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宝姚盼盼》第22章 夜路(二)

    山高林密,如果地形不熟悉的话白天走尚且困难,别说晚上了。我们仔细回忆着来时走的路,沿着路往回走。为了不和尤队他们相遇我们撤离的路线选的是一条小路,顺这条小路一直走,走到尽头会分成两个岔路,一条是进山的,另一条可以通道公路,我们的本意也是通过这条小路绕到公路,然后回江下。路的另一侧就是通往西榆村,好在来的时候没看到有岔路,只一直走就可以了。
    我们穿行在小路上,路的两侧时而是陡峭的山坎,时而是密密的树林,时而是林立的墓碑。林子里夜间活动鸟儿的叫声另人听了后背发麻,远处或近处几点淡淡的绿色火焰,时而闪烁一下就消失不见,时而巫自燃着不停。
    开始的路凭记忆还记得,到后来只觉得满眼的景象在这漆黑中都是一样,记忆就不知不觉的模糊起来。一阵朦胧的雾气,若有若无的在山间升起,我打了个哆嗦,把外衣的拉链拉紧。往往恐怖电影的恐怖事件都是出现在这迷雾之中。
    走了一阵,骠叔突然停住脚步道:“我们迷路了。”他指着旁边的一块山石道:“我记得这块石头我们走过不下三次了。”
    “那怎么办?”我说。
    王运盒一屁股坐了下来,倚在一颗大树上,道:“是鬼打墙,我们出不去了。”
    “你别在这危言耸听好不好,上次在盗洞里你就说是鬼打墙,结果是你丫的领错了路。”我说。
    骠叔道:“这里的环境,看着眼生,好像从没有到过这里,我估计我们还是走错路了。”
    我道:“明明来时看着就只有一条路,你也看到的,怎么会走错。”
    骠叔道:“那也未必,天黑还下雾,汽车的远光灯只能照到不大的一片,如果有岔路我们可能并未发现,而如今一头钻进了岔路。”
    可是如今掉头往回走却也不可能,因为我们已经走不出这个怪圈。
    王运盒道:“就是鬼打墙,这里这么多坟墓,多半不干净。”
    我突然想起,说:“骠叔,你不是有个罗盘么,我们拿着罗盘认准一个方向走准出的去。”
    骠叔道:“如果一个方向一味走的话,没有道路,我们穿行起来非常困难,而且极容易走到险地,比如悬崖、峭壁,或者进入大山、原始森林,到时候更加麻烦。”
    我沉吟半晌,思量走出困境的对策,骠叔点了一烟袋旱烟,坐在大石头一边吸烟一边思考办法。我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势,见左侧是一个陡坎,右侧是树丛,现在我们就是沿着这条路一直的打转。如果道路不是闭合的当然不会存在打转的情况,但如果多条岔路汇集组成了一个闭合的道路,类似像城市广场的转盘那样,如果我们沿着里圈一直走一定是一条闭合的道路,没有尽头,会不断的原地打转。我用手电向外侧的草丛照了照,黑压压的一片,如果有岔路之类我们在里圈行走,凭借手电光线一定难以察觉。
    想到这我便即释然,把我的想法同骠叔说了,骠叔也曾想到此节,吐了个烟圈缓缓的道:“现在我们第一步要离开这个绕圈的路,第二步该向何方走去?一种是寻找原路,返回后找路回到西榆村,另外就是继续将错就错,继续走下去。”
    我道:“按现在的情况能够找到来时的路几率比较渺茫,路都走乱了,即使天亮之后在这大山里面没有向导还是不易找到,只要我们方向不错,背向大山而行,找到公路就好办了。”
    骠叔也赞成我的观点,于是我们稍作休息便起身,准备寻找道路。王运盒却坐在树下不起来,我道:“王运盒赶紧起来出发了。”
    王运盒道:“我超脱了。”
    骠叔用抽得滚烫的烟袋一记抽在他的脑壳上,道:“超脱大运盒赶紧起来赶路。”
    王运盒捂着被抽了包的脑袋,抻了抻脖子,只得起来和我们继续赶路。这次我们的队形有所变化,由我打头探路,骠叔居中压阵,王运盒殿后。
    我沿着草丛的一侧小心查看,走了一会果然一条小路出现在面前。骠叔拿出罗盘测定了方位,道:“这条路的方向是向东的,可能是进山的。我们既然在这里绕了这么久,也不急于一时,等探查了所有道路之后在选择一条向西的路走。”
