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女太妖娆秦辰宫璃落》第129章 以爱为名

    她说她不值得他爱,让他去寻找值得他爱的,能陪她一生的女子,她说她脾气不好,任性耍公主脾气,还总是给他惹麻烦,害的他废了一只手脚,她说她不好,可是她怎么会不好呢?她不知道他有多爱她这些小脾气,他宠出来的脾气他又怎么会嫌弃,他就是要把她宠的别人都受不了她,可是如今她却说她不好,让他如何自处,又让他如何舍得?
    玉翘一身大红色嫁衣,迎风立在雁南关城楼上,猛烈的西北风吹起她的衣裙,飒飒发响,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直直的望着上京所在的方向,只是眼里却再没有往昔的灵气与无邪,哪怕是连半丝情绪也看不出来了。
    昨日深夜,秦辰与他们取得了联系,今晨他已领着月落国的救兵赶去了北国苍鹿原,如今,也该到了战场了吧。微微一笑,玉翘侧身,对着身后的秦陵开口道。
    “十哥,我想站在城楼上,最后感受一下我南国的风,可以吗?”低低的声音,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恳求,秦陵鼻头一酸,将手搭在玉翘的腰上,一使力,她便站在了高耸的城墙上。回头,对着秦陵感激的一笑,玉翘转过身去,张开了双手,有风从指间滑过,却不是独属于南朝的温润,反而有种刺骨的疼痛,是啊,她怎么忘了呢?这里已是两国的边界,跨过去,她便再也回不了南朝了。
    在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玉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唇瓣再次扬起一抹奇异的笑,是对底下仰首望着她的何清,还是对自己,早已说不清楚,只是那毫无征兆的纵身一跃,吓呆了在场的所有人,速度之快,哪怕是一直站在身后的秦陵,也只来得及抓住她一片鲜红的一角。
    玉翘从城楼跌下,下落的过程中,她听见了一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还有那一声,她至死也不会忘记的痛呼。
    “不要啊,玉儿……”玉儿,穷尽此生,除了他,再也不会有人喊她玉儿了,而她也再不会听见他的声音了。
    风里传来将士们的呜咽之声,和着凌厉的北风,玉翘听到戍边的兵士们常唱的一首家乡的民歌,深沉的调子,悲凉的大风里更显悲凉。
    她躺在地上,睁不开眼睛,感觉生命正在流逝,有踉跄的脚步声停在身旁,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鼻间似有清冷梅花香,但已很难辨别这到底是不是她的幻觉,挣扎着,玉翘缓缓开口道:“何……清。”脸颊上的手颤了一颤。
    “不……”紧紧的抱着怀中的红衣女子,何清终于抑制不住悲痛,扬天大喊,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滑落,却再也唤不醒怀中那红衣明艳的女子。
    城楼上的秦陵,愣愣的捏着手中的一片衣角,望着城楼下,如血莲般绽开的大朵大朵红花,喉间一哽,却是再也抑不住的伤悲和悔恨。
    雁南关外,顾月来一身大红色喜服,外披白色狐裘,高高立在马上,望着城楼上那纵身一跃的身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闪过的,是五台上,两人初遇时的场景。
    那时,他还是一个小沙弥,而她也只是个落难的公主,他因为犯了错,被罚在柴房,不能出去不能吃饭,只是路过的她,心疼她每日没有饭吃,便偷偷的给他递馒头,她跟他说,因为她是公主,还是个落难的,没有人和她朋友,她问他,我们做朋友,可好?
    他清楚的记得,那时,他望着她微翘的唇瓣,重重的点了头。两日后,寺庙大火,几乎所有的人,都遗忘了还关在柴房的他,当火苗将他吞噬的瞬间,是她顶着小被子,将他拉了出去,却因此烧伤了手臂。因为他之过,公主受伤,他被罚三十大棍,受刑时,心里想的却全都是她的身影,甩都甩不掉,他知道自己动了凡心,伤好后,便离开了寺庙,他想给她幸福,却不是现在,只因她是一国公主,而他只是什么也没有的小沙弥。
    可是,当他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成为月落国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的丞相,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身边时,她却已经喜欢上了别人。那个总是青衣着身,不苟言笑的男子,他不相信他们的感情有这么坚固,他一介侍卫,又怎么配得上她堂堂一国公主。所以,他自私了,仗着南朝需要月落的帮助,他逼着她下嫁于他,他以为他会有一生的时光,可以让她慢慢爱上她,却忽略了她究竟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时间。
    是他,亲手逼死了她,以爱为名,无须其他。
    低头,苦涩的一笑,他睁开眼睛,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薄唇轻启,冷淡漠然,“打道回府。”语毕,不再管身边贴身侍卫欲言又止的表情,策马狂奔了起来,冷冽的北风吹进眉角眼梢,吹落了那滴欲落还羞的眼泪。
    北国苍鹿原,南军与被军再次相遇,秦辰一身青色铠甲,打马在前,此次有了月落国的帮助,他偷袭成功,救下了那被围困的三万大军,只是因粮草不足,当初的三万大军,虽极力支撑,却也仅剩下两万不到,北国的寒冷与粮草供给不足,整整毁了他南国一万精兵。
    当他将耶律洛奇挑下马背,领军攻近北国王都齐哈的时候,北王递上了降书,他一身青色铠甲,傲然立于王座之前,俯视底下众人良久,同意签下协议书,但条件只有一个,便是迎贵妃宫氏璃落回朝。北王欣然应允,至此,两国永结友好之邦,以北王耶律城起三代以内,永不再犯南朝,南朝开放互市,允北国每年五千批丝绸供给,纳岁币,南朝撤兵。
    全国哗然。
    胜利之师却签订此种盟约,岂不是给国人蒙羞,压根儿不想文治武功皆凌驾众人之上的南惠帝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时人不解,但百年后的人却是极尊崇惠帝的。此次结盟足足保了南朝百年的平安。试问,此次大捷后,一入秋冬,北国缺衣少食之际能不犯险南侵么?纳岁币正是为了保南朝的太平。
