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随口问道:“查理今年会有什么打算呢?”
查理想了想,说:“最近两年之后都会在奥术之环求学,如果顺利,我希望能在两年后从奥术之环毕业。”
瑞恩点点头,表示赞许,“这是一个不小的计划,能在三年内从奥术之环毕业的学生,从它建学至今,可以用两只手数完,后来这些人都成为名震一方的强者。”
艾莎追问:“那毕业之后呢?回海内斯城?还是有其他想法?”
这是一个值得查理深思的问题,牵涉到查理的人生目标,想一想,以前还真的从未认真思考过。
刚到这个世界时,查理的目标很简单,那就是从被坑害的漩涡中挣扎出来,拥有自保之力,并完成自我形象的救赎,到目前为止,保守估计这个目标基本实现了一半。
当然,要赢得帕维尔家族的认可,在海内斯彻底扭转形象,那是不太可能事情,因为里面的人际关系不再单纯,它牵涉到数以百亿计的资产,尤其当托马斯大公走后,帕维尔家族失去强大的震慑力和关系纽带,可以预料,未来家族会陷入分裂的泥潭,无法自拔。
是时候竖立一个更长远的目标了,想到这,查理罕见地有一种茫然感,好像人生没了目标。
讲道理,那个对自己有着拳拳深意的父亲并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父亲,而且托马斯大公已经去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查理的母亲也早已去世,他没有真正亲近的兄弟姐妹和族人,对于这么一个孑然一身的人来说,在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之后,很容易遭受这种孤独和茫然感的袭击。
然后,查理想到了默默守护自己的老仆人布莱恩,想到了童年记忆中印象模糊却又可爱可亲的母亲,想到了那封承载了许多东西的信,托马斯大公的留信……
一时间,那些被藏到角落的,原本属于“过去的查理”的记忆全部活了过来,他的愉快,他的悲伤,他的愤怒,他的绝望,一幕一幕从眼前掠过……
查理发现“过去的查理”也并非真的那么一无是处,他也有自己的憧憬,也想成为家族的顶梁柱,也想被所有人顶礼膜拜,甚至想过超越他的父亲,成为海内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可是愿望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过去的查理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又没有那些超人一等的天赋和智慧,当然只能成为一个笑话。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完成那些愿望吧!我替你守护这个即将破碎的家族!
查理心中默然做了一个决定,不知不觉,意识深处似乎发生一些变化,那隐隐盘踞在大脑深处的灵魂阴影一点一点消融,怅然若失,大脑中某一块被坚冰被封锁的脑域放开了限制,感觉思维清晰了许多,可要分辨到底失去了什么?大脑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又毫无头绪,芯片也无法量化大脑内部的改变。
查理慢慢回过神,看到两张关切的脸,回道:“先回海内斯,至于做什么,现在还没想那么远。”
瑞恩拍了拍查理的肩膀,笑道:“好了,别想那么多计划和将来,做人最重要的是把今天过好。来!我们先干一杯,为了庆祝千年魔法报拿下首届魔法创意大赛的冠军,也为一个新生的、前途无量的男爵先生,干杯!” “干杯!”
瑞恩将一个巨大的盘子搬到查理跟前,白色瓷盘中央托着几块被切割整齐的骨头,骨头断面隐隐泛光,可见致密的金属成分,骨头上附着一些深红色的肉和筋。
“尝尝这个,外面肯定吃不到,你多吃一点,吃不完的话,要便宜那些值班的守卫了!”
查理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像是某种强大生物的骨头。”
“你的观察力果然比较敏锐,这是红龙的肋排,也是我为什么强调在外面吃不到的原因,吃了它对身体有好处的,当然也只有战职者才能承受它的骨肉中天然的火焰之力,像艾莎或者亚瑟吃多了,对身体是有害的。”瑞恩的言语中充满自豪的味道。
天啦!吃龙?!还是所有龙类中最危险、攻击力最强的红龙! 大概只有皇室才能做出那么奢侈的事情吧!
原来皇室也发现了食物对于人体的改造作用,可惜方法稍微简单了一点,如果能根据红龙肋排的特性,配出一些药膳配方,改善体质的效果恐怕会更好。
查理耸耸肩,惊讶道:“陛下的强大真是难以想象,我从未在现实中见过巨龙这样的生物,更别说吃它们的肉。”
瑞恩爽朗笑道:“以前不难见到,只是越杀越少,那些老龙都变聪明了,藏匿到环境恶劣、人迹罕至的地方,这盘龙肉还是二十年前摩根将军击杀的红龙的库存,都不太新鲜了。”
二十年的老龙,还能吃吗?!
查理没有发出这个疑问,只是手里的动作停下来。
艾莎咯咯笑道:“你就放心吃吧!我们请吃饭,还能拿出一些过期的食物让你吃坏肚子?!”