    我依言继续向前走去,果然行了一会又发现一条道路,就这样我们终于找到了向西的道路,不过那条道路相当狭窄,既然方向没错,虽然路是窄了些,我们便沿着这条道路走去。这条道路初时还算平坦,到后来变得坑洼不平起来,时而上坡时而下坡,最后到了一个陡坡道路就此折向西南。既然南面没有大山和原始森林,方向的改变却也无妨,我们便沿着陡坡走去。
    此时我们一夜未睡,又行了这许久的山路已经极度疲劳,雾气却不因我们的到来而消散,反而更加重了些。
    王运盒哎呦一声,不小心踩了一块陡坡边的砾石,脚下一崴,身子再也保持不住平衡,一头向陡坡下摔去。骠叔听到后面声响,知道情况不妙,回身间见王运盒已经滚坡,此时想过去拉住已经来不及了,只轰隆声响,王运盒带着一片砂石一起滚向坡下。此时我也飞身来到坡边,见王运盒已经滚了下去,坡下黑洞洞的看不清情形,不知深浅。等声音止歇,我喊道:“王运盒你怎么样?”开始无人答话,我又喊了两声,王运盒的声音才传了上来。
    “哎呦,摔死老运盒了,我挂在树上了,你们快来救我。”
    我和骠叔集中了手电筒的光线,向下面照去,只见王运盒正跨在一个粗大的树枝上面,摇摇欲坠,随着他的晃动树叶扑簌簌的落下,树干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我喊道:“王运盒,你别动,要是树干晃折了掉下去就完了。”
    王运盒:“哎呀!”一声,笨拙的向四处看去,只见现在自己正跨骑一根树枝,距离树干还着实有段距离,下面黑洞洞看不到底。不由的心惊肉跳,抖了两下就在树枝上坐不住了,一弯腰抱住树枝不敢再向下看。
    我和骠叔赶紧找绳子,找了半天才发现我们出来没有带绳子,我道:“要不,我们把皮带接下来接上?”我们解了皮带,骠叔在上面拉住我,我向下探身子准备把皮带顺向王运盒,顺来顺去还有一段距离,我喊道:“王运盒,你丫骑上面干嘛哪?赶紧把手伸过来够皮带!”
    王运盒伸伸手,够不到,我喊道:“你丫的趴树干上能够到吗,赶紧坐起来够。”王运盒显然有些被吓到了,说什么也不坐起来,米自言自语道:“老运盒我超脱了……”我吼道:“超脱你妹!一会树枝折了摔死你。赶紧的。”
    王运盒作势要直身子不想身子一下转了过去,这样他身子在下,手和腿紧紧的搂住树枝,就像被人四马倒攒蹄然后顺了根棍子,用棍子挑着走一样。树枝经他一冲击本已经大部分折断,此时他身子一下去树枝被他一坠便就此折断,王运盒直直的摔了下去。
    我一闭眼,用力的用皮带抽了一下旁边的树,道:“完了!”为这个没能救上来而牺牲的队友懊悔不已。
    但就此时,只听砰的一声,王运盒被摔得“哽”了一声,翻了两个筋斗却没什么事,原来那棵树离地面的距离并不高。这一下有惊无险,方才地面没有东西,手电筒的光线都集中在王运盒身上是以不知其实那棵树距离地面并不远。
    王运盒在地上趴了一会才爬起来,由于坡度太陡,他上来已是万万不能,我和骠叔只得顺缓和有树的地方攀援而下与他会和。他掉落的地面树木并不多,只有一些灌木。我和骠叔查看他的伤势,除了擦破点皮外没有其它伤痕,活动活动也无大碍,此时我们离开了道路只得在向四周探路。
    我拨开灌木向前看去,只见一个条带状灰色反光带出现在远处另一个土坎上面,公路!方才林子太密不能及远,所以未曾发现,倒是王运盒滚坡之后引得我们发现。看到公路我们精神为之一震,穿过了一大片灌木丛来到公路上。此时一抹朝阳的红晕出现在东边的天际,我们坐在路边喘着粗气,回忆这半宿的迷路穿林子简直就像梦魇,我们的衣裤也在这次野外穿越中刮得满是口子,千疮百孔,胳膊和腿处几道血痕此时才感觉疼痛,让汗水一蛰更加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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