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一个月来坚持不懈的努力,奥术之环发现了魔鬼的基地,那是靠近魔枢平原西南面的一处熔岩山谷,距离主院大约有100多千米的路程,山谷地势低洼,大地皲裂,露出底下鲜红的熔岩血脉,不时有熔岩激流从裂缝和火山井道中喷出来,扬起漫天的火山灰,形成一片透着红芒的乌云,常年笼罩着整个山谷。
发现这座基地,让学院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损失了十几名优秀的斥候,粗略估计,这座基地有数以千计的地狱魔物和不下于20头大魔鬼,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许多不可见的东西还隐藏在浓浓的火山烟幕中。
充当剿灭先锋是瑞恩求来的差事,从第九、第十一兵团中抽取精锐,组成一个规模达到1000人的先锋营,企图挽回最近一段时间相对威宁王子的劣势,在两大兵团驻扎奥术之环后,先锋营便出了学院,驻扎在一座岩石小镇中,位于学院和魔鬼基地中间区域,负责监控魔鬼的动向,清理魔鬼的前沿岗哨和斥候。
然而,这份工作在查理看来其实相当不明智,尤其是作为威宁的对手,现在被瑞恩招入先锋营,作为他最亲近的一批支持者,查理当然要说出自己的忧虑。
查理扫了一眼大帐内的成员,瑞恩王子、一名未名的年轻将领、千決、里昂和一个默默无闻的老者,沉声说道:“殿下,你有没有觉得在这个时候选择作为先锋,是一件很冒险的行为?”
瑞恩没有回话。
那名年轻将领轻瞥查理一眼,说道:“现在谁都知道魔鬼很可怕,做先锋当然冒险,但是不正体现了殿下的勇气和为陛下分担任务的担当么?
再说,我们只是先锋,起到一个清理道路的作用,一旦发现魔鬼主力部队,当然不会和它们硬碰硬,相信有第九、第十一两支兵团的精锐保驾护航,整个任务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查理也没有接他的茬,继续对瑞恩说道:“我有两个理由,第一,如果某人和魔鬼有过交易,这会是一个极好的下手机会,一劳永逸。
据我所知,第九和第十一兵团还没有真正和魔鬼发生过正面战斗,不太清楚魔鬼的真实战斗力。”
听到这话,瑞恩眼中精光一闪,他也想到了某种可能,查理提醒了他,不过他对查理第二个理由也不以为然。
瑞恩还在沉吟,判断查理所说的可能性,年轻将领却爆发了。
年轻将领冷笑道:“第一,我不相信有人会违背人类的大义,去帮助魔鬼,至少第九、第十一兵团的战士们不会,至于你们奥术之环的人会不会,我就不清楚了,要问你们自己。
另外,你连自己人的不信,也正说明了你们自己人真可能存在问题,我们就不一样,从来不质疑自己的同伴。
第二,请不要把正规军队和学院出来的货色相提并论,也不要拿学院的等级来说事,我们一个士兵随便打你们十个学徒都没问题。”
里昂见状,连忙说道:“菲比,查理是我们的朋友,大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那么针锋相对嘛!”
兰斯洛特家族是皇族最坚定的支持者,作为瑞恩圈内的人也熟悉瑞恩皇子在军方的一些好友,如果瑞恩皇子最终继承皇位,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将是未来千年帝国的军政核心。
菲比冷对里昂说道:“不是我先挑刺,有些人不明白自己的位置,不清楚自己肚子里有多少货色,胡乱指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查理思索这个家伙显然误以为自己在针对他们将士,哗众取宠,根本不懂军事,却非要指手画脚。
查理压下心中的怒意,淡淡回应:“第一个理由没有任何针对两个兵团的意思,请不要误解;至于第二个理由,我说的是事实,毕竟你们还没有和魔鬼真实对抗,仅从战报上得到一些消息,看到一些冰冷的数字,真的很难想象魔鬼的强大之处……”
菲比嘿嘿冷笑,打断查理的话说:“请不要把你们的懦弱和无能安到别人头上,那样粉饰自己的失败很可笑!
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军人,你们是学徒,一个学徒想要成为合格军人,还需要经历许多铁与血的考验,失败者被淘汰,成功者晋级,或许100名学徒里面才能成就一名合格的兵团战士,而一个军人随时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学徒。”
听到这种赤裸裸的藐视,查理怒了。
他毫不客气地抬起手,平举带鞘的唐刀,说道:“不论你用什么方法,今天你让我拔出这把刀,我算你赢,你赢了,我立刻离开,从此不在你眼前出现;你输了,就给我闭嘴!收起你的傲慢!向我赔礼道歉!”
