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间吴寅朱庆春》第109章 SARS来袭

    吴寅学车的驾校也在城西，离西关一带不远。结束了三天的理论学习后，吴寅有空的时候就会过去练习一会移库。
    教练老周是个胡子拉渣的半老头子，长得跟镇关西似的，给每位新学员讲解了要领，上车带一遍后就下车指挥学员自己开，等学员略微会开一点，他就坐一边抽烟喝茶，和等候的学员吹牛聊天。看见学员车子开的歪了，没法进库，就在外边大吼大叫指挥一下，嘴里还不时骂骂咧咧。
    吴寅年轻，反应快，车感也不错，上车不久就开的有模有样，老学员老诸就不行了，已经参加了两次场地考，都没通过，周教练就面色不善，经常对老诸冷言冷语讽刺挖苦。老诸总是态度很好，低声下气递烟给周教练，让教练给他多练练。
    吴寅等在一边的时候，周教练会大声地说：“我就喜欢招年轻的学员，学车快，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上车拉两圈就回去，考试一次通过。年纪大的和女人，招来就是浪费我的汽油，学费还没他们烧掉的汽油多，根本没钱赚！老诸还是电业局的小领导，你看看他，学了几个月了还在移库，和他一起学的人家驾驶证都已经拿到了！”
    吴寅很反感周教练，太没职业素养和职业道德，也同情老诸，一起休息时就和老诸聊聊，安慰安慰老诸，也一起探讨一下移库技巧什么的。周教练经常扔下学员，自己跑到外边去带学上路驾驶的学员，场地内就是学移库的学员自己练习。
    老诸遇到周教练不在的时候，就会在吴寅面前骂周教练是周扒皮，场地里经常不见人。“别的教练去教上路驾驶，会雇一个教练教场地，他走了场地里只有学员，我们都没人教，只能自己摸索，怎么学得快？”他抱怨道。
    老诸移库的时候，吴寅会经常过去给他看着，指挥一下，自己也可以从中观察驾车技巧，和老诸很快就混熟了。
    新闻联播中，钟南山在国务院新闻办面色沉重地宣告当前严峻的非典疫情，提醒国民加强室内通风，做好卫生消毒工作，并尽可能避免去北京、广州、香港等疫区旅行。起初遮遮掩掩的非典疫情正式公布天下。
    病急乱投医，永城也传来了室内白醋熏蒸可以杀死非典病毒的说法，一时间，超市、卖场各类白醋红醋老陈醋被抢购一空。
    徐会计没能买到更多的醋，超市开始限购，连口罩都只买到二十只。小朱告诉吴寅，黄蕾建议购买消毒液，每天在公司内部用喷壶喷洒，吴寅就又让徐会计去买了消毒液喷洒。安顺行的人突然之间养成了洗手用肥皂的习惯，一天几次地进洗手间仔细用肥皂擦手。
    出于安全考虑，许多客户暂时搁下了买房的打算，准备在疫情结束后再考虑购房。安顺行的业绩出现了整体大滑坡。
    永城并没发现已经改称SARS的非典病人，吴寅并不怎么害怕，他照旧去练了两天移库后，参加了考试。就在场地考的时候，和他一起参加考试的老诸在等候时的闲聊中，知道了吴寅安顺行分公司经理的身份。
    和黄蕾刚重归于好的小朱开始担心黄蕾的安危。
    目前传出的讯息是北京的SARS开始大规模爆发，而抗击在SARS第一线的医护人员出现了大比例的感染。在医院做护士的黄蕾也成了受感染的高危群体。
    看着小朱担忧的眼神，黄蕾还是大大咧咧地，甚至嘲笑小朱是杞人忧天：“永城根本还没发现SARS病人，现在如果是从北京、广州、香港回来的人都要隔离观察，你有什么好担心呢？而且要说危险，我们医院也是呼吸外科最危险，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我听说北京协和医院有一千多名医生护士传染上SARS了，太危险了！要不，你先请假，别去上班了，等情况好转再去吧。”小朱劝黄蕾。
    黄蕾道：“拜托你动动脑子！一家医院总共才多少人，还传染了一千多个，那不是全军覆没了么？那是谣言好吧！我们主任说了，SARS传染性是很强，但是只要做好安全防护，是不会传染的，中国有那么多医务人员，被传染上的毕竟是极小部分，我要被传染上，那不和买彩票中大奖一样了么。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医院人手紧张，谁都不许请假，我现在这种情况下更不能撤退。”
    “那你多配一点板蓝根喝喝吧。”小朱又叮嘱道。
    “哈，前些日子不理我，现在又担心我了。”黄蕾嘻嘻笑着打趣小朱。
    “一码归一码，你再和其他男人搞七捻三，我才不管你呢。”小朱正色道。
    黄蕾温柔地说道：“前面是我不对，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不会不理我，我以后会加倍注意。”
    进入四月，SARS疫情愈演愈烈，永城也发现了两例从香港、北京旅行回来的疑似病例，因为进出永城都要经过防疫检疫，凡是有发烧、咳嗽迹象的人员都会被直接送去隔离，而没有迹象的人员也被要求自行在家隔离，不得外出，也不用上班，过十五天后一切正常，才可以恢复自由。
    出于安全考虑，西关分公司的经纪人们按吴寅的指令，减少了外出，在没有客户需要陪看的时候，都呆在公司，不再外出，隔壁宠物店已经在市里的统一部署下暂停营业，店老板只在早晚过来开门打扫一下卫生，给宠物们喂食完就关门离去。
    城市变得萧条。
    习惯了东奔西走的房产经纪们被霜打过的青菜似的，都蔫在公司里无所事事。
    驾校也暂停了教学，吴寅愁眉苦脸地呆在公司，看着房产信息系统里寥寥无几的合同发愁。经营公司和自己做业务不同，自己做业务，没做进也就是没赚罢了，公司可是每天会产生费用的，没收入就会产生亏损。
    虽然房产经纪没有底薪工资，但是吴寅自己、会计、办证员、晚上守夜值班的师傅都需要工资，还有房租费、广告费、水电费、电话费等等乱七八糟费用一大堆。
    食人俸禄，忠人之事是为人的本分，既然担任了安顺行的分公司经理，拿了安顺行的薪水，吴寅就得负起这个责任。
    吴寅很苦恼，却又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