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琦莫天辰》第5章 无意的赌注

    纠结了一下午，乔舒琦最终穿上莫天辰送来的白色公主裙，被周晓羽压着化好了淡淡清新的裸妆。任由周晓羽将自己推到落地镜子前，镜子中的女孩，淡雅的妆容，清新干净的五官，一头密发直垂腰间，雏菊款的小礼裙称上墨黑的长发，竟有不同意境的美轮美奂。
    莫天辰推开宿舍门时，一眼看到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又看到落地镜中如同雏菊般干净动人的面孔，心底不住的颤动。整个世界里都只有她这般清澈干净，竟有些不想带她走，不想别人目睹这芳颜，她只是他的。
    “这样……可以吗？”被莫天辰炽热的眼睛盯的满脸通红，乔舒琦只好开口结巴的问。
    莫天辰回过神，嘴角上扬，上前拉住她的手。
    “比前三次好多了。”接着拉着她走出宿舍。“出发了，我的公主！”
    听到莫天辰的话，乔舒琦小声嘀咕:“姐姐是货真价实的灰姑娘。”
    初来莫天辰家，乔舒琦彻底被眼前的建筑震惊。从小到大，乔舒琦见过的最豪华的房子就是莫天辰常拉自己去郊外的那栋别墅，第一次过生日时的地方，而眼前的建筑和莫天辰那个别墅比起来，简直就是宫廷和瓦房的对比。乔舒琦暗自感叹，这哪里是房子，分明是一个公园，还是豪华公园要门票的那种！
    这下感觉自己真的像个假扮公主没见过世面的灰姑娘一样，花园间已经零零落落有穿着礼服长相标致的女孩子，乔舒琦紧紧跟在莫天辰身后，小手被她宽大的手掌握住，可即使如此，乔舒琦还是有点胆怯慌乱。
    相比于这样正规正式的生日宴会，她更喜欢一帮人无拘无束打闹的派对。
    宴会大厅早已设下各种各样的红酒，蛋糕，四周是舒适的沙发，偶尔经过的穿着精致服装的宾客，行为举止间透着不可忽略的好贵优雅。乔舒琦暗自感叹，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啊，电视剧里的酒店宴会都没这么豪华。
    莫天辰将她拉向一角的沙发坐下，低头微笑:“在这里等我，我去办点事。”说完拿过一旁桌子上的饮料放到乔舒琦不知所措的手中，温柔一笑，转身上楼。
    乔舒琦双手握住冰凉的高脚杯，时不时小口抿着饮料，看着远处越来越多的宾客，两三个一堆小声微笑谈论，握着杯子的双手不断收紧，一张小巧干净的脸上，漆黑的眼睛里隐隐有些胆怯和无措。
    “小乔乔……”身旁的沙发突然陷下去一点，混合着调侃的声音。乔舒琦转过头，一张帅气的脸映入瞳中。
    “呦，今天打扮的真漂亮啊！”毕子尧挑挑眉，轻轻晃动酒杯，眼底一抹惊艳。
    “毕子尧……这个宴会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啊！”乔舒琦苦着一张脸，看到毕子尧如同看到救星一般，紧紧靠着他坐下，就差没抱住他的胳膊将自己固定住了。
    “宴会还没开始呢就想着结束？哎我说，你能不能……有点距离感，你这样莫天辰那家伙会瞬杀我的……”毕子尧看着紧紧靠着自己的乔舒琦，一脸心惊胆战。
    乔舒琦不闻所动，依旧如此。
    “唉，我怎么感觉这里很不自然啊……”乔舒琦握着酒杯小声说。毕子尧轻抿红酒，不以为意。
    “不自然就对了，阿谀奉承，虚伪做作，宴会里只要一掺和上各种商业人士豪门名媛，那它就是活生生的一部后宫甄传！”毕子尧毫不在意，顿了顿，又开口提醒。
    “哎我告诉你啊，如果有人跟你攀谈，做做面子功夫就行，别傻兮兮的跟人家称什么朋友姐妹，不是每个人都像周晓羽那丫头一样没脑子。”
    “哦！”乔舒琦闷闷答应，转而疑惑的问道。“你说晓羽没脑子？你对她很了解？”
    “啊，那个……乔乔啊，你先坐会，我去看看辰那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去给你把他叫来，你等等啊……”说完端起酒杯迅速撤离，乔舒琦一脸幽怨，谁不知道你喜欢晓羽啊，还装。
    一个人百般无聊的抿着饮料，终于到了宴会开始，所有人都聚拢大厅中央。乔舒琦放下手中的杯子，也站起身跟随人流向高台处走去。高台上，一名衣着华丽的美艳妇人站在话筒后，嘴角轻笑，莫天辰一身优雅的服装，微笑的站在一侧。
    乔舒琦感叹，莫天辰的妈妈真年轻！
