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玉楚楚》第61章 天仙阁

    一大早，江南四才子来到日月寺，找到白少玉。
    “玄玄，走，咱们出去耍耍。”武大说道。
    “这么没礼貌，应该称呼师兄才对。”高明纠正了一下。
    “对，应该喊师兄。师兄，我们出去耍耍。”乌有说道。
    “搞什么名堂，你们准备去哪里？”白少玉有些摸不着头脑。
    “朱雀巷那边有一处歌坊，名叫天仙阁，里面歌女弹唱俱佳，我们同去听几段。”白丁说道。
    “今天有出戏，白朴的《祝英台死嫁梁山伯》，听得人哭着甚多，我们去一睹为快。”高明接着说。
    “好像听说过这个故事，只是我一个出家人去了不好。”白少玉摸摸自己的光脑袋说道。
    “哎，师兄，无妨，我们大元朝尊崇佛教，佛家子弟找女人耍都可以，听戏算得了什么。”高明说道。
    众人吵吵闹闹要去看戏，妙玄法师出来了，看到这情况说道：“胡闹，你们四人不认真学习佛经，自己去玩也就罢了，还要拉着玄玄师兄，你们速速离去，不然就到藏经阁好好看书。”
    江南四才子听了这话，不敢违抗，既然入了人家佛门，怎能不听人家主持的话。大家只好灰溜溜的出了日月寺。
    四个读书人一起来到天仙阁。天仙阁分为三层，一层是家妓院，卖身不卖艺，二层是歌妓馆，卖艺不卖身，三层是高档包间，供达官贵人消费。
    “哟，四位大才子，个个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我们这儿的姑娘最会服侍读书人了。”一个中年的领班女子迎上来招揽生意。
    门口站列着两排姑娘，个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都在含情脉脉的释放秋波。好在四才子都是经过场面的，不为所动。
    “我们是去二楼听戏。”高明说道。
    “公子好雅兴，今天这一场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不过呢，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场，先和姑娘们耍耍呗。春兰，秋菊快来接客。”领班的这一呼喊，立刻上来两个姑娘，一左一右，就拉住高明。
    高明急忙喊住：“我要去二楼听曲子，你们不要乱来。”
    其他三人也纷纷说道：“我们是要去听曲子，快让开，不然喊你们老板了。”
    领班的看到这几个书生态度坚决，只好说道：“几位公子爷，哪有才子不风流的，听完戏别忘了找我们姑娘，包你们满意。”
    那个叫春兰的姑娘手不老实，还在高明的腰间抓了一把，搞的高明浑身一麻，赶紧挣脱。四位才子摆脱纠缠上了二楼。
    戏还没开演，大厅已经坐了许多人。还有很长时间要等，众人觉得无聊，点了个包厢先听听曲子休息一下。这里的包厢，挑开门帘正好可以看到舞台，看戏十分方便。
    过来一个小二沏茶倒水，白丁问道：“这包厢多少钱？”
    小二答道：“公子，包厢十两银子，看戏的钱含在里面了。”
    众人一听，大都消费的确不便宜，若在金陵五两银子就够了，果然是皇城根下，有钱人多。
    白丁一听，自己刚好只有十两银子，又问：“点个曲子多少钱？”
    “免费送一支曲子。”小二说道。
    “这挺好，喊个姑娘来一曲。”高明说道。
    一会儿，一位姑娘抱着一把琵琶过来了，坐下来唱了一首曲子。
    几个人听完一曲，不过瘾又点了几只曲子，一直听到戏就要开场，才算罢了。唱歌的姑娘下去了，小二过来说道：“几位公子爷，包厢和唱小曲的钱要先结账。听完戏，人就全散了。”
    白丁摸了十两银子出来，小二一看不够啊，笑着说道：“公子，总共二十两银子。”
    “多少？”白丁差点跳起来。
    “曲子不是免费的么？”高明说道。
    小二还是笑着，说道：“按规矩是免费送一支曲子，可是各位公子爷一共听了六支曲子，一支曲子二两银子。所以总共二十两。”
    江南四才子一听傻了，一支曲子二两银子，武大说道：“你抢钱啊，二两银子。”
