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远,随你姐骂吧,骂出来她心里就舒服了,要不然堵在心里会更难受的”圣纪聪不仅不怪自已的老婆,还反过来这么说。
贺心媛心里感动,靠近他怀里“老公——,你真好”。
“哭吧,骂吧,老公的作用,就在是你不开心的时侯,给你当沙包,当肉垫”圣纪聪给她擦擦眼泪,他很纵容她,几十年如一日,把她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一样的宠着,宠到儿子都长大了,宠到她都能当奶奶了。
安丽丝羡慕的看着贺心媛,想着要是她老公没死的话,一定也这么宠她,想起贺祟行的爸爸,她哭的更是厉害,也分不清是为了公公,还是感慨妹夫对小姑子的好,还是想念自已的老公,总之,她现在越发想哭了。
贺牧远也不再说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能说什么,姐姐是有福气的人,摊上这么个好脾气的丈夫。
“姑父真是个好男人”祈如影靠在贺祟行的肩头,浅笑道。
“我也是好男人呀,我也可以当你的沙包呀”贺祟行揽紧她,有在这种压抑的时刻,缓和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到我50岁的时侯,你在这么说吧”祈如影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不想让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因为有了依靠,所以人生之中在残酷的事情也能够勇敢的面对,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朋友,亲人,爱人,都不例外。
又过了一会,手术室还没有结束,饭都冷了,大家吃不下也勉强的吃了一些,到晚上12点,手术室的门开了,他们全都站起来,涌到手术室门前。
“怎么样了?”
脑科主任解下口罩说道“血块取出来了,生命不会有危险,但是,脑溢血的同时,有中风的症状,下体会瘫痪,站起来走路是不可能了,躺在床上还能拖上几年吧,你们也别太伤心了,意外谁也不想的”。
圣岚泉在一边叹息,他在手术室呆到现在,这个结果,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可能是看多过这种事情,所以他的承受力,要比他们强一些。
大家伙呆愣在那里,贺牧远忍住悲伤,礼貌的说道“谢谢你,医生”。
“不用这么客气,好好照顾他吧”医生说完就走了,后面跟着好几个医生。
祈如影扑着贺祟行怀里,忍不住掉眼泪,人生最后的旅程是瘫痪在床上等死,这何其的残忍,说句不好听的,倒不如这样去了呢,起码他自已已经不知道害怕了。
“是妈来叫爸走了么,不然好端端的在这种下雪天非要自已去搬进来,这下好了,瘫在床上,比死还难受”贺心媛哭倒在老公的怀里。
圣岚泉走过去抱她“好了,妈,不要哭了,大家都往好的方面想想嘛,外公还没有去,正是给我们大家尽孝心的机会,外婆想借由这样的方法考验我们呢,相信我,只要我们大家一起同心协力给外公一个幸福的离别,让他老人家再离开我们的时侯,是笑着离开的”。
“泉说的对!是奶奶在考验我们,她看不过我们总是各忙各的,把爷爷忘记在一边,所以她用这样的方法来警醒我们,是该花时间多陪陪他了”贺祟行扯出一丝笑容,希望能改变这气氛。
贺牧远他们纷纷头,同意这样的想法,事实已然如此,他们能做的只能尽所能让老爷子的余生快快乐乐的。
这一天,祈如影体会到了新生命降临的那种喜悦,也经历了人老去,接近死亡的那种离别之痛,这一天过的好漫长,仿佛历尽人世间的轮回。
雪又下了一整夜。
老爷子被送回病房,大家也一窝峰的围在他的床边,第二天早上8点,老爷子转醒过来,其他人反应很快的围过去。
“爸——”贺牧远轻声的叫他。
老爷子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看到全部的人围在他的床头,他慈祥的笑开了“大家怎么都来看我这个老家伙起床”。
“爷爷,你昨天摔倒了,还记不记得”贺祟行靠近他,放轻了声笑着问。
“哦——,好像有那么一回事,我去搬你奶奶的兰花,那是她最喜欢的”老爷子回想起来。
“外公,你现在刚治疗完,身体还有些不听使唤,你别担心,会慢慢好的”圣岚泉怕他知道自已瘫了,心里面会难受,所以才骗他。
老爷子老虽老,可脑子还灵活的“你当外公老年痴呆啊,瘫了吧”。
“爸,泉说你没事你就没事,好好养着,以后我不去商场了,天天在家陪着您”贺心媛说着说着,心里一酸,又哭了。
“哎呀——,丫头你别哭,都50几的人了,也不嫌羞,爸爸活到这个年纪,死了也正常的,这瘫了就瘫了,我倒还能返老还童,又当起小孩子来了”老爷子没有不开心,还开起了玩笑。
安丽丝跟祈如影本来难爱的心情,也被说乐了。
贺老爷子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双手也可自由活动,就是下半身瘫了,他醒来那天知道自已瘫了,可也到后来才知道腿不能动了,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好受的。
隔天就是大年夜了,医生说可以出院,到家里慢慢调养了。
老陈特意开来宽敞的房车,贺家每个成员都到集了,把老爷子扶上特制的轮椅,盖上暖和的毛毯,出院回家。
回到了镜园,贺牧远把父亲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其他人也站在房间里,直到他睡着了,才让下人看着,放轻脚步走出去房间。
楼下客厅里,大家商量着照顾的事情。
“以后我们轮流照顾爷爷吧,抽出一天的时侯,全天候陪着他,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其他人就来顶替,总之,不能让爷爷落单,大家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贺祟行最先发言,这是他跟祈如影一起想的。
“我反正天天在家,要是你们谁有事的话,我来顶替就好”安丽丝说道。
“这媳妇毕竟不如女儿,我想过了,百货公司找人代为管理,也不是不行的,我以后决定留在家陪他,你们就尽量抽时间陪吧”贺心媛也有自已的想法。
安丽丝一听,这火就来了“媳妇怎么不如女儿了,我难道还会虐待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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