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宁》第272章 人皮画

    在我印象之中,画油画要么用布,要么用纸。
    但是,摆在我眼前这副画的手感却是非常的怪,有点凉,有非常光滑,还分明有着不错的弹性……
    这种感觉,既不像是布,也不像是纸,更多的却像是……
    一想到这里我登时大吃了一惊,满心惊骇的看向小栋子,却见他同样也眯着两眼看向我,似乎是在猜测我对这东西的看法一样。
    我没吭声,又低头细细向这画布看去,同时还尝试着用手再轻轻的按了按。
    “你为什么不翻过来看呢?”小栋子轻声提醒我道。
    我点了点头,这才将这画像给翻了过来,只是这不看则已,一看还真大吃了一惊,对于这画布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已有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答案。
    这画布,是用皮做的!
    是人皮!
    我虽然不知道这布大而且完整的一张人皮是从哪里来的,但不得不说,能将如此之大的一张人皮完整的剥下来,这凶手无论是手法还是心理素质都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因为少了颜料的遮挡,我甚至还能看到这人皮上一个个细微的毛孔,这种感觉,说得难听一些就是比见了鬼还要让人难受。
    原因非常简单,或许杀人两个字对我来讲只意味着一条生命的流逝,但是,如果是虐杀的话,那除了生命的流逝之外同样还意味着死前遭受到的无穷无尽的痛苦!
    一想到这里,我便不免一阵愤怒和难过。
    我看向小栋子,却见依然脸色平淡,但眼神中间却似乎带着股子不同寻常的味道,冷冷看了两眼这张画像,低声说:“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之前招不来他们的魂魄呢?”
    他不说这还好,一说我还真觉得奇怪了,甚至心想着难道那凶手只是从这可怜女人身上剥了一大块皮,但实际上却没有杀害她?
    又或都说,这只是一张别人身上的皮?
    而且,也直到这个时候我同时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在我的记忆之中,人的皮肤细腻柔软而且极富弹性。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这块皮肤还鲜活的存在在人的身上,因为这皮肤一旦离体之后就会迅速脱水枯萎,最终变成一块晦暗无光的东西。
    而眼前这一块皮肤,看上去非但没有半点的枯萎,反而还给了我一种依然鲜活的错觉,就好像它依然生长在人的身体上一般。
    所以,哪怕我只是一个外行都是一眼就感觉出了问题,于是正准备去问小栋子怎么回事。
    但可惜的是,小栋子并没有理会我的意思,反而面色凝重悄然探出一只手来轻轻摸了摸了这皮肤的表面,微微闭起了两眼,刚开始时脸上表情非常柔和,但随后便是眉头一皱,脸色开始剧烈变化起来,还没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便全身一颤,眼皮一抖,两行泪水便滚滚滑落下来,伤心欲绝的样子。
    我看了一惊,不知道他这又是怎么回事,于是怔怔的看了他好半天,最后才见他突然惊醒,一脸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一下,随即长叹口气,一把跌坐下去,怔怔的坐了半天,最后才喃喃的道:“小宁子……这案子,咱不用查了……”
    我不明白他突然之间为什么要这么说,于是问他怎么回事。
    小栋子呆坐了好半天,最后才喃喃的说了起来。
    小栋子说,在很久以前,有多久呢?小栋子也不清楚了,反正只知道那是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说得难听些,那个时候死个小老百姓还远远抵不上高官富人家里死上一条狗或一只鸡!
    在那个时候的上层社会,流行着一种非常特别的“艺术品”,就是一种来历非常古怪的画。
    这种画画质细腻,画风真实灵动,尤其以人物画像著称,被称为“丹不伦”。
    虽然这名字听来古怪,但是,这画却深得当时权贵的喜欢,据说只要亲近的人盯上这画像一段时间,就能看到这画像中的人活过来一般。
    而且,在那种极端的环境之下,女人地位都比较低下,尤其是在这种权贵人家,红颜命薄几乎就是一种非常真实的社会现象写真。
    也正因为这样,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进到了权贵家里的漂亮女人们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早早的离开人世。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这种保留一丝对死去红颜们念想的方式便倍受权贵们亲睐。
    听到这里我暗叹口气,心里五味杂阵,不知道该去怎么理解这种变态的心理。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丹不伦”终究是件非常遥远的事情,而眼前这副人皮图才是真实存在的。
    一想到这里,我也终于开始明白之前小栋子说的那句话来。
    这案子哪里还有查呀?