    小二听了这话，心想，呦呵，这几个是雏子，仍然陪着笑脸说道：“几位公子爷，第一次来吧，我们天仙阁在京城一直是这个价，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天子脚下，来的都是王公权贵，哪个会在乎这几个钱。各位公子，你们在楼下和姑娘耍一下，也比这个多得多，是不是？”
    江南四才子，满腹诗书，就是囊中羞涩。几个人又凑了凑，只凑出五两银子来。
    小二一看不愿意了，在天仙阁干了三年，没见过这么穷的。
    “公子爷，你们这是逗我玩吧，你们拿不出钱，我只好喊老板来了。”小二说道。
    “你喊老板来，我们也没带这么多钱啊。”高明说道。
    “什么？你们这是想赖账不成，看不出来，你们几个读书人这副德性。怪不得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连楼下的姑娘都不如。”小二嘴上不留德。
    “你怎么说话呢，我看你欠揍。”武大火大了，撸起袖子。
    “怎么？还想动粗，来人啊，有人要砸场子。”小二喊了起来，戏马上就要开场了，大厅坐满了人，这一嗓子，大家的目光都聚到这里。
    一眨眼的功夫，过来六名彪形大汉，虎背熊腰，身手很快，都是练家。
    江南四才子一看，今天臭大了，难免一场恶战。
    气氛瞬间凝结。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江南四才子，不好好看戏，捣什么乱呢？”。
    四才子望去，从另外一个包厢出来几人，正是北国楚，后面跟着林不凡和萧落落。
    白丁像是看到了救星，喊道：“北国老弟，快来帮忙，借五两银子。”
    乌有高兴的说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北国楚说道：“为什么要借你们，非亲非故。”
    高明一听，说道：“楚贤弟，说的好绝情啊，我们也算是有一赌之缘吧。”
    北国楚笑道：“那好，身上有什么可以抵押的。”
    四个人互相望了望，都是穷书生，没什么好东西，身上无金无玉。
    小二说道：“你们真是穷到家了，没钱也敢到我们天仙阁来。把你们的外套都抵账好了。”
    白丁心一横，老子就脱给你们看。伸手就要脱衣服，抓到胸口的时候突然想起，怀里有一副画。于是掏了出来，说道：“楚公子，你看这画可抵五两银子？”
    江南四才子这些天能在大都逍遥，多亏了白丁擅长画画，京城官多，有识货的愿意花钱买。白丁尤其擅长画公鸡，所画公鸡雄伟，奇丽，傲骨临风，有将军之气概。
    北国楚拿过画来展开一看，一只大公鸡飒爽英姿站在石上，笑道：“果真是江南才子，名不虚传，好一个雄鸡一声天下白。好！给你五十两银子。”
    白丁一听，乐的眉开眼笑，倒不是因为银子，说道：“没想到楚公子是个识货之人。善哉，善哉！”
    小二一听，立刻见风使舵，满脸堆笑：“几位公子爷，才高八斗，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江南四才子却也不和他计较，这种人见多了，付了银子，几个大汉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武大说道：“楚贤弟好有雅兴，也来听梁山伯和祝英台。”
    北国楚笑道：“今天饰演祝英台的花旦是从山西请来的小凤仙。听说唱功一流，长相一流，台上的功夫也是一流。好了，马上要开场了。回屋看戏。”说完，走开了。
    江南四才子点点头，也都坐下，只等锣鼓声响起。
    舞台前左侧门突然打开，进来一群人，中间簇拥着两人，一个凤眉星目，精神抖擞，另一个圆脸小眼，身体肥胖。两个人虽是便衣打扮，聪明人一看就知道是蒙古贵族。这侧门是贵宾专用通道，平时是不使用的。
    果然这些人一进来，就坐满了前面空着的两排贵宾席。几名天仙阁的美貌女子立刻上来沏茶倒水，好一番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