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玉楚楚》第154章 决斗

    斗到精彩处，孙可清一招“松林听涛”，剑直刺向何长天心口，这一招又快又狠，体现了一流剑客的水准，台下人一阵惊呼，却见何长天白光一闪，长剑挡在心口，荡开了孙可清的利剑。
    孙可清手腕一翻，再次刺来，速度之快，令人惊讶，何长天见招拆招，回剑挡住，同时使出绝招“云中观音”，左手二指迅速点中孙可清的右手背，孙可清手背一疼，宝剑掉于地上。何长天长剑跟上一划，孙可清手臂染红。
    “承让，孙老前辈。”何长天收剑说道。
    孙可清捂着手臂，鲜血渗出手指，看了一眼地上的宝剑，铁青着脸，下了台子。
    何长天把剑反手背后，扫视了一遍台下笑道：“诸位英雄，还有谁有兴趣试一试的不妨上来切磋一下。”
    人群中安静了一会，一个人喊道：“我来！”
    一个人身形一动，跳上台子，众人看那汉子，五短身材，容貌甚丑。
    何长天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铁剑先生，我知道你剑法精妙，威震岭南。但是一旦交手，胜负难定，我是后辈，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前辈一世英明，可要慎重。”
    白少玉混在人群之中看到铁剑先生，心中一动，此人听父亲提起过，说此人是岭南一带的用剑高手。铁剑先生原名叫做焦先裂，手中一柄寒潭铁剑未逢敌手，因为曾经败于张三丰太极剑之下，一度销声匿迹，江湖传言是闭关修炼。
    铁剑先生焦先烈从腰间抽出黑漆漆的铁剑，在阳光之下，居然没有一丝的光彩。焦先裂手持铁剑缓缓数道：“我在铁剑山闭关十年，为的是有一天到试剑山庄与白中玉一较高下，战败他之后，再寻张三丰一较高低。我本不该与你这等晚辈动手，但是老庄主白中玉不在，你又要荣任庄主，那只好试试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了。”
    何长天听了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对方不是好对付的剑客。
    “老前辈剑术上的成就，晚辈十分佩服，但是我还是奉劝你仔细考虑一下，你若输了，剑就永远要留下了。”
    焦先烈听了冷笑了两声，说：“我若输了，这条命不要也罢。”
    何长天见说到这种天地，也不多言，说声：“得罪了。”用剑向前刺出。
    焦先裂挺剑相迎，两剑相撞，何长天明显感觉到一股绵绵的内力自铁剑传递过来。这是一种以内功为基础，剑式为辅的剑法，招式可能简单，但是每一剑都是威力巨大。
    何长天和焦先烈很快斗了七八回合，两人速度极快，攻防频繁转换，看的台下眼花缭乱。焦先烈虽然身材矮小，四肢很短，但是身体非常灵活，一柄铁剑也是舞的密布透风，把何长天牢牢罩在剑影之中。
    白少玉看到焦先烈剑法的变化并不复杂，但是简洁实效，似乎铁剑中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莫非这十年，铁剑先生一直在苦修内功心法，以气御剑。”
    焦先烈越打越快，突然一剑刺向何长天的小腹，这一剑混合了巨大的力量，冲刺而来，势不可挡，何长天腾空而起，好像孙悟空翻筋斗云一样跳出圈外。焦先烈这一剑力道甚大，止不住，刺向台面，铁剑居然插进台中。
    焦先烈拔出铁剑，地面上现出一个黑洞。
    何长天远远的望着，大声说道：“先生好剑法。”
    焦先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我的剑法还不够完美，居然不能收发自如。难道是今天真气不够平衡？”
    白少玉看的清楚，铁剑先生求胜心切用力过猛。
    焦先烈短暂思考了一会，突然又纵身跳到何长天身旁，连续出了七八剑，每一剑都刺向何长天的要害。何长天用剑抵挡，金属相撞，火光四射。能感觉剑身发出的雄厚功力，何长天暗自叫苦，莫非今天要败在这个老头之手。
    “此人功力远在我之上，耗下去，也是我吃亏，我何不用绝技胜他。”何长天暗自盘算，一个不留神，手中长剑险些被震飞。
    白少玉看到何长天有些被动，暗暗高兴，若是在众英雄面前输掉，那真是大快人心，转念又一想，有点不开心。毕竟何长天是挂着试剑山庄的名头，若他输了，岂不是扫了试剑山庄的威名。爹爹一世英名都毁在他手，白少玉不禁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顿何长天。
    何长天摇身一动，手中长剑点向焦先裂的双膝，这一招虚实结合，可以为虚，可以为实。焦先裂撤剑回防，何长天改变方向，变成攻向面部，动作十分诡异，焦先裂又使剑抵挡攻势，却不料何长天突然变招，直刺裆部。
    焦先裂脸一变色，心里生气，这种下三滥的招式居然也用，但是又不得不防。何长天出的仍然是虚招，剑式一变，又刺向焦先裂的脚趾头。何长天的剑长，焦先裂的剑短，在远攻上，何长天还是占了优势。
    不得不防，焦先裂用剑护住脚趾头，何长天仍然是虚招。连续的虚招既压制了焦先裂的进攻，又变得主动，牵制焦先裂的内功发挥。
    “乱剑狂魔”，何长天使出绝杀。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时机，作为一流剑客，能否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关乎成败。他做到了。
    这一剑是在“风云际会”的剑招掩护下使出的，非常隐蔽，两招很像却又不同。
    铁剑先生焦先烈凭直觉感到不妙，何长天挥剑如雨，气势如暴雨山洪。焦先烈铁剑居然无法顺利施展，完全被包裹在何长天的剑影之中，但是焦先烈凭借一流的水准还是叮叮当当护住周身，使自己免于受伤。
    台下众人看到布条乱飞，碎步落得到处都是。白少玉看到铁剑先生的胳膊就像被拔过毛的鸡，光溜溜的，皮肤倒是蛮白的。
    焦先烈大叫一声，身形急速后退，躲开何长天的疯狂攻击。
    持铁剑的一只胳膊自肩膀到手，衣服全都被何长天的剑削去，变得赤裸裸。身体没有受伤，胳膊没有受伤，铁剑也没有落地，但是这种狼狈，所有人都认为他输了。
    白少玉看到何长天的剑法感觉十分怪异，刚才这一招非常像“白云剑法”中的“风云际会”。这一剑式杂糅了白云剑法中几种威力极大，变化繁杂的剑招，非常适合打到关键时刻用出来做摧古拉朽之势。但是何长天使出来有十分怪异，气势也有，但是更多的是刁钻的气质。
    白少玉心里琢磨着总觉得不对劲。
    何长天持剑没有继续进攻，只是看着焦先裂。
    铁剑先生焦先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不认输，也已经颜面丢尽。但是羞愧之余，焦先裂十分不解，铁青着脸说道：“何长天，你用的是白云剑法吗，明明是......”