    我和小栋子只不过是被人雇来的私家侦探而已,总不能跑回去查自己的东家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我两有这个正义感,但我却没这个能力扳倒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吧?
    还有就是,这女人和小孩是夏辉父亲某种意义上的妻子和孩子,那岂不是意味着这幕后真正的凶手要么是夏辉的父亲,要么就是和夏辉父亲极为亲密的人?
    一想到这里我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根本不敢再往深层次的想了,在内心深处,我根本就无法接受这般残酷而泯灭人性的现实。
    我也无法想象,在电话里头对我嘘寒问暖尤如慈父一般的夏叔叔在暗地里居然会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所以我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和小栋子一样不想再管这事。
    不过,在末了的时候我却依然有些弄不懂,于是便问起了小栋子说既然这整件事后的主谋就是那帮家伙,那他们又为什么要主动查这案子呢?这不是狗屎不臭掀开来臭么?
    小栋子撇了撇嘴说:“神仙的世界咱们凡人不懂,所以最好的明泽保身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听耳不闻……”
    他说的很有道理,对于那种层次的人来说,我连蝼蚁都算不上,还是不要惹他们的好了。
    一想到这里,于是我也非常认可的点了点头,之后便离开了这屋子。
    不过,我之后又想起了孙俊凯那事,觉得那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于是又问起了小栋子认不认识一个姓赵的家伙,也是行家,左耳上还戴了颗耳钉的。
    小栋子听后两眼一番,撇了撇嘴说要打听人你不用找我,直接找咱们那老师侄去就成,他准行。
    一听这话我登时眼前一亮,还别说,自从小栋子来了这里之后我还真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这里,反倒把刘之武给忘了。
    于是我嘿嘿一笑,想着这事得抓紧些的办,于是二话没说给刘之武打了个电话过去,跟他说起了这个姓赵的人来。
    哪知道我这话才一出口,刘之武便满声警惕的问我说小师叔你没事打听这家伙干嘛……
    我听了一惊,听他这话好像还真知道些什么似的,于是嘿嘿笑了笑说你管这么多干嘛,你要认识他你就告诉我得了……
    我以为这不算是什么大事,刘之武也应该会爽快的告诉我的。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之武在听后竟然顿了半天,最后才悠悠的说:“小师叔……也不是老刘我不地道,而是,这人我真不敢跟你说呀……”
    一听这话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着劳资特么的好不容易跟你打听个人,怎么总磨磨唧唧的呢?
    想到这里,于是我便咬了咬牙,最后又沉声问了他一遍说:“我只问你,这人你认不认识,愿不愿意跟我说?”
    我可以感觉得到刘之武的为难,在电话里头哼哼哧哧了半天也没吭声。
    我眼看着再逼问也没啥意思了,于是重重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之后我便没有二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所有的表情和举动都落在了小栋子眼里,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半天,最后才嘿嘿一乐道:“小宁子,看来你这小师叔不顶用啊?”
    我心里烦得很,哪有心情跟他打趣,骂骂咧咧的说你说这老刘气不气人,跟他打听个人都这么费劲……
    小栋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了吧你,也别为难老刘了,他们两兄弟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这怕事非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听小栋子这话里好像有话的样子,于是继而问他说那你又知道多少,是不是也准备瞒着我?
    小栋子白了我一眼,这才嘿嘿一乐,说起了刘之武两兄弟的事情来。
    原来,早在十几年前,那张永忠的师父曾经在这一片地头呆过,当时刘之武两兄弟也就是两个走家串巷的小乞丐,衣不遮体,食不裹腹,当时张永忠的师父也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看这两小家伙可怜,于是也就随意的传了两人一点手艺,让他们混点日子讨个生活而已。
    可没想到的是,这刘之武心思活络,眼光老道,居然从最开始的做风水纸扎做到了驱鬼避邪,还真闯出了点名堂来。
    张永忠的师父知道之后也颇感欣慰,于是跑来跟两人说:“以你们的手艺做我徒弟也太辱没了我一些,但如果算是我的徒孙倒也还行……”
    也正因为这样,这刘之武两人也就一直以陡孙自居起来,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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