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红袖说完话之后,苏颖棠也不等她把碗递给自己,就自行伸手想去拿摆放在地上的碗,但也许是一整夜没有得到好好休息,加之昨天没有摄入太多的能量的原因,经过一晚的消耗,身子稍显虚弱,那手还没触碰到碗,就剧烈地发抖起来。
见状,红袖也不忍心再让苏颖棠操劳,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抹掉自己眼角的泪水,用略微哽咽的声音说道:“小姐,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下。”
呆呆地看着她半秒,苏颖棠才最终点了点头,但没有按照红袖的意思离开,而是仍旧跪坐在那儿,看着她为苏芷灵喂食。
由于苏芷灵处于活死人的状态,虽听得到外界的声音对话,但就是不愿意去感知,把自己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红袖很艰难地,才将一碗粥全部喂进了她的嘴里。
轻叹息了一口气,苏颖棠让红袖搀扶着自己出去内室坐着,坐下来沉思片刻后,抬起憔悴的面容,望着她,问道:“红袖,把昨天的情况,告诉我一下可以吗?”
“好。”点头应答,红袖整理了一下思绪,回忆了一下昨夜发生的事情。
“昨天我听到三小姐隔壁的别居有奇怪的声音,就想去看看。走到那儿发现一直闭着的别居的门开了,正疑惑,推门进去想要察看,才开了一条缝,一股浓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像是胭脂的味道,再然后…我就晕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对不起,小姐,要不是我疏忽…”
想到里边半死不活的苏芷灵,红袖内心就无法抑制地不断涌现出愧疚来。低垂下头,不敢直视苏颖棠。
“红袖,不是你的错,别再责备自己了。这明显,就是一招调虎离山计,目的,定然是三姐…如今三姐这副模样,不仅容貌毁了,还失去了求生意志,嫁给南宫瑾煜?那是痴人说梦了,你说,谁最想这样?”纵然心头已有人选,但苏颖棠还是想要听听别人的想法,尤其是呆在苏府里最久的红袖。
“是…大小姐?”对上苏颖棠询问的眼神,再顺着苏颖棠所说的在脑海里进行了一番搜寻,觉得最可疑的,就是苏紫寒。
毕竟苏紫寒从小就爱欺负三小姐,而且前段时间,她还无意中听到了大夫人跟苏紫寒说,一定要拿下楚成王妃的位置。
如此推算一来,红袖认为,不管苏紫寒出于嫉妒还是不甘心,都有伤害苏芷灵的动机。
“怎么说?”虽然不大奇怪红袖的答案,但苏颖棠更想要听听她的依据。
“之前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了大夫人和大小姐说,一定要拿下楚成王妃的位置,不管用什么手段。”眉头微蹙,红袖尽量回忆当时的对话,以求能将最完整的信息传达给苏颖棠。
“之后呢?”苏颖棠没料到,竟然还有这一出!
“之后?之后我怕被大夫人发现,便离开了…”那时饱受过大夫人的毒打,红袖根本不敢多逗留,仅仅是听了上半段话,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噢…”苏颖棠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随即拧着眉头沉思,低下头来,伸出一根手指来点着下巴,若有所思。
“小姐,这些事,都是大小姐做的吗?”没有听到下文,看着苏颖棠紧张的表情,周身隐约散发出来的微妙而阴冷的气息令周身的空气逐渐降下来,也让红袖感觉不妙,沉默使她紧张害怕,而苏颖棠又一直不说话,她便只好主动开口问道。
“还不确定,八九成吧!我还没证据可以说明。”不过对她来说,对付这种小人,不需要什么证据,这个时候直接找她理论,小人得意起来,自然会原型暴露的。
“那…”
“红袖,你在这儿和永儿一起看着三姐,我去去就回来。”猛然一起身,红袖还没反应过来,苏颖棠就已经走到门外,只留下这样一句简单的交代的话语,身影迅速地消失在了院门口。
“小姐!小姐!”任凭红袖怎么呼唤,都已经太迟了。
气势汹汹的,苏颖棠直捣黄龙,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来到了苏紫寒的院子门口。
现在院子门前守着院子的两名丫鬟一看是府上人人避之的丑四小姐,纷纷冷哼了一声,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来,傲然地挺起胸膛抬起下巴,用鼻孔冷冷而嘲讽地看着往她们靠近的苏颖棠。
虽说关于苏颖棠痊愈后一骂成名的事迹有所耳闻,但身为最尊贵的苏府大小姐的丫鬟,何必怕一个靠着尖牙利嘴来耍小聪明的丑八怪呢?说到底,这府里还是她们寒沁院最大!
