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很快就将他们送到了“新瑞家园”公寓楼下,车停下来后,林纬没有动,只是轻轻地说:“小宛,我们到家了。”
没有反应。
林纬垂下目光,望了一眼怀里的叶宛,她闭着眼,只有轻微的鼾声,还在酣睡着。
司机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见状忍不住朝林纬挤眉弄眼道:“哥们,女朋友醉成这个样子,这一会儿半会儿恐怕都醒不来啊!”
林纬轻扯薄唇,笑了一笑,显得十分邪魅:“醒不来?那不是正好吗?”
司机心照不宣地跟着“嘿嘿”地干笑起来。
林纬毫不在意自己的腿有不便,索性将叶宛打横抱起,还好她的份量并没有增重多少,和学生时代几乎相差无几。
再次踏进这个不大的一室半房间,一切仍如他上次所见的那样,一如既往地干净和整洁。无论从风格到布置再到摆设,都可以看得出,这里只是一个单身女性的生活空间。
尽管如此,林纬的目光还是不动声色地扫过每一个角落,而从日用品和生活用品的细节可以看出,这里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生活的痕迹和气息。
这个认知让林纬沉沉的目光蓦然一亮,血液似乎一瞬间就直冲脑门,变得兴奋起来。亲眼证实这一点,比任何言语、任何动作更有说服力!他怎么就会蠢到去相信那些传言呢?她不属于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这一点从来都毋庸置疑!
林纬把叶宛像放一件稀世珍品一般轻轻地放在床上。乍然离开适应了的温暖怀抱,她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不知道又梦见了什么。林纬见状后,立即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她。适时的安慰让叶宛放下心来,眉头也慢慢地松开了,可林纬的手指却没有离开,就在那光洁的脸上轻轻流连。
叶宛的脸蛋无疑是美丽的,用艺术的语言来说,就是额头、嘴唇与下巴的距离比例贴近黄金比例,而那双代表着古典审美标准的丹凤眼,更是美不可言,如果这双眼睛此时忽然睁开,必然是流光婉转,妩媚动人!
林纬心中赞叹着,修长的手指流连在她的脸上,沿着眼睛、再是鼻子、然后是嘴巴……一路轻轻地抚下去,抚到颈脖的时候顿了一顿。
只不过是短暂地停顿了两三秒,他解开了她的扣。
莹柔灯光的映照下,她美好得如一阙新诗、一幅绢画,以至于他的手指禁不住微微颤抖。
要怎样才能膜拜这样的美好?
这个问题,早在今晚他带她来空中旋转餐厅吃饭之前,心中就有了盘算,而现在,一切都在朝他设想的那个方向进行着。
眼下,他还不能着急--因为,花朵只有经过漫长的等待,才会绽放出醉人的芬芳!
林纬用力地调均了呼吸,隐忍着……
等他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就像冷然面对画室里任何一个模特那样,面对眼前的一切时,他拉过薄毯帮叶宛盖好,然后轻轻地打开房门出去了,朝公寓下面的便利店走去。
几步开外的地方,顾铭远坐在车上,车窗和车顶天窗都已打开,夜风呼啦啦地从头顶两侧灌进来,遍体沁凉,可心里就像着了一把火一样,烦闷着、燥热着--他看得分明,那两个人上去后没多久,公寓卧室的灯就亮了。隐在黑暗中,光线遮住了其他表情,唯独那道过分专注的目光泄露了他的紧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盏灯火,就像守护着一点微弱的希望之光一样,生怕它下一秒就会灭掉。
然后,他就看见林纬匆匆地下了楼,朝公寓下面灯火明亮的24小时便利店大步而去,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塑料袋。
顾铭远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一把钝锯慢慢地拉扯,一点一点地被凌迟,清晰的疼痛席卷全身!
这一晚,“新瑞家园”公寓六楼的灯火彻夜长明,而灯下不眠的,绝不只是那缱绻的俩人。
林纬把买来的东西放下后,刚准备就绪,门铃就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来敲门,都是那么的不适时宜、大煞风景。
林纬心中惊疑,又不想理会,无奈铃声急促不止,他不由地朝睡着的叶宛望了一眼,担心吵睡她,只得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见开门的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男人,上下打量一番后,才迟疑地问道:“你是?”
“我是她男朋友,有什么事?”
“哦!难怪!从没见过你,我是楼下的,我们家客厅天花板上洇水了,白天你们不在家,看看是不是你们家卫生间漏水了?”
“……”
“可以进来看看吗?”中年妇人的目光瞟向不远处微掩的卧室房门,那边漏着灯光,八卦地问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打扰你们休息了?”
林纬虽然神色不悦,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没事,卫生间还没用,你看看是哪个位置渗漏!”他把妇人让进屋子,但是赶在她到洗手间之前,抢先一步带上了旁边卧室的房门。
中年妇人简单地查看后,很快得出结论,这只是一场误会,便不迭地朝被打扰的年轻人道歉,然而林纬紧抿薄唇,一句话都没多说,显得不胜其烦,妇人识趣地闭嘴,等她走后,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到卧室,见叶宛依旧睡着,才放下心来。
此时那张沉睡着的小巧的瓜子脸上,浓密的羽睫掩住了乌黑灵动的眸子,挺直而小巧的琼鼻,樱唇微抿成上扬的弧度,姿态安详,就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美丽而圣洁。
这样的她,注定男人会为之疯狂!
林纬的唇边露出一丝薄凉而决绝的笑容,而这一份美好,今夜只属于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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