    北人民便是兵,上马能战,下马能牧,不需粮秣便能打仗,而南朝军能否?从来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若常年北征,只怕国库一年下来的积蓄,秋冬便要耗尽在北征上。
    南北通商,北人能买到仰慕已久的南人制书,而南人则能得到最为稀缺的战马,且以南朝商人的能力与北人做交易,那些纳去的岁币早就随着通商而滚滚流回南朝了。于此南朝兵力日强,国力日盛。
    后来惠帝颁布旨意,允许南北通婚后,南北之边境一个营守卫便足以。
    只是当时高坐朝堂的人未必就看了这么远,未必就敢冒受天下悠悠众口指责之险,此事后来直接导致大将军霍青提早还乡,结束自己的军旅生涯。当然,这只是后话。
    秦辰一踏入耶律洛奇的王府时就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哎呀,这个衣服臭死了,不是让你用梅花熏吗?一点儿小事也做不好。”在北国这样的地方能逼着侍女给她找梅花熏衣服的能有几人?他以为普天之下,只有玉翘才会如此,却没想到他的洛洛也可以。
    “哎呀,这是什么茶,涩死人了,我要喝大红袍,大红袍,你是想渴死我吗?”
    秦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由叹息,她终究还是变了,也会撒娇也会闹了,不再是曾经那个冷冰冰的美人了。如今,她既住在耶律洛奇的府上,便可以看出她的父王母后并不相信她便是曾经的洛然,也难怪他们不相信,完全不同的两张脸,让什么人也无法笃定她便是他们的女儿,万一是南国的奸细可怎么好呢?
    秦辰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璃落坐在座位上对着一干侍女大声怒吼的一幕。
    璃落听到有人进来了,立马抬起头来,脸上哪里有怒气,分明就是在吓唬侍女。看到来人是谁之后,璃落足足愣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晃悠悠地站起来。
    那样的笑容,带着嘲讽,又带着无奈,即使在梦里也梦不到这般的清晰,如今却出现了。“秦……辰”璃落震惊着无法呼吸。
    她平抬起手,伸向秦辰,天可怜见,所有的等待不就是为了这一眼么?
    秦辰上前接过璃落的手,握在手心里,“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能这样说话的人,除了秦辰还有谁?璃落扑入秦辰的怀里,紧紧的拥着他,突然,她张口咬住了他的肩膀,那么深那么用力,像是要将一生的力气都用尽了般,而秦辰一动不动,就由她咬着,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背。
    璃落大概牙都咬酸了才抬起头,“你这个坏蛋,你的伤都好了吗?我都知道了,你领兵攻进了王都,毁了我的家。呜呜”璃落抱着秦辰的腰,将头再次埋入他的怀里,“秦辰,秦辰,秦辰……”一声又一声,咬牙切齿,不知道是因为浓浓的思念还是深深的恨。
    只是她每唤一声,秦辰就“嗯”一声,仿佛也不会烦。
    最后璃落终于满足的笑起来,“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带你隐居的么?”秦辰笑着问,“只是你别恨我,害你成了落难的公主。”
    “嘻嘻,我不介意,反正父王母后也不认我了,只是你啊,别怪我害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才好。”不在乎的撇了撇嘴,璃落点了点秦辰的鼻头,说道。
    “傻瓜,我要是怪你,就不会来接你了。”紧紧的将璃落拥在怀里,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夕颜花香,他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车马启程,璃落趴在马车窗户边,不舍的望着北国的王都渐行渐远,才泄气般的靠在马车的软垫上。
    “要是舍不得,可以留下来的,如果只是容貌的关系,以神医谷苏子清的妙手回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啊。”望着璃落一脸的不愉悦,秦辰轻笑着开口道。
    愤愤的转头,瞪着懒懒的躺在身侧的秦辰,璃落一拳头挥上去,“你这个笨蛋。”其实容貌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她想留下,她依然是北国的公主,只是却再也见不到眼前的这个人了,再也不能陪在他的身边,做他的贵妃了,甚至连和他比肩而立的资格都没有了,只因她是一个亡了国的公主。
    微笑着将璃落挥舞着的小拳头抓在手里,就势一拉,将璃落拉进了怀里,将下颚抵在璃落的头顶,秦辰轻飘飘的开口,嗓音轻柔,却有着某种化不开的悲伤。
    “洛洛,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我,要冷静。”
    “嗯”怀里的人儿乖巧的应了声,便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他轻轻一笑,接着道。
    “洛洛,玉翘,她,不在了。”
    “什么?”猛的抬起头,璃落甚至连额头撞到秦辰的下巴也不顾了,只是紧紧的盯着秦辰的眼睛,似是想从那双墨黑色的瞳仁里辨别这件事的真伪。
    “玉翘,不在了。”坚定的又重复了一遍,秦辰清晰的看见璃落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手指微颤,他伸手再次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拥住。脑海中闪过的却是那红衣女子如花般灿烂的笑颜。只可惜,她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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