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晚汀所说,刑部一番彻查下来,矛头所指便是林氏姐妹。有人在那名投缳自尽的宫女衣物中搜出些粉末来,经由太医查看,是由枳实、蒲黄、芒硝等研磨而成,对于伺候柳常在饮食的她来说,想要谋害其腹中胎儿,简直是易如反掌。如此一来,物证业已查出,接下来便是人证。
当初林昭仪曾赠予林常在两名宫人使唤,现今名叫晚秋的已死,虽说死无对证,但另一位名叫兰香的还活得好端端的。还没等刑部的人郑重其事地提她审问,这丫头便哭哭啼啼地将晚秋的事情全招了,并且直言不讳的供出这一切全是林昭仪授意。
皇帝听闻刑部的人一番陈词,不由冷笑,暗想还真被晚汀说中了。他对朝政之事明察秋毫,可是对这暗潮汹涌的后宫却是毫无用武之地。那是女人们的纷争之地,若是他一味地插手,只怕后宫境况更令人堪忧。
待刑部的人走后,皇帝的眼风扫过立于一旁伺候的晚汀,幽幽地开了口:“还真都被你给说中了,你那番言辞,可真不像才入宫未及一年的宫人。再是聪明伶俐的人,也不会在短短地时间内便可洞悉这一切。”
“皇上过奖了,微臣自小在戏班长大,戏文听多了,其中也不乏一些前朝宫中旧事。”
晚汀压抑着想要说出真相的冲动,可是时机未到,她唯有强忍。盼了不知多久,她总算要与纠缠了多年的是是非非做个了结。
皇帝一听,心头涌上了好奇。他出身世家,虽是日渐没落,然而家教甚严,那些官家纨绔子弟做好之事,他一概不曾沾染,因此说书听戏之类,乃是他小时极为向往却无法触及的美事。
“哦?那些戏文所写的旧事,也不乏后宫纷争么?”他边说边向她招了招手:“你且过来,给朕讲讲!”
晚汀乖乖上前,将她所知晓的戏文大概地说给他听,有讲后宫嫔妃遇见冤魂索命的、也讲说小宫女偷情私逃的,还有的讲太后与摄政王私通款曲的,总之都是些香艳趣事,博的是民间百姓们喜欢。
晚汀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皇帝楚宣听得饶有兴趣,连天色渐暗也未曾察觉。直到有内侍前来传膳,皇帝才这让晚汀住了口。待晚膳摆上御案,皇帝屏退了宫人,随手递给晚汀一盏香茶,说道:“朕听得颇有兴致,你先润润喉咙再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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