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旺姚举人》抗税捐法人挑唆 杀教士昰应平乱

    终于开始重建景福宫了。
    设计宫殿,绘画图纸,搬迁民居,筹划钱款,大院君忙得不可开交。
    偏偏这时,出来了些捣乱的,让大院君心情烦躁。
    早在康熙年间,天主教就传入了中国,设教堂,办医院,兴学校,宣传他们的主张。后来也有传教士来到朝鲜,建了教堂,给信徒们讲些三位一体的天主如何七天创世,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的原罪,耶稣降世救赎人类,最后告诉大家只有相像耶稣,相像天主才能获得救赎。
    这时在朝鲜一共有十二个法国传教士,领头的叫做福斯特。
    本来传教士给信徒们讲,大家对自己所受的苦难要忍耐,顺从,要靠祈祷来获得救赎。可大院君要建景福宫,福斯特就在教堂里宣扬王庭增加了苛捐杂税,是盘剥百姓,号召大家抗税不交,还说这是天主的旨意,交了税就是抗拒了天主的意愿,死后要下地狱。
    这十二个传教士分布在朝鲜各地,也有了三十多万信徒。福斯特带头一闹,各地信徒也都闹了起来。
    地方官们见百姓闹抗税,怕强行征收激起民变,就纷纷上报议政府。
    大院君要筹款,当然需要增加税收。于是,人头税,牲口税,土地税,用水税,各色名目都立了起来。
    也有人建议效仿大清,开放国门,可以用征收关税来降低国内百姓负担。
    大院君却坚决不肯。他认为大清正是因为和西夷各国贸易,才导致这些国家垂涎大清财富,多年侵扰大清。所以,大院君宁肯让国民勒紧裤腰带过几年苦日子,也不能和外国有任何瓜葛。
    大院君又崇尚儒学,不喜宗教,尤其厌恶西方宗教。只不过他得势不过一年,还顾不上理会这事罢了。这时收到各地上报的天主教徒带头闹事,不禁燃起了心中怒火。
    不过,他也知道事关西夷,要慎重处理,就召了千、河、张、安四人来商议。
    河靖一先说道:“大人,我已经派人侦知,福斯特曾被赵宁夏请去府里呆了半日。出来后就开始煽动闹事。这事只怕与赵宁夏有关。”
    千喜然说:“这就对了。赵宁夏知道建景福宫这事大王妃无法与大人对抗,就想借助洋人力量让大人为难。如果大人担心民变,建宫的事自然要停止。如果大人强硬对应,必然与法国交恶,那时大人忙于应付法国,也顾不上修建的事了。”
    大院君哼了声,沉声道:“你说的对,这定是他的阴谋。不过,他也太小看了我。”
    千喜然问道:“大人准备如何处置此事?”
    大院君霍地站起,斩钉截铁的说道:“凡闹事的一律逮捕,带头煽动的一概捕杀。”
    河靖一,张淳奎,安弼周听了,都“啊”的叫了出来。只有千喜然面无表情的问道:“这样处置,定然引来法国交涉,大人如何应对?”
    大院君缓缓坐下,说道:“天主教乱我民心,本来就要驱逐的,现在正好有了机会。我国信徒,抓了后要如能悔过,声明从此不信邪教,一心学儒,再缴纳罚金,就可以释放。不悔改的,都发到建宫工地去做苦工。这样,既根除了西教,还能筹些款项。”
    他见四人点头,就继续说:“这些法国传教士,就要多杀几个了。”
    千喜然接着说:“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要把法国兵舰引来,让赵宁夏忙于应付,再无精力对大人掣肘?只是,如果法国人要认真派兵来,只怕我国兵弱,无法抵挡。”
    大院君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想,赵宁夏想让我因为法国纠纷分心,可他忘了自己是五卫都总管。真有了战事,需要操心的正是他自己。对于法国人倒无需多虑,我已经接到密报,法国人正在越南和大清朝闹得不可开交,那有精力再和我们争斗。”
    千喜然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真的和法国开仗,朝鲜是无法抵挡的。他知道大院君在清廷安排了耳目,这消息必定准确。
    千喜然又建议,抓捕传教士的事先要秘密进行,如果传扬出去,是很难得到大臣们的赞同的。等到处决了传教士,已经既成事实了,再把事情推给赵宁夏。
    安弼周问:“兵权在赵宁夏手中,我们如何抓捕?”
    千喜然笑道:“抓个把教士还用得着动兵?大院君只说要聆听教士建议,召集他们来府。这些洋人自以为没人敢动他,自然会前来。到时候护院的兵丁就解决了。一旦处决了教士,这事就不怕公开了。”
    张淳奎也问:“如果传教士们不能到齐怎么办?”
