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芸熙千夜澜》第129章 捕获

    韩芸熙大惊失色,几乎是从地上蹦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侍卫们面面相觑,吞吞吐吐道:“唔……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见白胡师父的踪迹了……”
    韩芸熙记得跳脚,忽然想起自己也确实好久不见师父了,似乎……在两军交战那时便已不见师父踪影。那时一片混乱,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师父不在,现在想来,那么危急的时刻师父竟然不在身边,怎么想怎么不对。
    以师父的性格,定不会丢下她不管,所以……师父是出了意外?!
    想到这个可能性,韩芸熙几乎立刻便刷白了一张脸。
    顾不得那么多,韩芸熙拔腿就向大账走去,千夜澜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便什么都没说,径自跟着她一同疾步走去。
    “阿兰,我师傅呢?!”
    进到大账,韩芸熙见到达枯兰就焦急的问道,达枯兰看到韩芸熙与千夜澜一同进帐,心情有些不大好。
    “白胡师傅这几日都不在帐中,作为他的徒弟,你竟然问我?!”
    达枯兰说完这句话便有些后悔,他看到韩芸熙脸上不对劲的神色,语气缓和下来。
    “我也是今早有事想询问白胡师父,想起这几日似乎都不曾见过他,这才派手下去他的帐中寻,可手下告诉我已经多日没有见到他了,我以为芸熙知道,所以才……”
    话音未落,韩芸熙转身就往大账外走。达枯兰见状,赶忙将她拦住。
    “芸熙,你去哪里?!”
    “你说的没错,我这当徒弟的竟然不知师父不见了,实属罪该万死,师父不见了,当徒弟的自是要去找他。”
    说罢,韩芸熙便要甩开达枯兰的手,却被他紧紧抓住。
    “芸熙!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冷静一点!”
    韩芸熙脚下一顿,千夜澜也在此时上前,抓着韩芸熙的肩膀道:“芸熙,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不要贸然行事。”
    韩芸熙心里一片乱麻,在听到千夜澜的安慰后慢慢平复下心情,思绪也渐渐回到脑中。
    师父向来我行我素,以前在逍遥峰的时候,师父每每去哪里也不会跟她打招呼,她也从来不会担心,毕竟以师父的功夫,能伤到他的人少之又少。
    想到此处,韩芸熙叹了一口气,一定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社会也不安定所以她才会胡思乱想,刚刚实在太不像她了。
    想到此处,韩芸熙慢慢回过身,对着达枯兰道歉。
    “抱歉,方才一时有些激动……”
    “你冷静下来就好,外面兵荒马乱的,大宣的兵马还没有撤离,万一你被捉了去可如何是好。况且,白胡师父武艺高强,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还不等韩芸熙说完,达枯兰便打断道。
    韩芸熙点点头,自知达枯兰说的有道理,便没再反驳,被千夜澜拉着在椅子上安置好。
    “师父行事爱擅作主张,不过师父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现在情况如此危机,他却莫名消失,我想其中一定另有隐情。”说着,韩芸熙的手渐渐捏紧。
    “去把发现师父不见的那人带来!”
    达枯兰吩咐,几名士兵立刻像帐外走去,很快便带回来两名士兵。两人来到大帐中立刻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行礼。
    “将军。”
    达枯兰点点头,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白胡先生的?”
    其中一人答道:“回禀将军,我二人负责看守白胡师父的大帐,今日清晨,将军命我二人传话给师父时,我们发现师父已不见了踪影。不过,若是细究起来,我没见到师父已经有三日了。”
    另一人附和道:“属下曾在大军出征前见过白胡先生,可是在交战后便不见师父踪影,可师父之前也曾有过整晚都不回大帐的经历,因此我二人未曾多想……”
    达枯兰的眉毛拧在一起,就差对着“未曾多想”那四个字破口大骂。
    “你们最后一次看到师父时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样?”
