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生注定跟动物比较有缘,初恋是只狐狸,挚友是只老虎,可能是我个人心理比较变态。我悠闲地泡着花瓣泡泡浴,看着荧幕的电视,时间久了觉得带按摩的浴缸也就这样,还是人工技师好。
我在凡间很少看电视,第一觉得无趣浪费时间,第二内容大多千篇一律毫无新意,都是些比我自身故事还狗血的剧情,看多了只会勾起回忆,徒增悲伤。我现在逍遥自在且快活,有些往事就让它随风吧。
一集正片放完之后,我完全记不得丁点内容,连男女主角的样貌都没记清。电视进入广告,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出现在荧幕上,王馨怡拿着根黄瓜又在宣传绿色有机蔬菜,我按了下暂停,把那张脸定格在荧幕上。入神地看着这张清新脱俗,吹弹可破稚嫩脸庞,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黑虎兄,过来下。”我招呼着黑虎。
他老兄悠哉悠哉从客厅漫步过来,看见被花瓣和泡沫覆盖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脸嫌弃道:“咦……我才不跟男人共浴呢。”说完他就想走。
我立马把他的尾巴拉住:“你倒是想得美,你记性好,快过来看一下,这个女的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老兄瞟了一眼,摇摇头道:“没印象,是你自己嫖多了,见谁都觉得眼熟了吧。”
我摆摆手说:“不是,不是,那些人我都记不住的,你再仔细看看想想。”
见我如此认真,黑虎便目不转睛地瞧着,良久才说:“看着是有些熟悉感,气质上也不凡,可始终想不起她是谁。”
“闻气息能确定吗?”
“应该能。”
我点点头,按下播放键,广告已经放完了,画面直接跳到片头曲。
接着又泡了半个多小时我才起身,感觉神清气爽,身体散发丝丝清香。裹上浴袍之后,从新放了一缸水,招呼黑虎过来。
他老兄散散漫漫地走过来,看了看浴缸里面没有花瓣,又用爪子试了一下水温,然后立马缩回来,无助地看着我:“有点烫。”
我一把将他掀了进去:“别矫情了。”
“烫烫烫………”他一个劲地叫乱嚎,身躯不停摆动,水花见了溅了我一身,浴袍都打湿了。我一只手奋力按住他,不让他折腾,另一只手去挤压沐浴露,这家伙对香味天生排斥,死活让抹。我不依不饶,抓着瓶子狂往他身上挤,然后一阵乱搓,黑虎变成了白虎。
这是属于我们的快乐时光,在他还年幼时,我就是这样陪他嘻哈玩乐。时至今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嬉戏了。
刹那间,我有些恍惚,虽然早已超凡入圣,不死不灭,却还是不由地感叹,时间还过得真快啊!
黑虎用抓住拍打着花洒:“咋了?”
我回过神,笑道:“没事儿。”继续为他冲洗,手指轻柔地挠着他的毛发,黑虎不再闹腾,安静地躺在浴缸中享受泡沫地侵蚀。
那时我还年幼,流浪于街头,那是一个异常寒冷的冬季,我在一个谷堆边,发现了一条被冻得瑟瑟发抖的黑狗,他瘦骨嶙峋,很轻很轻。
正值严冬之际,我也被冻得不行,而据说狗肉是个好东西。我把他抱入怀中,他静静地依偎在我的胸膛,却不知道此时我正在考虑是把他炖了吃,还是加野参炖了吃,要是再上哪里去弄点大豆就更加完美了。
我单纯的想法,被其他几个单纯的乞丐看见了,他们靠着墙,双手抱着胸,冲我吹着口哨:“小鬼,过来。”
我胆怯地走过去,懦弱的问:“干嘛?”
“狗留下,赶紧滚。”
我嘟着嘴,瞪着眼道:“我不!”下意识将怀中的小家伙抱得更紧,他仿佛是感受到了危险,一直不停呜呜呻吟。
“哟嚯……”我被一巴掌扇得头晕目眩,接着又是一脚将我踹到在冰冷的雪地。
我死死护着怀中的小家伙,大声呼救:“救命啊,打死人了,救命啊,杀人了……”这是我浪迹江湖的管用手法,装可爱装软弱,被打就吵闹,没人理找机会跑,跑不过再求饶,反正不到最后不会轻易放弃。
值得庆幸的是,大冬天的,没人出远门,大家都蹲在家里喝酒吃肉烤火炉。我这一吼,四方邻舍都出来看热闹了,明白状况之后,周围人开始指指点点:“你们几个地痞,欺负人家一个小乞丐,不怕遭天谴?”
那时候天庭还未成立政权,凡间修仙之士比较多,对于神鬼之说,人们深信不疑。面对越聚越多的人,几人也有些害怕了,领头的说着狠话:“小子,算你今天走运,我们走。”
他们走后,一个老妇人将我扶起,拍着我身上的雪花道:“孩子,别怕,那些坏人都走了。”
我做委屈状:“谢谢奶奶。”眼泪顺势而下。
“不哭,不哭,好孩子。”老妇人弓着腰,拭着我的泪花:“这么冷的天,穿这么薄,这小手冻得,哎呀,快进屋泡泡热水。”
她牵着我领进屋,将我安置在火堆旁边,又打了一盆热水说:“来,把狗狗给我,泡泡脚,烤烤火。”
“它叫什么名字?”老妇人抱着小狗问。
我脑海稍微短路,但还是随意性地撒了谎:“黑虎。”
“你说你这个小孩,自己都快饿死了,还养条狗。”
我做着悲伤状:“我记事开始就没有父母,一个人感觉很孤单,所以想要有个东西陪伴。”流浪江湖多年,说谎已经成了我顺口成章的事儿,不但如此,我还能因为说出去的故事,而流露出相同的情感。
更重要的事,我看见老妇人家的灶台上的簸箕装着好几个大白馒头,她笑着摸着我的小脸蛋,慈祥地看着我发光的眼睛说:“饿了吧。”她放下黑虎,转身去拿馒头递给我:“来,先填填肚子。”
我开心地接了过来,有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再迅速啃了两口之后,我看着黑虎,犹豫了一下,还是掰了一半给他。这是我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撒谎要撒圆,做戏要做全。
老妇人笑着递给我一碗水:“来,喝点水,慢点吃,别噎着了。”
她慈祥地笑着,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吃着,说道:“我儿子在十几年前被妖怪吃了,如今这家只剩下老朽一个人,我看你着孩子,心地善良,生的也可爱,要是愿意就待在我家,给我当孙子。”
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睛,慈祥的笑容,如同天使的微笑,嘴里含着的馒头还未咽下,我毅然坚定地点点头,含糊不清地叫着:“祖母!”
她笑得更开心了,像花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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