然后盖上象征皇权的大印。
    李公公捧着诏书退下,恭敬的一步一步退到房门前,这才转身离开。唐婉若跪在那里,听着他的训斥。她就很不理解了,同样是人,同样是那个时候才能够去睡觉,为什么这位陛下现在精神这么好?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陈炎君面色凝重,正要发火,听见她慢悠悠地说:“民妇知错。”
    他又安好地坐回龙椅上,问:“知何错?”
    唐婉若又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民妇不该收各大人之礼而不告知陛下。”
    嗯,陈炎君听到前半句甚觉满意,可是后半句……
    “只因为告知朕?”他不由反问了。
    “嗯?难道不是因为和陛下同享这些珠宝?”
    一道黑线。
    唐婉若跪在那里都能睡着了,陈炎君一脸阴沉:“唐媒人,朕所言之尔不当收受贿赂,怎可收下朝中大臣那么多的厚礼?”
    “可那些大人们非要送与民妇,民妇能如何?”唐婉若觉得委屈,“民妇小小官媒,怎可拒绝那些大人们的意思,不过各个大人送来的东西,民妇什么也没有动。”她坦诚地向他保证。
    “只是没动?没有做什么徇私舞弊之事?”陈炎君严肃地盯着她。这一个眼神,她看清楚了。
    陛下,她要是徇私舞弊,您的后宫早就该填满啦!
    唐婉若有些无奈,可是对面的是当今的周帝陛下,她只好耐下性子说:“民妇兢兢业业,自有自身的判断,何人合适何人不合适这里,都有本账目,”她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民妇只是收了他们的礼,但从未做过有损陛下和朝廷的事情。”
    她只是受到各个大人的邀请前去府上做客,出府后他们总能让她带点东西回来。只是这样而已,可从来没有答应给他们谋取什么利益!
    当然,给吏部侍郎家的小姐做私媒这件事不算!
    陈炎君深吸口气,缓缓吐出。
    日上三竿,苏子络正准备小憩一会儿,却让白狄闯入,大声地说:“苏先生,陛下你看看唐媒人。”
    他抱着唐婉若进来,她躺在他怀里不省人事,头完全向后仰去,看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苏子络收回正伸向床铺的手,走出来对他说:“把人放下。”
    他指着前面的桌子,白狄将她放下,苏子络立刻伸手搭上了她的脉。安静了好一会儿。
    “白大人,你出去吧。”他说。
    苏子络突如其来的逐客令,让白狄不知该如何是好。站在这里一下间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就,这样出去?”白狄疑惑地反问一句。
    “就,这样出去。”苏子络向他肯定地点头,“周帝陛下定在等你回报,请告知陛下,唐姑娘一切无碍,但肾气不足,导致神魂难以归位,在苏某这留一个下午便好。”
    他的话让白狄听得云里雾里。
    看了一眼唐婉若。
    “苏先生,那唐媒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苏子络正要答话,房间里却突然响起一阵鼾声。
    从唐婉若的口中传出,整个房间一时非常尴尬。
    白狄指着她,好笑地看着苏子络。苏子络闭眼,朝她微微地点头。
    “就是,睡着了。”他说。
    陈炎君在御书房内看着昨夜从她宅子里带出来的珠宝,其中有一些是宫中都难以见到的。
    就像这颗明珠。
    他虽然见过无数之前的东西,但这一颗珠子,圆润透亮,手触清凉,颇是符合“东海明珠”的特征。然而这东海明珠极其珍稀,就是宫中也只有一颗,不知道他朝中哪位大臣府上竟还私藏着一颗,还能拿出来随便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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