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兄弟,艾娘,刚刚还在唠叨你们就来了。”李管事笑呵呵地迎了出来,看到艾娘身边的柳云,“哟,阿玉也来了,一段时间不见,又长结实了。”
艾娘笑笑,“李管事,这是阿云的双胞胎兄弟,柳云。”
“真的是双胎兄弟?这长得一模一样,还真有意思。”李管事惊讶,双胞胎在柳镇并不多见。
吴玉贵从车上把篓子搬了下来,由店小二过称。
之前在家的时候已经称过,由苏小艾记账,到时候也不会弄混了。
因为不是每天都会赶集,所以村里都是将木耳、蘑菇晒干才会让吴玉贵送来和顺酒楼。这里这么多,差不多是村里五天的收获,比起苏小艾上次那一点点,几乎让李管事惊得眼珠子掉出来。
“这……这不都是艾娘采的吧?”
艾娘笑笑,“嗯,是村里大家伙一起弄的,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李管事一直看不透艾娘,他也是出去见过世面的,那些大家小姐也见过几个,但哪一个有眼前这女子的风采?不说那俊俏的模样,说话做事无一不让人觉得那是个大宅门出来的当家娘子。
而这次……木耳、蘑菇的价格很让人心动,但能够无私地让人分一杯羹,怎么看这气度都让人侧目。
“木耳二十五斤,蘑菇三十三斤。”李管事没有多说什么,按照之前的约定,有多少,他就收多少,一分都没少给。
吴玉贵喜上眉梢,但李管事下句话就让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玉贵兄弟,艾娘,木耳、蘑菇虽然是紧俏货,但如果每次都大批量地供应,这价格可就没这么高了。”李管事说得很诚恳,吴玉贵和艾娘也没有理由来反驳他。
供不应求和供过于求的道理谁都知道。
从和顺酒楼出来,吴玉贵还是闷着没说话,柳云想要说什么,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艾娘带着柳云在布店门口停了下来,“吴叔,我们一会儿还在之前的地方碰头,我还有些东西要买。”
吴玉贵点点头,心事重重地架着牛车去置办其他东西。
“大嫂,你……”柳玉犹豫着开口,欲言又止。
艾娘笑笑,揉了揉柳云的头发,比起柳柱毛茸茸的头发,柳云、柳玉的手感要差了很多,太滑了。
“阿云在担心吗?木耳、蘑菇跌价了,这是我早就想到的,柳镇就这么大,如果木耳、蘑菇不出口到城里,一个小镇能够吃多少?还是这么贵的价格。”苏小艾笑了笑,脸上没有一丝忧虑,阳光下的侧脸,连细微的绒毛都能看清,漂亮的不可思议。
柳云转过脸,压下心中那一丝异样。
距离上一次来布店已经近两个月,但苏小艾一进去,布店宋掌柜还是一眼认出了,哪里来了这么漂亮的小娘子都不会轻易忘记不是?
“宋掌柜,这些是我做的绣活,你这儿收不收?”柳云将手里的布包放在柜台上,打开。
掌柜的中年男子拿出一个锦缎的荷包,上面绣着一对鸳鸯在莲花池中嬉戏,栩栩如生。
宋掌柜惊讶地看向苏小艾,“这都是柳娘子自己绣的?”
“对,是我绣的。”之前那一袋子的脚料,拼拼凑凑,她也用了近两个月才全部做完,看宋掌柜的神情,估计价格不会太低,“宋掌柜收这些吗?”
“收的收的,柳娘子的绣活可真不错。”宋掌柜一个个翻看,越看越满意,“这些……”
“宋掌柜,最近有什么新花样?拿来我瞧瞧。”熟悉到耳根子发痒的声音打断了宋掌柜的说话。
苏小艾嘴角抽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难得出来卖绣品,竟然还跟刘氏遇上了!
“哟!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我家艾娘,哦不,现在该称一声柳娘子了。”刘氏轻蔑地瞥了苏小艾一眼,分外快意,瞧瞧她身上穿得粗布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绸缎!下贱玩意儿就该去山里做牛做马!
比起以前和苏大山生活时候的样子,现在的刘氏变了很多,更有熟妇的风韵,本来也就三十出头,再加上这段时间的滋润,简直就一标准的——小妾!
苏小艾不搭话,要知道刘氏的性格,你越搭理她,她就越嘚瑟。
刘氏心里一直怨恨着苏小艾,但苏小艾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颓靡和不幸,反而看上去比之前出落得更水灵了!这怎么能不让刘氏怒火中烧!
