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赐无衣》228.两败俱伤

    穿山甲眼中笑意盎然，似乎对江涛的说法很有兴趣。
    江涛愤怒地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想要暴揍天魔一顿，可惜他不是赵知之，没有法力，根本就够不到庞大的穿山甲。
    “跳梁小丑，你以为我在面前还是不灭英魂吗？”穿山甲喜怒无常，爪子一捏，然后一搓，江涛顿时消失不见。
    这是真正的魂飞魄散！
    “啊……”
    眼睁睁看着江涛的消失，我的心仿佛被穿山甲爪子挠了一样，很痛很痛，痛不欲生。
    我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呼声，我失去了理智，眼中只有穿山甲，只想剁死他，一片一片剁死他。
    我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不对，是一个东西，甚至我忽略了一件事，我喊出了声音。
    所有的力量凝成一体，元神从我天灵盖上蹿了出来，一招手，诛魔剑顿时脱手飞起，小小的元神执剑怒斩。
    “这不可能！”
    穿山甲看着一动不动的我，一抬头就看到土不拉几的元神和诛魔剑。
    “给我死！”
    元神发出稚嫩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也充满了力量，诛魔剑毫不留情斩落穿山甲的半边脑袋和小半身体。
    下一刻，元神膨胀起来，执剑再斩，穿山甲已消失在原地。
    小九急道：“赶紧还剑入鞘，笨蛋，别找了，它已经跑了。”
    元神咬着乳白的小牙齿，恨恨地把诛魔剑插回剑鞘，拿着封魔令，指天踏地，“我一定要把它一寸寸剁碎，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元神瞬间缩水，诛魔剑也缩水，小九有些疲倦道：“乖，别闹了，回来吧！”
    不用他说，我都觉得难受，看着地上的残肢和半颗脑袋，心里舒服了一点，老老实实回到身体天灵盖上，然后……
    然后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此时，一只手从我头顶伸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元神，用力一拽，才让我元神归位。
    就是特么又难受又耻辱。
    穿山甲一走，空间封禁也随之解除，我肿成灯泡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尝试了真正的泪水爆棚，泪水洗脸的罕见经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我就是忍不住，泪水溢满了眼眶，在角落不断不断流淌。
    稍微收拾了现场，捡起幸运的手机，默默地往回赶。
    小九轻声道：“哭出来吧，哭出来会舒服点。”
    小元神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的身体还能控制，回到元神空间，看着小手小脚丫，我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小，有小的好处，至少有哭泣的自由。
    “你知道吗，涛哥是我敬爱的人，是他引领我的修行，是他重铸了我的世界，是他给了我坚强的信念。”
    小九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安慰道：“我读取过你的记忆……江涛是一个纯粹的人，也因此能够转化成不死英魂。”
    我大哭道：“可是他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伤心欲绝，当初无衣走的时候，我也没试过这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什么，再也找不回来了。
    可认真去找，又不知道到底失去了什么。
    我迷失在元神空间。
    小九一脸哀愁地看着我，试图安慰我道：“我知道……他是你的人生导师，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天赐，就算他今天没走，迟早也要走的，他会跟着你一起走。”
    他说得没错，江涛完成了心愿，其实就应该走了，最后的心愿也是护着我罢了，如果我不久的将来死了，他也会跟着魂飞魄散。
    可我的心就是痛，痛的完全没有道理。
    小九有些头疼，像妈妈一样安慰我道：“天赐，有力气哭，还不如想办法杀了天魔，为他报仇是不是？”
    我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温柔的小九，突然有种错觉，特么一个小屁孩，哪儿来的母爱？
    呃，也不对，李龙不就是他儿子吗？
    看着他围在腰间的树叶，突然不敢肯定是他，还是她了。
    我心思一转，悲痛之意慢慢变淡，他说得没错，报仇才是我的当前目标，缅怀还是留给将来吧！
    “不错，刘龙还在它手里，我要振作起来。”
    我握紧了拳头，发誓要弄死它，可我拳头里是什么东西，我张开手掌，看到一把小木剑，不由愣住了。
