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刚走出帐篷,就被胤禩叫住。
“四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胤禩一直在忍耐,他盯着胤禛胸前的血迹,眼睛也被染成了赤红色。
刚刚分别的时候,年馨瑶还是好端端的,这一会的功夫就伤成这样,还是被胤禛送回来的。联想到年馨瑶脸颊的红肿,和她拼命忍耐的泪水,他几乎认定这一切都与胤禛有关系。
自那次年馨瑶与胤禛赛马后,胤禩就觉得他们俩有些不太对劲,也是从那次开始,胤禛疏远了年玉莹,几乎将这个女人抛之脑后,仿佛从来没有交往过。
明明初遇姐妹俩时,他选择了姐姐,难道相处一段时间后觉得其实妹妹更好吗?
胤禩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个冷漠自持的四哥是个风流公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是他不知道的。
原来不探究,是因为他没有什么理由,他的精力必须花费在其他情报上,而不是把资源用在这种窥探隐私中。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与年馨瑶的关系已经非比寻常,若不是今日繁忙,不得空,他早就想在皇父回营大赞年羹尧的时候上前讨了这个恩典。
他娶年馨瑶势在必行,那么,他就不能再无视胤禛与年馨瑶之间那种诡异的关系。
胤禛没有回答,其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胤禩的询问。是说他跟踪年馨瑶才发现她出了意外?还是说在山间偶遇?不管是哪一个都无法让他这个精明的八弟信服。
“待馨瑶醒来,我便去向皇父请旨娶她做侧福晋。四哥与她之间曾经有何渊源,我本不想知道,但是她伤得那么重,四哥难道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我没什么可说的。”胤禛没有回头,有些心力交瘁。
他忽然想起年馨瑶幼时坠马的情景。
还是稚童的年馨瑶骑着马在野外狂奔,因为年纪太小,力气不够,根本拽不住缰绳。当他路过看到她时,她已经被暴躁的马匹甩在了地上。若不是他反应迅速,恐怕她早就香消玉殒在马蹄下了。
胤禛本不信命,他信奉人定胜天,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关键时刻救下年馨瑶,他又有些相信这一切都是一种缘分,他与她之间有着割舍不下的命运。
胤禩想娶她,其实他也是,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渴求,就算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他也非常坚定。
“八弟,话可不能说得那么满,鹿死谁手,可还不知道呢!”他回头,笑得有些残忍,很成功地看见胤禩气到扭曲的面容。
就在这时,太子身边的小太监来请胤禛过去。胤禛的目光越过胤禩望向年馨瑶的帐篷,只此一眼,便回过头,跟着小太监走了,留下胤禩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站了许久。
胤禛先回房将染血的外衣换掉,匆匆赶去太子的帐篷。他不知道太子找他何事,因为心情有些乱,也没有往深处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陪太子品茶对弈,过了半个多时辰。
“四弟,你怎么魂不守舍的,瞧这手棋,下得可真烂。”
棋盘上白子几乎全军覆没,黑子高唱凯歌。
胤禛将手中的那枚白子扔回棋盒中恭敬地回道:“臣弟棋艺不佳,让太子见笑了。”
见他无心下棋,太子索性将棋盘推到一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开口问道:“听说年羹尧的妹妹受了重伤,是被你送回来的。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又是在什么地方受伤的?”
胤禛一惊,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也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而且还问得如此详细。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不停的翻滚,已经有些怀疑年馨瑶从山坡上滚下来是否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了。
他小心观察着太子的表情,发现太子对他未出口的答案竟有些紧张。
他敛了敛心神,回答道:“回禀太子,年氏馨瑶酷爱骑马,前几日得皇父批准还与公主一起骑马作乐。今日臣弟看见她从马房独自牵出一匹马来,便上前询问,得知她觉得无聊想骑着马到处转一转,臣弟唯恐她迷路,于是与她同去,在南边的草原上转了一圈。谁知,在回来的路上,她的马突然受了惊,她无力控制,于是被马甩了下去,不巧正好摔在一块石头上。臣弟目睹了此事发生,却没来得及上前保护,想想,真不知如何向年羹尧交代。”
太子很认真地在听他的解释,待他说完后,脸上又露出奇怪的表情。
“南边草原?”他低声重复了一句,若有所思起来。
“太子,可有何不妥?”胤禛越发觉得这事不简单,顺着太子的话问道。
“没有,没有,哪里有什么不妥。”太子一激灵,哈哈笑了起来,突然又觉得不对,赶紧收起了笑容,殊不知他这一连串的反应已经将他的欲盖弥彰暴露出来。
胤禛不再试探,识趣地撇开这个话题,与太子说起了其他事情,一直在太子那里待到用过晚膳,这才起身离开。
他吩咐高无庸不用跟着,自己一个人在夜色下独行。
年馨瑶的意外会跟太子有关系吗?如果有关系,那么当时太子是不是也在那个山包上?两人是不是有相遇?如果以上都成立,那么也许是太子见年馨瑶年轻美貌,于是就上前调戏,年馨瑶不从,躲避时不小心摔了下去。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太子一直对女色较为热衷,除了宫中姬妾,还经常出宫寻花问柳。胤禛作为坚决拥护太子的皇子,自然对这些私密了如指掌。更何况,刚才太子的反应的确局促紧张,像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不想被人抓到把柄。
其实想要证明这一点并不难,只要去问问营地门口的守卫,便可知太子到底有没有在那段时间离开过营地。
一问之下,果然如他所想,太子在他与年馨瑶骑马出去后,也独自一人骑着马往山包的方向而去,但是回来的时间却比他们要早了许多。听守卫描述,太子几乎是一路疾驶,速度非常快,进了营地也没有下马,最后还险些勒不住缰绳,差点撞进帐篷里。
真的是太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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