“哼,嘴巴被针线缝上了吗?虽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看到养母连叫都不会叫,果然是没有家教的!”刘氏咄咄逼人,但碍于人前,没有讲出更难听的话,再说她现在的身份可不同往日了,何必在下等人面前斤斤计较。
苏小艾直犯恶心,要是以前,她也许就半推半就随了她,但自从刘氏把她卖了,她们之间就已经一刀两断了。何必成全别人,恶心了自己呢!太不划算了!
苏小艾扯扯嘴角,转向宋掌柜,“宋掌柜,刚刚那些怎么算?”
“好的,刚刚已经算过了,锦缎荷包二十文一个,帕子十文……加起来总计三百二十五文。”宋掌柜也不愿搭理刘氏,算好后,数了三个刀币、二十五个铜板出来,“柳娘子的绣活很漂亮,以后都可以送到我这儿来。柳娘子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苏小艾又买了一大袋的脚料、丝线、两匹棉布,从头到尾没有回应刘氏一句。
刘氏被气得冒火,恨不得价格苏小艾瞪出一个洞来。
柳云抿紧了唇,虎视眈眈地盯着刘氏的一举一动。
买好了东西,苏小艾、柳云抱着东西从刘氏身旁绕了过去,彻底地无视了她。
刘氏脸色狰狞,瞪了宋掌柜一眼,扭着腰走了出去。
宋掌柜摇摇头,这人啊,就要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否则哪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刘氏真以为自己被陈富接进府里就是少奶奶了?那是陈夫人不愿收拾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她,要是哪天陈富厌烦了她,不用陈夫人动手,刘氏就没有好下场。
有钱人家的肮脏玩意儿,宋掌柜不置可否。
柳云亦步亦趋地跟在苏小艾身边,偷偷地打量着苏小艾的神情。
苏小艾不禁被看乐了,转过头看了眼柳云,笑道:“想看就大方的看,现在说说看,你在我脸上看到什么了?”
柳云脸上一热,撇过头,这个女人实在太没正经了!
苏小艾不再为难小叔子,叮嘱道:“刚刚那是我之前的养母,不过作风不太好,以后看到她别搭理她,远远地就绕开了。现在她刚傍上有钱的老爷,刚刚我们的罪她了,估计她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她会做什么?”柳云皱了皱眉,开始思考对策。!
苏小艾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她就突然想通了,不找我们麻烦了!”
她嘴上说得轻松,但心里并不放心。她不是怕刘氏,而是怕刘氏背后的陈富。陈富在柳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当然作风也同刘氏没什么差别。但有身份有钱的人,就是比常人多了几分特权。
陈富以前看她的眼神就让她发寒,真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
又买了几样东西,苏小艾和柳云打算回去和吴玉贵碰头,两人选择了一条捷径。
柳云原本落后一步跟在苏小艾身后,突然上前一步,沉着脸低声说道:“大嫂,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快走,到人多的地方去。”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刘氏可真不让人省心。
两人加快步伐,身后的人也加快步伐,三两步将两人围在角落里。
为首的男子肥头大耳,手上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呵,小娘皮,还想跑?乖乖的把身上的银子叫出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胳膊拧不过大腿,苏小艾识时务地掏出一个荷包交给带头的男子。
“就这些?”男子打开荷包,里面只有一个刀币和十多个铜板!
“就……就这些了……”苏小艾露出惊恐的神色,脸色发白,事实上,她之前就已经偷偷将大部分钱放在系统背囊里,果然是明智的行为。
“哼!几个铜板,给哥儿几个喝酒都不够!”男子嫌弃道,看了眼苏小艾,露出淫邪之色,手指磨蹭着下巴,“不过嘛……娘子长得水灵,不如陪陪我们玩上一玩……”
嘭!
柳云突然暴起,一脚踢向领头的肚子。领头男子没有防备,一个屁股蹲儿摔在地上。
“你找死!”男子爬起来,抡起棍子就往柳云身上砸去。摔得不疼,但是却让他丢了脸面。
柳云不闪不躲,挡在苏小艾面前,紧绷的脸上露出与年纪不符的狠戾,握紧双手,挨住那重重的一棍。
苏小艾连忙从身后抱住快要摔下的柳云,侧着身子挡在前面,赔笑道:“几位大爷别生气,小孩子不懂事,万事好商量。”
柳云的身子瑟瑟发抖,一身虚汗,紧紧咬住嘴唇,苏小艾心中一突,夏天的衣服薄薄的一层,这一棍可别打出个好歹!
“既然小娘子开口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肥头大耳的男子一脸猥琐,贼手向着苏小艾摸去。
苏小艾强忍着恶心,将柳云保护在身后,忍一忍,被摸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啊——”
苏小艾没有反应过来,那猥琐男已经蜷缩着在地上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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