    待两人说完,韩芸熙便赶忙问道。
    两人思忖片刻,一人忽然想到什么,急忙道:“我最后一次见到师父是在出征的前一晚,那时夜已经很深了,我出门小解,路过湖边时看到他怔怔的盯着手中的一只笛子在出神。后来,我就再没见过师父了。”
    “笛子?!”
    韩芸熙忽然想起什么,抓住身旁千夜澜的手臂大声问道:“夜澜,今天是什么日子?!”
    千夜澜有些不解,却还是思忖片刻耐心解答道:“今天是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笛子……我知道了!”
    韩芸熙大叫,众人有些意外。
    “芸熙,你想到什么了?”千夜澜问。
    “师父每逢七月初七,必会消失一段时间,我从来不知道师父去到哪里,也不知他去做什么,不过若今日是七月初七,想来师父应当是去履行惯例了。”
    想到这,韩芸熙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不过师父连徒儿死活都不顾,他到底每年的这时候都在做什么呢……”
    知道师父应该没事,韩芸熙的语气由担忧转化为丝丝埋怨。
    “没事就好。”众人也送了一口气,尤其是那两名看守大帐的士兵,毕竟是韩姑娘的师傅,若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白胡来去自如,韩芸熙也知道他是因何而走,也就不那么放在心上,谁知,当日深夜,正在沉睡的北匈奴大帐忽然爆出一声怒吼,将沉睡中的士兵连同韩芸熙一同被惊醒。
    “怎么了?!”
    韩芸熙和千夜澜冲进达枯兰的帐门口,发现达枯兰正怒气冲冲的看着北边天空,手中紧紧的攥着。他看到韩芸熙后有一瞬间的失神,直到韩芸熙冲到他面前焦急的问他怎么了他才有些迟疑的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韩芸熙。
    手心里是一张纸条。
    韩芸熙狐疑打开来看,发现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白胡仙翁在我的手上,欲救,仙女峰相见。
    看到那几个字,韩芸熙险些晕过去。
    她紧紧的盯着那几个字,不知看了多少遍,终于消化下了这上面写着的信息。
    她的师傅被抓走了。
    仙女峰,仙女峰……
    神经仿佛在一瞬间被击中,韩芸熙猛地抬头,忽觉一阵眩晕。
    仙女峰,那不是萧炎的地方吗?之前萧炎在软禁自己的时候曾经提过一次,他将那个种满鸢尾花的地方成为仙女峰,并且不会让普通人踏进一步。
    到底,她的师父是怎么被抓到那里的?!
    “芸熙……”千夜澜看到韩芸熙这个样子很是担忧,他将手搭在韩芸熙的肩膀上,强迫她看着自己。
    韩芸熙看了看千夜澜摇摇头,眼眸中却很是坚定。
    “我要去救师父。”
    “我陪你去。”
    “我陪你去。”
    几乎同时,千夜澜与达枯兰不由分说,同时说道。
    韩芸熙有些吃惊的看着达枯兰,千夜澜也静静的看着他若有所思,三人皆是无言,半晌后,达枯兰道。
    “芸熙,我知道有千公子在,你会受到很好的保护,可我还是不放心你们去,还记得我们在北匈奴的日子么,我们会配合的很好的,一定可以救出你的师父。”
    达枯兰信誓旦旦,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的说道,韩芸熙心下一暖,却还是摇摇头。
    “阿兰,谢谢你,可是你不能陪我,现在战事尚未结束,士兵们还等着你凯旋而归,若你现在走了,群龙无首必生霍乱,你一定要留下。”
    韩芸熙的话很有道理,并且直接戳中了达枯兰最害怕的事情,他似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会派我的亲信跟着你,若察觉有危险,定不要去涉嫌,你先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说着,达枯兰便对着身边的副将点点头,副将心领神会,走到韩芸熙身边鞠了一躬。
    “芸熙,这是我的副将喀什,他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忠心耿耿,他跟着你一定会护你周全。”
    “不行!”
