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弗雷德脸色煞白,满脸惊恐地看着查理,他甚至没看清楚查理的动作,只看到查理的腰间挂了一把造型怪异的长刀。
“既然你敢伸手,就要做好被人剁掉爪子的准备,这点伤算什么?请个牧师治疗一下,保住这条腿完全没问题,就看你愿不愿意为他付出足够的代价,毕竟他为你的决定埋单。”
弗雷德气得浑身发抖,“查理,你一个被罢黜的废物!还敢对我出手?!你完蛋了!我父亲马上过来!你会为你的疯狂付出代价!
我要驱逐你!你会被赶出帕维尔家族,我发誓!!”
“喔!我的表弟,看来这一年你没什么变化,遇到困难,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你爸爸。”
布莱尔不曾料到局面会走向失控,报复的畅快感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安,这个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沉重。
“少爷,我们……”
查理递给他一个安定的眼神,笑着接过话,“我们今天是来闹事的!”
很快,门外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钢靴踩踏地板的声音,厚重而充满力量。
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会客厅的一端,刚进门,一双阴鸷的双眼锁定查理,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
然后,他的目光越过查理,落在布莱恩身上。
“布莱恩,据家族护卫队举报,你刚在门口打伤了巡逻小队队长肖恩,有这回事吗?”他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严厉的味道,和铁血大公托马斯很像。
布拉德练过武技,也修习过魔法,可惜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十来年修炼,一事无成,比一个普通人强不了多少,倒是在经商方面展现出一些才华,可当他披上权力的外衣,他就给人一种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作为一名准中级魔法师,布莱恩甚至不敢生出反抗的念头,被他点名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查理侧移一步,挡住布拉德的视线,“叔叔,布莱恩是我的管家,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爸!爸爸!!查理他砍伤了我的护卫!”弗雷德带着哭腔,跑上前,躲到布拉德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一边哭诉,一边戒备查理。
布拉德这才注意到倒在血泊中的护卫,只见他拼命将一条腿按在伤口上,依然无法抵挡抑制汩汩涌出的血液,眼看他脸色苍白,人越来越虚弱。
布拉德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透过伤口,他能看到更多的东西,比如说锋利的刀,简单犀利的刀法,而且他还听到弗雷德控诉的是查理,查理什么时候有这个实力?!
布拉德沉声问道:“谁干的?”
“老爸,是查理!”
“我没有问你!”布拉德看着糊了一脸鼻涕和眼泪的查理,心情很糟糕。
从小到大,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托马斯就一直是他看齐的目标,无数次被族人拿来比较,托马斯的天赋、学习成绩、经商头脑和魔法修为,甚至托马斯的初恋情人,托马斯的妻子,都是他暗自比较的目标,可不论哪个方面托马斯都将他遥遥甩在身后,让他感到无比绝望,那是一棵小树和一片森林的差距,如果说每一次比较都是一次伤害,布拉德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
后来,总算有了一个可以比较的对象,至少他的儿子弗雷德比托马斯的儿子要强,尤其在查理被废黜之后,布拉德很开心,他终于赢了一次。
可现在呢?
大半年后,查理从那个遥远的地方回来,带着一股陌生的气息,站到他们父子面前,看弗雷德的表现,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悲剧在下一代身上重演。
该死的!过去大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查理回道:“是我!”
布拉德回头示意,一名身着见习牧师袍的男子走出来,抱着一本经书,连续念叨好几个咒语,挥洒十几道圣光,累得虚脱,才勉强控制住流血。
“两件事情,一件一件来算。”布拉德满脸怒容,坐到会客厅最正首椅子上,默默宣告他的地位,此刻,他的身份是帕维尔家族的代家主,由托马斯大公亲自授权。
布拉德肃声道:“查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纵容布莱恩殴打安全巡逻队长肖恩?他现在面部受伤,严重可能导致毁容,你的内心为何如此暴虐?!你这样藐视家族法规,让家族如何建立信誉?!”