    一段优雅的述词结束后，妇人浅笑走下台，莫天辰微笑的调好话筒，眼睛扫向台下的乔舒琦。
    “非常感谢大家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希望大家玩的愉快，在此之外，本次宴会的第一支舞，我想邀请一个女孩，和我一起完成。”说完莫天辰的视线转向乔舒琦，稳步走下台，在众人注视下，微笑的向乔舒琦伸出手。
    看着莫天辰微笑的脸，乔舒琦盅惑般的抬起手，放至他温暖的手心，不知不觉滑入舞池。
    一晚上都由莫天辰拉着，乔舒琦也乖乖跟在他身后，偶尔有人向她敬酒，也被莫天辰一杯不留的代喝，大厅里转一圈下来，莫天辰的脸也微微有些红。
    “莫天辰……你没事吧？”看着他一张微红的脸，乔舒琦轻轻问道。
    “没事。”莫天辰揉揉她的头发，低头看着她脚上的高跟鞋，眉头微蹙，握着她的大手松开。
    “你去那边找个地方坐下，我一会就来。”走了一圈的路，乔舒琦的的脚早已又酸又疼，点了点头，转身去找刚才的沙发。
    “小姐，我们夫人有请。”刚找到一个人少的角落，一个恭敬的声音传入耳朵，乔舒琦转过头，看着一身衣装干净整齐的服务员。
    “我？”乔舒琦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
    “是的。”侍从依旧礼貌恭敬。
    “哦，那……走吧。”乔舒琦拘谨的跟在侍从身后，上了二楼，进入一个房间，一个优雅的背影映入眼底，侍从无声的离去。
    “乔小姐。”背影转过，美艳的脸上有点淡淡的微笑，乔舒琦看清楚了，是莫天辰的妈妈。明明脸上带着笑容，了却让乔舒琦有种很冷淡的感觉。
    “阿姨，你好。”礼貌还是要有的。
    “你是辰辰的女朋友？”陈月眯着眼睛，开口问道。
    “我……嗯。”乔舒琦低着头，有点压迫的感觉。
    “你和辰辰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嗯……四年。”
    陈月眉目一挑，眼底闪现出一丝意外之色。
    “四年，呵呵，辰辰也真耐得住性子。”陈月仔细打量沉默不语的乔舒琦，低头胆怯，淡妆素颜，难当大雅之堂。
    “听说乔小姐家里，只有一个母亲？”乔舒琦心底微微一痛，礼貌回答。
    “嗯，我父亲很早离世，家里只有我和妈妈。”
    “乔夫人将乔小姐养育的这般礼貌动人，也很不容易吧？难得天下父母心。”陈月依旧微笑。“听说乔小姐家是……种植水稻？”话语虽温婉，乔舒琦听着却很是刺耳，话外意思便是她们家是种地的，乔舒琦抿了抿嘴。
    “我妈妈现在……开了一家缝补店。”
    “哦……缝补店……”陈月重复一遍。“家里的生意还好吗？呵呵，我们平时穿的衣装都从来没有拿到缝补店里修过呢。”
    “阿姨，您还是直接说明您找我的来意吧，我时间不多，一会莫天辰该找不到我了。”乔舒琦抬起头，与陈月对视，她不是傻子，这种话外讽刺她不是听不出来。
    “呵呵，我最喜欢这样直接的人，那我就直说好了。”陈月收起笑容。“乔小姐，你和辰辰大学时期怎样谈恋爱我都不反对，但是现在将近毕业，辰辰毕业后，会马上进他爸爸的公司，整个莫家的家业都会由他继承，莫家虽说不上富可敌国，但在商业圈，还是有些名声的，想必乔小姐应该听过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吧？”陈月看着乔舒琦发白的脸，勾起嘴角。“我和他爸爸都打算，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联姻一直是商业内的双赢婚姻，这是很多人都遵守的，包括我和他爸爸的婚姻。”
    “阿姨，谢谢你跟我说的这些，但是，你没有打算去问问莫天辰的意见么？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离开莫天辰，您的这些完美的打算，可有征求过莫天辰的同意？”乔舒琦看着陈月的眼睛，一句句说完，她是胆怯，是不敢面对豪门，但是她绝对不会让人踩在自己的尊严上。
    “我儿子的性格我自然了解，否则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了。
