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儿媳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孙氏故作姿态地咳嗽了一声,“儿媳无能,现下抱病,身边只有笙儿一人,实在是照看不过来,不知老夫人可不可以替我劝劝静宁这孩子,让她每天来荷香苑照看我。”
老夫人察觉出不对劲来,就算萧静笙一个人忙不过来,那府中还有其他丫鬟,为何偏偏要差遣静宁?
“这件事,我还得过问一下静宁的意见。”
孙氏应了一声,心里窝火。
现在就连老夫人也袒护着那丫头!萧静宁和自己素来有仇恨,又怎么会屈身去照顾她?
可事实大大出乎孙氏的预料,萧静宁竟然将这差事应下,并且第二天就去了荷香苑。
“小姐,您明知道大夫人是故意为难您,为什么还……”染霜欲言又止。但这毕竟是自家主子的意思,她也不好去说什么。
“这个我自有打算,有时候你越是怕什么,便会越来什么,所以面对一些躲不掉的事情,面对比逃避要强得多。”萧静宁能和染霜说这些,显然是已经把她当做了心腹。
主仆二人来到荷香苑,萧静宁还没等歇息片刻便被孙氏叫进了屋子里。
萧静宁看见躺在床榻上的孙氏,不由得觉得好笑。
“萧静宁,沏茶!”生硬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孙氏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萧静宁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将头转了过去。
萧静宁乖巧地倒了杯茶。
“我要你跪在地上呈给我。”
染霜听了这话,心中暗叫不好。“夫人,这种事情还是由奴婢代劳吧。”
“我在和你家主子说话,哪里用的着你来插嘴?”
孙氏狠狠地瞪了染霜一眼。“你给我退出去。”
萧静宁向染霜使了个眼色,染霜只好默默退下。
呵。萧静宁冷哼,看来果真没有出乎自己的意料,孙氏将自己叫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为难她。
这时,萧静宁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声脚步声,声音很是稳健,萧静宁判断,这脚步应该来自于一个男人。
男人……
既然是男人,那可以在荷香苑来去自如的男人就只有萧敬亭了。
想罢,萧静宁将茶杯打碎在地,跪下了地上。“母亲饶命啊!”
这叫声使孙氏吓了一跳,直到萧敬亭走了进来的时候,她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已经被这丫头给耍了!
“静宁,你跪在地上是何意?”萧敬亭有些不悦。
“父亲……”萧静宁回头,一副无辜的样子。
萧敬亭看见地上破碎的茶杯,心中好像明白了几分。
“纵使你心中有气,静宁好歹也是个孩子,你也犯不着和她置气吧。”
孙氏听到指责的话,整个人都懵了。
“老爷,我……”
“好歹静宁也是寄养你膝下的嫡女,你未免有些太偏心了吧。”
孙氏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事到如今她只好将这口气生生咽下,再默默地把这笔账划在萧静宁的头上。
萧敬亭让自家女儿起身,暼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孙氏。“我今日是特意来看望你的,如果你觉得人手不够,再调来几个丫头便是。”
“父亲,不必了。”
还没等孙氏开口,萧静宁却来了一个严词拒绝。“母亲身体本身就不好,有些情绪是很正常的,她不拿自家女儿撒气又该向谁撒气呢?”
萧敬亭很是感动,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识大体。
“别人我也信不过,万一哪个丫鬟毛手毛脚地冲撞了母亲,那就不好了。”
萧敬亭满意地看了自家女儿一眼,点了点头。“你倒是学学静宁的气度,整天像个怨妇一样,成何体统!”
孙氏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父亲,不如您先回去吧,这里有女儿呢。”
萧敬亭离开后,孙氏差点没从床上爬起来将萧静宁掐死。
“母亲,您别伤了身子,静宁这就给你倒杯茶。”
萧静宁端着茶杯,“一不小心”踩在了裙摆上,身体向前倾,整杯茶水都撒在了孙氏的身上。
“啊!”
茶水不烫,但足矣让孙氏火冒三丈。
“萧静宁,你这个贱人!”
“哎呀母亲,是我的错,我这就退下!”萧静宁大惊失色,朝着门口小跑,不料却撞在了桌子上,还很是碰巧的将桌子上的坛坛罐罐一扫而下。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彻荷香苑。
孙氏险些要气得翻白眼。可是没办法,之前为了为难萧静宁,她便把荷香苑所有的丫头都差遣下去了,这屋子里只有她们“母子”二人。
“萧,萧静宁……”孙氏淡淡开口,“你别再折我的寿了,快给我退下。”
“女儿告退。”萧静宁福了福身,大大方方地从住院走出去。
萧静宁美滋滋地回到了进雪轩,心中真是不亦乐乎。
而自从今天的事情发生以后,孙氏便再也没有指使萧静宁照顾她。
几天后,孙氏完全康复,萧静宁本以为自己的暴风雨又一次来临了,可是那边却没有一点动静。
直到吃晚饭之时,萧静宁打开食盒,发现里面的菜极其寒酸,肉食也只有鸡肋和鸡头。
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只有这些东西了?”萧静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冬儿闻言觉得甚是委屈,“小姐,自从大夫人康复,管理主院之后,便克扣了林雪轩的月例,现在连吃的东西也……”冬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萧静宁气得咬牙切齿。民以食为天,那妖妇竟然在食物上苛刻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咱们的银两还剩多少?”
“小姐,这个奴婢没有清点过,反正想要养活我们主仆四人,是有些不易。”
“……”萧静宁点了点头,看来这次孙氏是要准备和她来一场“细水长流”的战争了。
萧静宁看着可怜巴巴的冬儿,心里很是难受。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绝对不能让她贴身的丫鬟们觉得跟错了主子,况且九儿的年龄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不行,看来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挽回林雪轩贫穷的现状。
“冬儿,你先下去,把门关上,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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