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玉楚楚》第48章 断水刀

    白少玉和玄妙大师一路尾随。看着他们押着众好汉进了一处山庄，此时已经是下午。
    山庄高墙大院，门口站着数名庄丁，门匾上写着“大鹏山庄”。这个山庄是黑龙会的一个分舵，众好汉被押进庄里的大牢，左贯西却被单独关到另一处牢房。
    等到黑夜，一轮残月，漫天繁星，白少玉和玄妙大师开始行动，悄悄在庄内打探消息。大厅内，常贪欢正在宴请朝廷的天网队。天网队队长，罗尊，是刑部很有实力的捕头。虽然他并不负责具体办案，但对抓捕罪犯却是很有办法，为朝廷屡立奇功，很受刑部官员的器重。
    “今日多亏罗大人赶到，才得以顺利抓住要犯，这第一的功劳当属罗大人，来，我敬哥哥一杯。”常贪欢举起酒杯说道。
    “奥，常舵主言重了，为朝廷出力，是职责所在，都是应该做的。来干杯！”罗捕头也举起酒杯说道。
    众人兴高采烈，大吃大喝。
    “明日就将他们押送京城交差，了却心事。”罗捕头说。
    “好，就依罗大人，明天我就安排人手，一路护送。”常贪欢说道。
    过了一个时辰，众人喝的大醉，纷纷回到屋里休息。常贪欢却独自来到关押左贯西的地牢。门口有四个把门的，见到舵主来了，连忙把牢门打开，常贪欢说道：“你们都去吃点喝点，半个时辰以后再回来。”
    “是！”四人答道，转身离开。
    常贪欢看四人走出了院子，于是进了地牢。地牢里亮着几盏壁灯，光线幽暗，左贯西双手双脚都戴上了镣铐。
    “老英雄，我来看你了。”常贪欢冲着牢里的左贯西说道。
    左贯西看着常贪欢冷笑道：“真是承受不起，常舵主居然还来看我这阶下囚。”
    常贪欢笑道：“哪里话，老英雄就是归天了，也是我心目中最佩服的刀客。”
    “你来做什么？有屁快放。”左贯西说道。
    常贪欢笑道：“前辈果然是爽快人，直说吧，你交出断水刀谱，我保你一命。”
    左贯西大笑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断水刀法换我的老命，好像挺划算。”
    “是啊，再好的东西也不如人的生命。人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得到一切，任何宝贝都没有生命可贵，这桩买卖当然是十分划算的。”常贪欢说道。
    “你可知道鱼和熊掌的故事。”左贯西问道。
    “鱼和熊掌，什么意思？说来听听。”常贪欢是习武之人，虽然识字，但是书读得很少。
    “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左贯西朗朗道。
    “解释解释。”常贪欢听了，似懂非懂，觉得好像意味深长。
    “孟子曾经说，鱼和熊掌都是我想要的，但是如果只能选择其一的话，那我只能选择熊掌。就好像生命是我追求的，大义也是我追求的，如果只能选择其一，我宁愿舍弃生命追求大义。”左贯西说道。白少玉在牢门口听到他们的对话，暗暗敬佩左老英雄，真是侠义之士。
    “明白了。你的意思我能懂。这就是我们黑龙会和你们明教的不同。你所追求的大义都是很虚无的东西。人死了，啥都没有了，还什么大义。我认为，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大权在握，胜过人间虚名。”常贪欢对左贯西的言论不屑一顾。
    “人终究会死的，你能把权力带进坟里不成。只有浩然正气，长存于天地之间。”左贯西说道。
    常贪欢不想和左老头滔滔不绝的论道理。他来干嘛的，来要刀谱的。
    “老英雄，咱们各执一词，分不出个对错来。很简单，我只想要断水刀谱，交出来我保你一命，就这么回事。你说行不行。”常贪欢重新把话题拉回来。
    左贯西哈哈大笑：“常舵主，你已经这么高的身份了，还痴迷武学。难得难得。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我的断水刀法对你来说，意义不大。”
    常贪欢说道：“老英雄，博采众家之长，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一门武学纵使再精妙，也不能说没有缺点，好比打仗，步兵，骑兵，火器兵配合使用才能发挥出最大效果。”
    左贯西点点头，不能说没有道理：“我凭什么相信你。”言下之意，给你刀谱之后，怎么还能活着。
    常贪欢说道：“老英雄放心，以我的身份，说话算说，难道我会骗你不成。”
    左贯西冷笑道：“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不过，朝廷要拿我，你放了我，如何交差。”
    “这个嘛，哈哈，我早有准备，把你捉到，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至于押送到京城之事，是朝廷负责安排人，这路上如果发生什么事和我毫无关系。”常贪欢意味深长的说。
    “难道你想在半路把我劫走？”左贯西问道。
    “我可没说这话，我相信老英雄一言九鼎，只要你答应给我刀谱，我保证你安全脱身。”常贪欢看着左贯西说道。
    左贯西轻轻一笑说：“不行。”
    这时，院外传来声音，去吃饭的几名汉子已经回来，白少玉和玄妙大师连忙飞身躲起来。常贪欢也听到那几人回来的声音，听了左贯西断然的拒绝，心里很生气，表面上又不好发作。
    “那好，老英雄多保重，明日就起程去京城。”常贪欢拂袖而去。
    白少玉轻声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可以去救左前辈吗。”
    玄妙大师说道：“我们现在暂时不能去救，现在戒备正严，要在三更时他们都已入睡的时候在动手。而且，还有山东五虎也要一起救出，难度很大。”
    白少玉说道：“我们现在做什么？”
    “去找断水刀，左老头没有刀，如同废人。”玄妙说完，跟着常贪欢的身影而去。
    两个人脚步踩得比狸猫还轻，只能远远的跟随，怕稍一靠近，就被常贪欢发现。
    常贪欢走进了自己的庭院，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凝神思考，不知在想些什么。
    “兰儿，把断水刀拿来。”常贪欢突然说道。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女子，容颜娇美，体态轻盈，怀中抱着左老英雄的断水刀，笑吟吟的来到常贪欢的面前。
    常贪欢一把搂住兰儿，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口，把断水刀拿到手中。
    兰儿撒娇的把白如莲藕的玉臂轻轻挽住常贪欢的脖子说道：“情郎，许久不来，莫不是把我忘了，傍晚匆匆见我一面，丢下这把破刀就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常贪欢笑道：“我的美人，今日不是专门来看你的吗。”说完拿起断水刀端详，这把黑漆漆的刀，在左贯西手中，居然有那么大的威力。刀，其貌不扬，二尺不足，短小精悍，重量不轻，是上好的材质。
    兰儿看着却有些不满，伸手把刀推到一旁，说道：“到底是刀好看，还是我好看。”常贪欢好色是有名的，如同喜爱武术一样。在许多出都养着女人，这个兰儿便是他重金从高丽国购买的美女。
    常贪欢笑道：“当然是我的兰儿最美了。”说罢，就亲吻兰儿的粉颈，兰儿把刀从常贪欢手中夺过来，随手丢在了花丛中。
    常贪欢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兰儿撒娇道：“我就想知道，你要我还是要那破刀。”
    常贪欢大笑道：“当然是我的美人。”
    一边月儿，几片祥云，满天星光，院子里散发着花的清香，还有什么比美人在怀更幸福的事情。常贪欢抱住兰儿纤细的腰身，走进屋内，灯熄了。
    微风习习，依稀有虫儿鸣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