菲比笑了笑,做个手势,说:“我也想看看奥术之环的高材生到底有没有吹的那么厉害。”
看到菲比和查理两人剑拔弩张,瑞恩也没有立刻喝止,他只是沉吟不语,让其他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瑞恩平静地扫了两人一眼,说:“你们相互不服,我也能理解,我支持你们通过决斗来解决认识的分歧,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们下手要留有余地,我不想看到谁把谁打成重伤!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菲比头往旁边一点,示意查理出行军帐篷。
于是,两人挪步临时营地外的一处空地上,看到这种情况,没有安排任务的士兵们都围了上来,决斗是他们最热衷的娱乐节目。
“嘿!小子,敢和我们教官叫板,待会儿可别尿裤子!”
“呵呵!现在的学徒简直不知死活!”
“奥术之环的学徒就了不起吗?我们兵团有几个奥术之环的学徒呐!做新兵的时候,还不是被虐得死去活来!”
“我只能说,小子,佩服你的勇气,但愿你的实力和你的勇气一样可嘉!”
一堆嘈杂的声音挤入耳朵里,就连一旁观战的千決和里昂也很不是滋味,毕竟他们也是奥术之环的学徒,不过他们也不用强行出头,这是查理的舞台,他们相信查理的实力足以捍卫奥术之环的尊严。
瑞恩了解菲比,但不够了解查理,放任两人决斗,存着两方面的心思:第一,他想看看查理的真正实力;第二,他也想确定一下奥术之环学徒和真正军人的差距有多大,也可以顺便推衍先锋军对阵魔鬼的战况。
很快,一个方圆50码的空地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如果不是军令在身,一些巡逻和站岗的士兵也想挤进来看看这个热闹。
场内,两个人相隔20码站立,查理单手拿出唐刀的刀柄,站出一副很随意的姿势。
菲比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他和皇子瑞恩相交多年,很清楚这位皇子心里的尺度,虽说不能下重手打伤对手,但是鼻青脸肿是无可避免的事情,而这恐怕是比打伤对手还要难堪吧!
菲比手持一柄制式的单手剑,双腿猛蹬,整个人已如一道闪电弹射出去,岩石路面被他踩出两个清晰可辨的脚印,踩裂了脚下一块粗糙的石砖。
相当敏捷的身手,两脚寸步快移,上半身却异常稳定,稳定地似乎静止了一样,整个人却如箭一般蹿过来,轨迹却是一条弯曲的线路,给人一种晃来晃去的感觉。
两人临近,菲比将一柄单手剑刺出一道道幻影,目标不是要害,却是让查理最尴尬的地方,比如:裤带、脖颈侧、脸侧、双乳……
令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菲比暴起的每一下刺击都被对手用刀柄拨开,还不是乱舞一气的拨动,而是每一击都在他的节奏之前,命中攻势的关键点,用最轻巧的方式化解他的进攻,看他的节奏,还游刃有余。
菲比心中猛震,他当然知道攻击比防守要简单,因为那是你的节奏,对手在自己狂攻的节奏下,还能做到这个程度,说明他的速度和反应能力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层次。
就在菲比分身的刹那,查理的反击打出来了。
刀鞘拨开单手剑之后,干脆利落地点在菲比咽喉上,幸好是圆润的木鞘,饶是如此,也让菲比吃痛,双手不由自主握住脖颈,躲闪的动作有些变形。
啪!
刀柄反抽在左脸上,打出一条红凛子。
啪嗒!
刀身旋转180度,刀鞘抽在右脸上,又是一道宽宽的印子。
接着又是几声沉闷的撞击声,几记老拳揍得菲比晕头转向,就在这种关键时刻,优秀军人的品质发挥出来,除了第一下让查理捅到了咽喉要害,在其他遭受攻击时,将身体要害守得很好。
菲比吃了几下攻击后,仍然没有忘记观察形势,往后猛蹿几个身位,从查理的猛攻下逃脱出来,如野兽一般四肢踞地,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查理,也不顾被打肿的双颊,这些伤对他来说,都是皮肉伤,完全不影响战斗力,只是面子上就过不去了。
两人没对峙多久,菲比又是一声怒吼,如同猎豹一般又扑上来,这一次他彻底收敛了轻视的心思,攻防转换守得很好,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
只听见一阵金属撞击和皮肉撞击的声音,两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对攻近百个回合,看得旁边的士兵目不转睛。
很快,瑞恩充分体会到了军人百折不屈的精神和相当强大的抗打击能力。
“好了!行了!住手吧!”
终于,瑞恩忍不住了,直接介入战场,终结了这场战斗。
菲比紧皱眉头,说道:“殿下,这场比赛还没有结束呐!虽然我没有场面,但是我还扛得住,体能也能决定比赛的胜负。”
瑞恩看着他鼻青脸肿的猪头样,强忍住笑意,沉声道:“可以了,菲比,我知道你没有尽全力,但是你也应该清楚查理一样留了几手。
再说,我其实应该告诉你,查理是个魔法师,武技并不是他的唯一专长,你栽在他手底,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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