    达枯兰话音未落便遭到韩芸熙的拒绝。
    “阿兰,你现在正是急需用人的时候,我和夜澜的功夫都不错,小心谨慎出不了什么问题的,况且我们二人还有个照应。喀什跟着你这么久,你们二人一定早已心意相通,你出征在外,若是没有个心领神会的在身旁定会十分别扭。所以,这喀什我是断然不能带着的。”
    韩芸熙不由分说,却被达枯兰抓住手臂。
    “这件事你若是不同意,我是定不会放你走的。”
    韩芸熙回头,看到达枯兰眸中的斩钉截铁,软了下来。
    “可……”
    “韩姑娘,您就别推托了,我若是不能跟着你,我们将军断然是不能放下心的。你就当是为了让我们将军放心也带上我吧。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给您添乱的。”
    喀什满脸真诚,韩芸熙顿时便不知再如何拒绝,勉强笑笑点了点头。
    看到韩芸熙应了下来,达枯兰也像是松了一口气,抓着她的肩膀直视她道:“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平安回来。”
    仙女峰的山麓处一片风景秀丽的样子,阳光的照耀下,各种各样的鸢尾花在风儿的吹动下翩翩起舞,一片祥和的景象。
    就在这时,北山坡一处阳光难以照射到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声闷哼的声音,细细看去,山峰与山峰的连接处,有一个能容三人通过的山洞口。
    山洞的位置很隐秘,若非仔细寻找很难发现,加之山洞的外部有半人高的杂草丛生,若不是里面不时传来的闷哼声,更是难以发现踪迹。
    山洞的里面是一条蜿蜒的小路,四周的墙壁湿湿粘粘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山洞的路凹凸不平,在火把的照耀下,隐隐能看到里面有微弱的光传来。
    山洞的中心位置是一片巨大的空地,恍若一个站前广场,可在这片空地上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每一件看起来都血迹斑斑,不知在这里曾经拷问过多少人。空地中心的上方石壁上镶嵌着很多的铁锁链,每一根铁锁都有一个成人的拇指那么粗,铁链垂在地上,宛若一颗颗种在山洞中的树一般。
    而此时,山洞的最中心处正吊着一个人,他的手臂被粗壮的铁锁链缠绕,铁手铐已有一部分嵌入肉中。殷红的血液顺着此人的四肢百骸缓缓留下,滴在地上形成触目惊心的印记。
    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可那一头银白色此时已被鲜血染红的白胡子和银色头发隐隐透露出他的真实身份。
    他的正前方,正有一个人静静的半躺在一张石板躺椅上,躺椅上垫着厚厚的软絮,看起来很是舒适,大红色的袍子披在他的身上,在鲜红的衬托下,偶然漏出的白皙手指被映衬的更加白皙透亮。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搭在躺椅上,像一块上好的丝绸,一张绝世的阴柔俊美容颜此刻却挂着一抹冷漠阴险的笑意。
    手臂轻轻抬起,他用白皙的手指夹着一个精致的陶瓷杯子慢慢递到自己的唇边,轻轻一泯,笑意更浓。
    “老东西,我从来没想过,这酒合着你的血,竟会这样甜美。”
    唇瓣被殷红的血液染的嫣红,他轻轻一舔唇瓣,模样魅惑众生。
    可下一秒,说时迟那时快,他忽然将自己手中的被子向着吊在那里的人猛的丢了过去,被子不偏不倚砸到那人的额头处,杯子瞬间被摔得粉碎,那人闷哼一声,又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额头缓缓留下。
    “你说话啊,怎么现在不说了,你那蛊惑人的好听话都去哪里了?!”
    躺椅上的人忽然弹坐起来,下一秒,他的身影便如风般出现在那人身前,忽然,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寒光一现出现在他的手中,他用匕首尖端抵住那人的下巴,全然不在意那人的下巴已然嵌入匕首锋利的刀刃中,用匕首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
    那人的脸孔漏了出来,几乎已经没了人形,勉勉强强可以分辨出,此人正是那个爱笑爱闹的韩芸熙师父——白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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