瑞恩也看出查理的迟疑,笑着解释:“龙类的肉富含充盈的能量,一般很难腐坏,更何况我们将它用封魔箱保存好,并藏在巨大的坚冰中,说不新鲜,那是自谦,你要去北方的豪门做客,人家拿出一百年前的龙肉招待你,你就知道那个味了!”
查理讪讪一笑,说:“总不能我一个人吃下去吧!殿下帮我分担一点!”
艾莎按住他的手,说:“你就不用操心他了,我哥从小吃龙肉喝龙骨汤长大,能改造的早就改过了,现在吃一般的龙都没什么效果,除非猎杀一头黑龙过来。你第一回吃,当然要管够,一次到位。”
于是,查理在两人的监督下,大快朵颐,艰难地吭食龙骨和龙筋,虽然这龙肉经过了厨师的料理,依旧十分坚韧,得费很大的劲去嚼烂,否则,一口吞下去,消化不了,难受的是自己,体质不好的人甚至可能因此肠道梗堵而丧命。
这一桌酒席,无论是红龙肋排,还是水果,又或者红酒,一吃进肚子,便化作充盈的原始能量,在胃里燃烧,随即被血液带到全身各处,查理只感觉全身发火大烧,他再也顾不上贵族的礼仪,解开了领口和袖口的纽扣。
然而,事实告诉他,这些动作并没有什么用处,全身汗流浃背,头脑因为过热而出现恍惚的现象,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幸亏他有高达10.7的体质,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瑞恩一把扒下他的上衣,仅留下一件薄薄的内衬,才发现他上身已经湿透了,内衬贴在身体上,衬托出一副雄壮的身躯。
瑞恩愣了愣,说:“你太热了,再捂着,要出事了,别为了顾及颜面,把自己性命给丢了,这房间里没外人,你放心吃吧!”
透过半透明的内衬,可以看到一具精壮结实的雄性躯体,身上的肌肉棱角分明,比例完美,艾莎俏脸直发烫,矜持促使她挪开视线,却发现眼睛被粘住了,根本挪不开。
瑞恩笑道:“这身材连我都羡慕!心动了吧?”
艾莎狠狠瞪他一眼,说:“那是你懒,没有毅力,一个男人的品质,从一些小细节上就能看出来,论这点,你可比不上查理。”
瑞恩不以为忤,只是嘿嘿地笑。
不管怎样,查理已经处于那种醉酒的状态,房间又没外人,艾莎也就无所顾忌了。
艾莎端起一杯冒着冷气的乳白色液体,眼中满是促狭之色,她搭在查理肩上,轻声耳语:“很热吧!来!尝尝这杯酒,霜冻玛格丽特,加了冰哦!应该可以缓和一下你的燥热。”
查理一听,睁开惺忪的睡眼,接过酒杯,一口气倒入喉咙中,咕噜咕噜几下,喝光了。
别看玛格丽特加了冰,它可是实打实的烈酒,寻常人小啜一口都受不了,别提查理一口闷下去,和红龙肋排混到一起,无异于火上浇油。
瑞恩惊得长大了嘴巴,说:“艾莎,你别乱来,会出人命的!”
话音刚落,查理原本焕发红润的脸通红一片,胸口剧烈起伏,一口长长的酒嗝喷出来,热力灼人,满屋都是玛格丽特的清香。
看他顺过一口气,两人才放下悬挂的心。
“你别管!”艾莎咬着牙,顿了顿,又说:“你去把御医米罗先生召来吧!让他在外面随时候着。”
“我?”瑞恩指了指自己,迟疑道:“这种事情没必要让我亲自跑一趟吧?我还要陪查理喝酒呐!”
“让你去就去,另外,把亚瑟也送回去!”
瑞恩先是感到错愕,随即脸上浮现暧昧的笑容,说:“不会吧?艾莎,你今天简直颠覆了我对你的印象,不过,我要奉劝你一句,再心动,也还是要保持矜持,我们得尊重皇室的传统,不然纵然有好事也可能变坏事了,在父亲应允之前,你不能……”
“闭嘴!”艾莎俏脸一红,喝止瑞恩的话,说道:“我只想问他几句话而已,别用你的龌蹉思想度量别人!”
“可以,可以!”瑞恩抬起手,做投降状,说:“今天我配合你。”
说着,瑞恩拉着懵懵懂懂的亚索小王子出了门。
听到脚步声走远,艾莎慢慢靠近查理,轻声问:“查理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的回答我,好吗?你现在还听得懂我的话吧?”
查理睁开惺忪醉眼,说:“你……问吧!”
“查理,一年前,我在你家住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啊?”艾莎用引导性的语气问道。
“嗯?”查理那神情也不知道是肯定,还是否定,亦或连问题都没听明白。
艾莎也不气馁,又问:“查理,现在你心里有中意的女孩吗?点头就是有,摇头就是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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