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像低下头颅,蓝宝石般的眼睛俯视查理,发出低沉的声音。
“你,太弱了。”
“当然,我还年青,而且瓦格兰文明确实要比宗德里克文明落后很多。”
“这不是理由,如果当初我醒着,不会让你去尝试主人的挑战任务。”
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也没把查理当做半位面现在的主人。
查理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对面这个庞然大物有着自己的智慧和独立的人格,不像是一台精密仪器,倒像是一个巨人,只是它怎么看都像是人造的产物,为什么能够拥有自己的灵魂呢?
对于它赤裸裸的鄙视,查理也不生气,就当这是对的一个考验。
查理摊开手,说:“如果你非要分辨我的实力和潜力,应该要把当前整个位面的基础考虑进来,按照宗德里克的体系,我今年17岁,可我已经是一名11的魔法师兼12级的战职者,并且马上又会有所突破。
而本位面的同龄人在我这个年龄段,能够成为10级的魔法师,或者10级的战职者,就算天才级别的人物了。
所以,以我的情况和本位面的同龄人做比较,我相信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巨像没有情感声音再度响起,“你得到了主人的传奇符文,还和本位面的人相提并论,不觉得自甘堕落么?”
查理很想反驳在他没有获得传奇符文之前,他也有不错的天赋,那个至今没有弄明白的血统就是一个证据,不过看巨像的神态就知道这个血统在它面前,也算不上什么让人吃惊的东西。
魔力熔炉只是解开第二层的封印,就让查理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神一样强大,虽然那个阶段只持续了一个小时,可那种强大的感觉真的让他有些着迷,失去之后,尤为渴望。
查理反问道:“我好歹也是正式通过了你主人的考验,堂堂正正拿到了奖励,有什么值得你质疑的呢?”
“主人是主人,主人只想把宗德里克的文明传承下去,他只考验你的意志力,却没有办法考验你的能力,因为他不知道谁有缘进入这个半位面?也不知道有缘人的实力和层级?他更不会考验你的品性?
我,作为仆人,有义务帮助主人找到最合适的人选,也有义务让半位面得以延续下去。”
查理问道:“那我怎样才能获得你的认可呢?”
其实,查理心里有些焦急,因为半位面的处境并不安全,击杀魔鬼基地的五名头领相当于捅了一个马蜂窝,暮色森林的地狱魔物应该都收到了讯息,下一步它们将包围日暮部族的家园,现在每耽搁一分时间,就少一分逃脱的希望,可雪神巨像并不知情,查理也不认为他可以用这个理由“蒙混过去”。
雪神巨像沉吟道:“既然你已经继承了主人的传奇能力,天赋当然不成问题,我忧虑的是你的智慧,如果一个没有智慧的人得到了一件杀器,对于这个人自己、对于这个位面都可能是一场灾难。
如果你无法通过我的考验,我不介意收回主人赋予你的东西,让半位面回归原点,继续等待下一个有缘人。”
听到这个冰冷的声音,查理没有问它怎么收回他所获得的东西,那也许不难猜:将查理干掉, 用秘法回收传奇符文。
对于巨像忽然站到自己的对立面,查理也没有恼火,因为那没有必要,雪神巨像也许有自己的智慧,但是它被局限在它的使命下,或者说,它只不过是一段比较高级的智能程式,也许这一切都在半位面前主人的设计之中,查理要想获得它,就必须沿着它们制订的规则继续闯下去。
查理沉声道:“谈及智慧,这个命题就大了,从狭义上说,它是高等生物所具有的基于神经器官的一种高级的综合能力,它包含感知、知识、记忆、理解、联想、情感、逻辑、辨别、计算、分析、判断、文化、中庸、包容和决断,等多重能力。
智慧让人深刻地理解生物、死物、社会、魔法、信仰、位面、现状、过去和将来,拥有思考、分析和探求真理的能力。
智慧与智力不同,前者表示智力器官的终极功能,形而上谓之道,是一种道法,一种境界;智力则是形而下谓之器,是一种能力。”
这一番话多少有些卖弄的嫌疑,宣告查理已经进入了应对考验的模式。
其实,要比较智慧,查理还真无所畏惧,前世作为地球上最强的量子物理学家,他热爱思考,也喜欢思考,他不光热爱物理,也会涉猎专业领域之外的东西,艺术、历史和哲学方面有不错的造诣,再加上芯片对于记忆力、检索能力和计算能力方面的补充,查理自信可以应对任何有关智慧的挑战。
“阐述一下你对于宗德里克等级模型的理解?”
听到这个问题,查理咧开嘴笑了,这和他当初在守护魔像面前获得半位面“游客资格”的问题类似,大多问的是看世界的方法、所积累的知识和个人的思维能力,由于应付过守护魔像,查理差不多猜得到巨像的出题思路,它并不在乎你是否能提供正确的答案,它更在意你看到的、你想到的和你判断的。
就在查理与雪神魔像交流时,外面的局势越来越凶险。
日暮精灵为绿风举行了一场简单的部落葬礼,将他埋葬在生命之树下,这位老德鲁伊魂归故里,和死去的生命之树融为一体。
接连失去庇护神和族长两大精神支柱后,日暮精灵陷入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情绪中,这种情绪在面临越来越多地狱魔物逼近的情况时,变得更加糟糕。
晨风已经无法抑制内心的焦躁,问道:“查理呢?他去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他身边的人当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温蒂妮呢?帮我把她叫过来?”晨风对身旁的亲卫说道。
很快,一个梨花带雨的小姑娘被带到晨风面前。
“温蒂妮,你知道查理进去做什么吗?”晨风露出狐疑的神色,这时候他才觉得查理的动向让人感到奇怪,结合他之前的一些建议和行为,心里不禁生出怀疑的种子。
这个家伙分明有所图谋嘛?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伟大,为了日暮部族,不惜生命前来援助,他一定是图谋圣山那个“秘境”所蕴藏的秘密,在加上他现在失去了踪迹,这个怀疑就更加难以抑制,想到这些,再联想到垮塌的生命之树,想到战斗致死的绿风族长,想到日暮精灵走投无路的处境,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便起了杀人之心!
温蒂妮当然知道一些内幕,只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晨风解释,于是摇摇头。
晨风立刻做出决断,说:“查理离开前说,如果我们想找他,就让你去秘境找他,他说你知道怎么找到他,对吗?”
温蒂妮想了想,说:“应该可以。”
“好!洛塞,你跟温蒂妮去把查理给我叫出来,如果他不愿出来,那就用强!”说到这,他又想到一个洛塞也许不是查理的对手,顿了顿,又说:“算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说着,他和怒风、夜风沟通几句后,便带着几个精灵猎手和温蒂妮直奔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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