查理不卑不亢道:“布拉德叔叔,你应该清楚一点,对于我们这个阶层来说,奴仆和主人的身份是不可能对等的,他既然敢于公然挑衅我,驱赶我,就要做好受到严惩的准备。
事实上,他的伤还是布莱恩手下留情的结果,因为我当时的命令是,轧过去!”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充满力量感。
大厅内陷入一片沉寂,这是他们第一次领教查理的犀利,很多族人感到匪夷所思,过去的查理也许在气势上不弱于现在,可那时候的他依靠的是身份,他的口头禅是,我是托马斯大公之子,面对任何情况,用身份摆平一切,绝不会有这样犀利的口才,拿捏住贵族古老的规则做文章,让人无从反驳,布拉德甚至不能质疑,因为那是千年帝国沿袭已久的贵族传统。
布拉德单手敲着桌子,郑重提醒道:“查理,你要明白一点,现在你在家族没有任何头衔和职务,你要清楚你的处境和位置!”
“是的,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我眼前的处境和位置!我被剥夺了继承权,却没有被剥夺姓氏,我还算是帕维尔家族的族人,就享有一个阶层最基本的权利。”
眼看无法从这个问题中突破,布拉德只好放下。
“好,这件事情就将它定义为一个道德问题,我们见识到了你的残酷!那么,接下来看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针对弗雷德的护卫出手?为什么砍断了他的腿!他侵犯你了吗?你又怎么解释?”说到激动之处,布拉德一巴掌拍在桌上,砰然作响。
“他没有侵犯我,但是他们侵犯了布莱恩,几天前,弗雷德指示这名护卫殴打了布莱恩。”
对于另一方,布拉德不闻不问,直接反问查理:“你有证据吗?”
查理没有证据,布莱恩身上的伤势已经被治好,而且纵然保留这些伤口,他们也不会承认,而布莱恩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愿意为他作证的人。
查理笑道:“我没有证据,也不需要证据,既然弗雷德向我探出爪子,我就把它砍掉!再说,我不是还没有动弗雷德一根寒毛吗?布拉德叔叔为何如此紧张?”
布拉德勃然作色,怒然站起来,“查理!你这什么态度?!你在挑衅整个帕维尔家族!你知道吗?!你太冷血了!”
说着,他对门外喊道:“来人,帮我把这个目无族规的混蛋给我拿下!”
两个孔武有力的壮汉跨入会客厅,动作矫健而敏捷,他们是家族豢养的战职者,平均拥有大地骑士的实力,用普林森体系来衡量,他们相当于6级的战士。
两人直接朝查理扑来,光轮体型,查理一米八的身高在他们眼前也不够看。
情急之下,布莱恩拦在查理身前,却被后者一把推开。
查理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人影消失了,只听见一阵密集的皮肉交击,伴随两声闷哼,两个魁梧的大汉痛苦地倒在地上,转眼间失去战斗力。
像这类炼体的战职者,日常的训练是排打训练,锻炼身体的抗打击能力,忍耐痛苦也是他们的强项,以大地骑士的身体素质,站在原地,任凭一个普通成年人徒手捶打,都不会受伤。
不料,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查理放倒在地,若不是疼得厉害,也不会叫出声来。
布拉德格外震惊,两个家族武士被放倒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可问题是放倒他们的人不应该是查理啊!他甚至都没有使用魔法,难道那么快的速度就是一种魔法?
短暂的震惊后,布拉德冷冷哂笑,“原来是自负在奥术之环学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想在家里显摆!我倒想看看,你还能显摆出什么?!”
说着,他低声沉喝,“秘银骑士在哪里?”
听到这个名字,大厅内的人均为之一震,秘银骑士是白银骑士团的一批佼佼者,代表了帕维尔家族最强的武力。
只听见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再度出现,它的主人呈现在查理眼前,那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银色钢铁盔甲下的男子,盔甲和武器造型相当别致。
金属甲胄不光美观,更难得的是它掺入了不少秘银,炼制出各种各样的魔纹,赋予这件衣服不同的魔法属性,因此,他们就是法师的克星。
秘银骑士一下场,感觉整个大厅的温度降低了好几度,气氛渐渐凝固。
查理盯着他,沉声道:“白银骑士团是我父亲的作品,秘银骑士更是他最值得信赖的伙伴,现在我问你,你将刀剑对着他唯一的子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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