    河靖一插话说:“这倒无妨。我们只不过要杀几个教士把事情闹起来,也没必要都抓了。”
    千喜然对大院君说:“大人,召集传教士的事我来办,府里的安排就靠河大人了。张、安两位还要回到赵成夏那里,免得引起怀疑。”
    十天后,大院君府邸云岘宫,会客厅。
    福斯特趾高气昂的坐在厅里,翘着二郎腿。他身边一排坐着另外九名传教士。大院君的管家站在一旁。
    福斯特懂得朝鲜语,有些不耐烦的对管家说:“大院君请我们来,怎么还不出来?”
    管家哈着腰说:“您不要着急,就来,就来了。”
    正说着,从门外进来位官员,却是河靖一。
    河靖一进了门,向房内环视一圈,大声问道:“你们谁是福斯特?”
    福斯特见河靖一说话不客气,心里有气,站起来道:“我就是。你是什么人?我只和大院君谈,你快叫他过来。”
    河靖一瞟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就凭你,也配和大院君谈?来人。”
    客厅四周早埋伏了家丁,听到河靖一的喊声,从外面冲进五十多名家丁,提着雪亮的钢刀,把传教士们围了起来。
    “全部绑了。”河靖一挥手说道。
    家丁们五个伺候一个,把传教士都五花大绑起来。
    福斯特大喊着:“我抗议,你们这群强盗,我要到王庭告你们。”
    河靖一冷笑一声,说道:“有你抗议的地方。全都带下去。”
    大院君早在后院备好了十二个木笼。这次只来了十人,把他们关进木笼后还空着两个。木笼前面烧着个火盆,边上摆着些刑具,还竖着个十字架。木笼对面的树荫下摆着几把椅子。
    这时已经是盛夏,传教士们坐在木笼中被晒得头晕眼花,心里惴惴不安的。只有福斯特还在给他们打气:“朝鲜弹丸小国,不敢得罪我们法兰西。等我们出去了,要好好收拾这群强盗。”
    直到傍晚,天气凉爽了些,河靖一才带了十几个家丁过来。他扫视了木笼中的传教士们,哼哼的冷笑,指着福斯特说道:“把这人带出来。”说罢,自己做到椅子上。
    两名家丁打开木笼,提着福斯特出来,像扔麻包一样把他扔到了河靖一脚下。
    河靖一看着趴在脚下的福斯特,冷冷的说道:“我只问你,那日你到赵宁夏府,他说了些什么?”
    福斯特被绑得紧,爬不起来,嘴却还硬:“你们这群强盗,快放了我,否则有你们好瞧的。”
    河靖一冷笑道:“看来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会说了。”
    福斯特继续大喊:“你这混蛋,我们法兰西大军过来,碾碎了你们。”
    河靖一也不再理他,命令家丁:“把他钉上十字架。”
    福斯特嘶声大喊:“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天主的使徒,我是法国人。”
    河靖一阴森森的笑了声,说道:“你不是宣扬耶稣受难吗?现在也让你尝尝滋味。”
    几个家丁架着福特斯来到十字架,把他双臂张开,用绳子绑到横梁上。另一个家丁一手拿着根拇指粗的长钉,另一手握个大锤,在他眼前不停的晃。
    河靖一走到十字架前,盯着福斯特一言不发,直到福斯特低头躲开他的目光时才又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现在说了,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福斯特低头不语。河靖一从牙缝里挤出个“钉”子来。
    一名家丁把福斯特左手拉平,拿着大钉的家丁把钉子对着福斯特手背,一锤砸了下去。
    “啊--”福斯特惨嚎起来。全身筛糠似的抖着。
    家丁又把他右手拉平,钉子对着手背,锤子就要砸下去。
    “别,别,我说,我全说。”福斯特讲了三十多年基督受难的事,才知道这不是人能忍受的疼痛。
    他告诉河靖一,赵宁夏要他煽动教徒反对征税,许给他的好处是,如果停建了景福宫,就帮助在朝鲜修建十座天主教堂,再办五所天主教学校。
    书记官录了供词,又让木笼里的传教士们做了证词,然后签字画押。河靖一拿着供词笑道:“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些早在我预料之中了。来人,把这些煽动暴乱的暴徒拉到后山去绞杀了。”
    传教士们没想到朝鲜人真敢杀他们,听河靖一这么说,吓得在木笼里不停的哀求,还有两人当场昏了过去。福斯特在十字架上也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裤子已经尿湿了。
    家丁们从木笼里揪出传教士们往后门走,只留下绑在十字架上的福斯特,钉着钉子的手还在滴着血。河靖一留下他,一是防着要和赵成夏对质,二是留个活口给法国领事报信。
    河靖一转回客厅,大院君和千喜然都在等他。
    大院君接过供词,笑道:“好,我等的就是这个。千喜然,后面的戏该你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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