然,本以为苏颖棠看到她们厌恶的表情和眼神会乖乖退下的,可在苏颖棠的眼力,这两个人别说是萝卜蔬菜了,就连个屁也算不上,她根本就看不见她们,径直地就要越过她们朝里边走。
见状,两名丫鬟均是一愣,一股怒火从丹田涌了上来,积聚在了胸口,眉头一拧,两人叉腰往中间挪了一步,挡住进去的门口,恶狠狠地盯着苏颖棠,语气很是嚣张:“喂!你瞎了眼啊!没看到我们吗!”
说出的话没有一点儿对苏紫寒的尊敬,就好像此刻现在她们面前的只是一个位分低的打杂丫头,话罢还扬起下巴非常得意和不屑地瞪了她一眼。
闻言,苏颖棠眉头微皱,心中不满的牢骚不断充斥膨胀。这两个丫鬟的高度比她高,苏颖棠需抬头才能正视她们,可她却没有抬起眸子看她们一眼,自始自终都没有。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根本不需要她花费哪怕一丁点儿的脑力去记住她们的模样,仗着苏紫寒耀武扬威?就连她这个四小姐她们都不放在眼里,平时肯定欺负得罪了不少人啊!
“喂!说你呢!回话啊!”问苏颖棠话的丫鬟没有得到她的回答,顿时心里更加愤怒。
“是不是不仅眼瞎,还耳聋啊!”另一名丫鬟附和道。
面对这样嚣张而十分不客气的话语,苏颖棠始终表现出一副淡定的模样,根本没有一点儿被激怒的表情,嘴角微勾,发出一声冷笑。
“呵!”她压根儿不屑跟她们这些没脑子的狗理论。
笑过之后,苏颖棠跨步上前,用手狠狠地推开她俩,继续往里走。
“哎呀!”始料未及的丫鬟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差点儿就摔得个四脚朝天,所幸扶住身边的一个支撑物,才免于一难。
“你这个丑八怪!”
恼羞成怒的两名丫鬟,也顾不得措辞是否尊敬,跟多了苏紫寒也难免养成了骄阳跋扈的性子,容易怒而动手。
站定步子,丫鬟俩身手就想去抓住苏颖棠扇她两巴掌给她点儿教训,管她是不是苏府四小姐!
然,谁知才走到了苏颖棠的身侧,两人刚伸出手来想要一左一右地抓住她的肩膀限制住她的行动,但是伸到半空的时候,都还没看清苏颖棠是怎么移动的,原本和她们并肩站着的苏颖棠,忽然与她们差开了一步!
抬起从来时就不曾抬起的眸子,苏颖棠冷冽而阴狠的眼神扫过两人,不禁令她们无意识地一颤,动作呆滞了半秒。
趁着这半秒的空档,苏颖棠先是抓住了左手边的那名丫鬟伸出的手的手腕,狠狠落下,“咔哧”一声,毫无防备地骨折了。
紧接着,她空闲的另一只大手一甩,重重地打在了那丫鬟清秀如玉的脸上,“啪”的一声巨响,足以传进院子里的人的耳中…用如此的方法以最快的速度转到右手边将那名丫鬟也炮制了一下,顿时两声惨叫落入耳中。
苏颖棠的动作之快根本让人捕捉不到,最终的场面结果,就是两名丫鬟用完好的一只手捂着自己被打得红肿的脸,在地上痛得又是打滚,又是哇哇大叫。
站在她们面前,苏颖棠只是冷冷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没打算施救,这口恶气,就算是为这么多年受她们欺负的人报的,罪有应得!
“俗话说得是好,打狗看主人,可以啊!你们的主人,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不必讨好她什么。”走进一步,苏颖棠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话语里透着不可言喻地霸气。
地上的两人感觉到一股阴冷气息地靠近,纷纷忍着痛苦,艰难地往后挪动了些许。早知道是这么可怕的一个人,她们就不去招惹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还有,就算你们再怎么不待见我,我也是这苏府的四小姐,苏颖棠!我不管你们服不服,这个身份都不会有任何改变。而且,你们要清楚,现在是谁养活你们!不知好歹,明日,我要不要叫爹爹让你们去体验一下当打杂丫鬟的生活呢?”
此话一出,两名倒在地上痛苦呢喃的丫鬟均是一怔,瞪大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苏颖棠,眼底逐渐被绝望代替…
对啊!即便苏颖棠再怎么废柴,她都是老爷最疼爱的女儿,她们,却忘记了这一点…去当打杂丫鬟,那和杀了她们有什么区别?以前那些受她们气的人,还不来狠狠的报复吗?
她们后悔,从一开始,就低估了苏颖棠的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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