    “封魔令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一脸懵逼，想半天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抬头问道：“小九，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小九见我恢复正常，白了我一眼，坐回水池边，小脚丫像往常一样戏水，然后淡淡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特么哪里正常了？
    我一脸疑问地盯着他，他无奈解释道：“封魔令这种高级的东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属于不需解释的事，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我特么是真的明白了，这货根本就不懂，只知道瞎比比。
    我一脸鄙视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恼羞成怒了，“这种东西根本就应该在地球上出现，我特么又没去过仙境。”
    这一战，打得太惨了，当初卜算果然没错，这一劫，还得靠自己扛。
    刘龙帮我，结果被抢走了，江涛帮我，结果魂飞魄散，小九帮我，差点把我撑死。
    小九不算外人，所以他只是控制力量累得够呛，倒没遭受什么损伤。
    看着越来越大的岛屿，快变成游泳池的水洼，真实不虚的一切，我就这么出窍了。
    元神凝练，化虚为实，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小九说得不错，这才是我死里求生的机会。
    “唐棠，我遇到天魔了，打了一架，丢了大夏龙雀。”
    这个时候唐棠还在山上，赵知之一脸疲倦，怼了我一句，“我以为天魔会留一颗核弹给你呢！”
    我有些心累，老神棍从来就没有一句好话。
    不过坦白讲，他要是真给我留个核弹，我估计会死无葬身之地，不过他想要的秘境，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很清楚，天魔要的只是药王谷秘境，他不想给地球陪葬。
    赵知之见我一声不吭，一脸怪异地道：“天赐，你怎么了，这不是你的性格。”
    这特么当然不是我的性格，要是平时，我肯定怼回去，这个时候我只是淡淡道：“九鼎聚集足够的能量，可以直接冲破仙境的封锁，带着地球一起渡劫，足以冲垮昆仑仙境。”
    对面陷入了沉默，赵知之那张老脸瞬间变得苍白，我补了一句，“这是天魔的原话，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句话有些不负责任，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应该是真的，天魔没必要骗我。
    赵知之沉默了很久才道：“所以，他一定要药王谷秘境，要组合战舰，才能离开地球，回到异空间。”
    这也是天魔的意思，也是我的猜测。
    赵知之又道：“有欲望就有破绽，找出天魔，杀了它，取出飘花楼秘境，破解九鼎之秘，才能挽狂澜于既倒。”
    特么什么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能说什么呢？
    赵知之又道：“天赐，你只有一年的时间。”
    这一刻，我连缩地成寸都忘记用了，留在原地跳了起来，大怒道：“这明明是你的事，怎么就成了我的责任？”
    特么大佬们都在看戏，就我一个人出生入死，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赵知之戏谑道：“谁让药王谷秘境在你手上呢？”
    这句话好有道理，我特么无言于对。
    这个时候，赵知之又叹了一口气道：“你猜的没错，昆仑的能量汹涌，压力极大。若非和尚去的及时，你大师兄一个人还很真搞不掂。天赐，谢谢你，你找了一个好帮手。”
    前面还好，后面那一句，我愣是没听明白，“什么好帮手？”
    赵知之诧异地道：“我还以为你卜算过，才把问天挖出来做苦力呢，原来是走了狗屎运啊！”
    挖槽，你会不会说话的？
    想起问天，我确实有些得意，这可是个人才。梳理国运多年，而后又得真龙传承，如今梳理龙脉想必也不错吧。
    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开始学习卜算呢。
    “行了，现在满天下都是核弹核弹核弹，烦都烦死了，你自己小心点吧，别给人用核弹轰死了。”
    言毕，赵知之躺回椅子上，闭目养神不再理我，可我知道，他的眼，一直在观察，他的心，一直在演算，他一直在担心我。
    “唐棠，照顾好师傅……不用担心我。”
    说完这一句，我掐断了联系，全力赶路。
    魏东侯和唐小南在全速赶往总部，我在路上截住了他们。
    “天赐，你怎么这么狼狈，大夏龙雀呢？”
    唐小南看到突兀出现在路边的我，不算意外，她知道我突然离开，是为了封神针，但对我的状况很意外。
    大夏龙雀不仅仅是刘龙，不仅仅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它还是醒狮会的镇会之宝。
    我一脸平静，该有的情绪，都已经消失，回答道：“天魔在那里等着我。”
    魏东侯和唐小南都吓了一跳，我继续道：“我们打了一架，两败俱伤。”
    应该是两败俱伤吧？
    我不是很确定，因为我不知道天魔受伤到底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