    你这样的女孩我见的多了，想进豪门的女子成千上万，手段耍尽，却也没有一个能够安然成功。
    你还小，别这么执迷不悟，看在你和辰辰能坚持四年的份上，乔小姐，这张支票你拿着，也让你母亲过过好日子。”陈月淡然的将一张支票放到乔舒琦身旁的桌子上。
    “莫夫人以为我是爱财之人？”乔舒琦轻笑，伸手拿过支票瞬间撕成碎片，眼底有着丝丝火焰。
    “莫夫人，我敬重你是莫天辰的妈妈，但我也告诉你，只要莫天辰不同意，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这可由不得你，乔舒琦，做人应该理智一点，什么是赚，什么是赔，你该算清楚，最愚蠢的人，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陈月此时也收起笑容，美艳的脸上覆上冷淡的一层霜。
    “是赚是赔，莫夫人才应该好好算算才是，您是莫天辰的母亲，比我了解你儿子的脾气性格，阻挡他喜欢的事情，控制他的生活婚姻，您会失去这个儿子的。”
    “这个用不着你来管。”陈月语言变得冰冷。“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妈妈这阵子身体应该不太好吧？如果你再这么执迷不悟，我可不敢保证，你妈妈突然的意外事故。乔舒琦，别怪我，即使你进入豪门，进入莫家，你的身世注定你不会安生，你妈妈的命运，可时刻掌握在你的手里，你好自为之。”
    “你……”乔舒琦愤怒的看着陈月优雅离去的身影，喉咙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漆黑的眼睛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水。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来决绝的打断她平静幸福的生活，甚至连带上妈妈。
    乔舒琦闭上眼睛，稍稍整顿好呼吸，转身向楼下走去，看着大厅内衣装华丽的来往宾客，突然没有了一点兴致，转身走出大厅，来到厅外的花园。一阵阵凉风不断吹过，本来明亮皎洁的月亮也被厚厚的乌云盖住，想起刚才陈月犀利的话，此刻的乔舒琦，竟有些无措。
    “小子，来的迟了，罚酒三杯！”恍然间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乔舒琦转过头向声源看去。大厅隔壁的一间房间里，透过落地窗看进去，莫天辰的身影在一帮太.子党中间那么耀眼。
    乔舒琦鼻子一酸，眼睛里瞬间蒙上雾水，轻轻走到落地窗前靠墙的黑暗小角落，双手扒上冰凉的玻璃，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莫天辰。
    “好，我认罚！”莫天辰脸色微红，抓起桌子上的就毫不含糊的仰头喝下三杯，接着陷进一旁的沙发，慵懒的闭上眼。
    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乔舒琦睁大眼睛，看着莫天辰微红的脸，他的眉头微蹙，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喝了那么多酒，一定很难受吧。
    自己该怎么办，她不能让妈妈受到伤害，她只剩下妈妈一个亲人。可是，看着那张熟悉的俊脸，他是她整整四年的幸福快乐，她舍不得，一点点都舍不得。
    “辰，你就这么过来了？小乔乔呢？”毕子尧看着一旁闭着眼睛的莫天辰，随意问道。
    “在外厅。”
    “呦？自己一个人躲过来，想红杏出墙呢？不怕老婆罚跪搓衣板？”简旭开玩笑。
    “红杏出墙，我们莫大少爷可是干过的！”明显喝高了的毕子尧声音震天。“想当年，乔舒琦都是他赌来的！”
    “不是吧？赌来的？”不知情的人惊讶问道。
    “哈哈，当年我们下赌注，如果辰能拿下乔舒琦，就送他一个大美女，乔舒琦性子犟啊，没想到啷是让这小子给拿下了，一个性感尤.物，一个清新干净，都是绝色啊！辰，左拥右抱的感觉如何啊？”毕子尧喝下一杯酒，拍住莫天辰的肩。
    “还是你的赌注，更让我爽！”莫天辰勾起嘴角，想象着当初毕子尧那辆极速限量版跑车，想想那小子当初那个憋屈样他就开心。