    “哎，铁剑先生，”何长天立刻打断他的话说道：“输了就是输了，你说这么多做什么。你是堂堂的岭南第一剑客，在下是晚辈，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言。”
    焦先裂气的脸部都有些扭曲，真没想到出关第一次比剑，就落得如此下场。“当啷”一声铁剑扔在地上，一顿足，竟然施展轻功从众人头上飞过，瞬间消失。
    何长天发出一阵狂笑，是情不自禁的笑声，充满得意。
    如果再战，他必不能胜铁剑先生。他用尽全力却不能伤焦先裂一寸肌肤，已经是强弩之末，而铁剑先生丝毫未伤，只需稍稍反击，就能扭转战局。
    这世界就是那么多人败在不自信上，自己把自己吓跑。
    而战胜焦先裂，何长天在江湖上一定声名鹊起，完全可以挤进十大名剑之列。
    怎么能不得意。
    何长天环视了四周，群豪鸦雀无声，他喜欢这种感觉，权威总能给男人带来满足感。
    李断山看到何长天的惊人表现，也是有几分诧异，没想他他的实力远超自己的想像，看来试剑山庄庄主之位实至名归。
    “给位英雄，如果没有人有异议，那么就请何大侠坐上庄主之位。”
    李断山大声说道，同时看了一下众人，确认没人反对，点了点头。
    何长天大步走向庄主宝座，他相信这次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脚步。
    “慢着，你不配。”一个声音从台下传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禁都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观看。一个流浪僧头戴斗笠，浑身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的，众人都发出鄙夷的目光，不少人心里想这是哪颗葱，如此大胆。
    峨眉两名女弟子李欣若和王梦蝶看了大吃一惊，这不是那个差点饿死的流浪僧，怎么口出狂言，不免又为他担心。
    何长天转身看到台下一名流浪僧戴着斗笠，浑身破破烂烂，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似乎刚才发出的声音挺耳熟，开口问道“台下何人，为何阻止我。”
    白少玉双脚点地，跳上高台。
    “凡是试剑山庄的人都可以阻止你。”
    何长天听了更觉得熟悉，又看了看对方，斗笠遮着脸，看不清面相。但是仔细看看身形，莫非是他。何长天心头一震，师父没来，先看到师弟了。
    “师弟，是你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何长天故作惊讶的说。
    “这一切都拜你所赐。”白少玉摘下斗笠，盯着何长天，满眼怒火。
    何长天心头一凛，假惺惺的说：“师弟，一定是你误会了，你不明白我的苦衷。”
    白少玉大声喝道：“你这个人面兽性，忘恩负义的混蛋，我亲眼看你见带领官兵火烧山庄，这难道有假么？”
    台下群豪听了，议论纷纷，原来台上之人就是试剑山庄白家的少公子，听了这一番话，江湖传言何长天勾结官府火烧山庄一事竟然是真的。
    人总是分成两派，现在也是这样，能被邀请来的多半和何长天关系不错，观点也相似，投靠朝廷是对的。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有一部分是颇为正义的门派弟子看在以往山庄的威名所来，对这样的事深以为耻。
    何长天看到台下之人议论纷纷，却不为所动，看了看李断山，李断山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说道：“白公子，你爹爹勾结明教乱党，意图造反，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即使满门抄斩也不为过，烧了山庄算得了什么。若不是何大侠为你苦苦求情，你也早被正法。如今弃暗投明还来得及，你若归顺朝廷饶便你不死，否则现在就把你抓了。”
    群豪突然发现，四周出现了上百名衙门的捕快，所有的门都被把守住。
    白少玉哈哈大笑：“既然我敢来到这里，又岂会怕死，何长天，我只想和你公平的决斗一次，虽死无憾。你敢不敢？”
    何长天握剑的手一紧，杀意顿起，但是嘴上还是说道：“师弟，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山庄好，你和朝廷作对，最终只会身败名裂，难免牢狱之灾，不要一误再误了。”
    “少废话，亮剑。”白少玉拔出游龙剑，剑尖指向何长天，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仇恨真的可以比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