    “哈哈，怎么？还怀念当初的一刻春宵？”简旭以为是那个性感美女，一阵发笑。
    “去你的！”莫天辰皱皱眉头，一掌将他拍开。从始到终，所有人都未曾注意，落地窗外面黑暗角落那个满脸泪痕的脸。
    乔舒琦转过身子，慢慢就地蹲下，任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赌注，原来她只是个赌注，他所有的惊喜，浪漫，对她好，原来只是因为能得到她，而去赢得别人……
    “还是你的赌注，更让我爽！”莫天辰的声音一遍遍的在脑海回荡，赌注，赌注，此刻在他心里，她还是一个拿来相比较的赌注，原来如此……
    乔舒琦慢慢站起身，看了一眼落地窗内和众人闹成一团的熟悉身影，扯出一抹苦笑。
    “莫天辰，你赢了，你赢了所有人，赢了赌注，赢了我的爱，多么天衣无缝啊，左拥右抱，彻夜乘欢，一个人整整将我玩转了四年……呵，你好狠呐！”乔舒琦闭上眼睛，深深吸气，走出这个万般虚伪的地方。
    一步一步走回学校，不知道此时是何时，就那样麻木的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乔舒琦又翻出手机，按亮屏幕，一点，一点三十，两点，三点……手机屏幕不断变暗，又一次次被她按亮，四点……
    “呵！”乔舒琦苦笑，盯着黑暗屏幕倒影中自己那张僵硬的脸。“乔舒琦，你还坚持什么？答案已经赤裸裸的露出来了不是么？你还在等他在找不着你的时候焦急的打电话找你，担心你？呵，豪门的游戏，还没明白么？他都玩腻了你可懂得？或许，他想要的只是一段双赢的婚姻，只是你不了解他……”乔舒琦闭上眼睛，温热的液体滑过眼角，结束吗？该结束了，现实的社会怎么会有童话故事呢？王子要的是门当户对的公主，而非你傻子一般的灰姑娘。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还有半个月毕业，周晓羽早已经将东西搬回家，安然等待毕业，看着空了一半的宿舍，心底一股酸痛涌上，连晓羽都走了，都要走了，都要离开。
    乔舒琦叹了口气，将桌子上的几本书整理好，向图书馆送去，路上依旧如同往日，风景甚好，心情低落，乔舒琦没心情去观赏风景，低下头快步向图书馆走去。
    “琦琦。”手突然被一只大掌握住，这声熟悉的称呼，只叫乔舒琦眼中泪水上涌。
    “琦琦，昨天晚上回去了吗？怎么都不打声招呼就走了，不知道这样让人很不放心？”莫天辰冷着脸，语气不好的训斥。
    “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你的担心多余了。”乔舒琦淡淡说完，抱着书继续向前走。
    手又被拉住，身后的脚步慢慢跟着。
    “对不起，我昨天……喝的有点多了，不受控制的就睡着了，没顾得上你，我……”
    “没关系。”乔舒琦仰起头微笑的打断他的话。“我没事。”
    接下来的半个月，乔舒琦一如既往，又恢复的原来的样子，只是莫天辰不知道，乔舒琦是有多想珍惜这短暂的半个月。毕业后，一切就都结束了，那么，该好好珍惜剩下为数不多的时间，乔舒琦第一次觉得，半个月的时间，多么的短。
    “好了，晚上早点睡，明天我来接你，一起收拾东西离校。”宿舍楼下，莫天辰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一脸微笑。“上去吧。”
    “你先走。”乔舒琦抬头看着他，微红的灯光下，他的俊脸格外迷人。
    “好。”莫天辰笑了笑，转身起步。
    “辰……”看着将要离去的身影，像是永远离去不回来，乔舒琦失口叫出他的名字。莫天辰脚步一顿，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辰，心底不知不觉变得柔软，慢慢转过身。
    乔舒琦快步跑向他，踮起脚尖，主动覆上了他的唇，下一秒腰身便被莫天辰紧抱住，加深这个吻，舌尖挑逗，天旋地转，仿佛永远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泪顺着乔舒琦的眼角流下，她紧紧环住莫天辰的腰，陷入他的气息中。
    莫天辰，你让我怎么忘记你啊，我舍不得啊……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