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心上夏漫沈彦之》第68章 我走完了99步

    说到这，她忍不住觑了眼沈彦之，内心有些惊叹。
    她着实好奇沈先生是怎么说服那么难缠的霍夫人的。
    夏漫听张主任这般说，越发客气，“夏音能顺利上学，也是多亏您的照拂。”
    沈彦之在一旁不语，只是当夏漫开口的时候，他的视线必定落在夏漫身上，仿佛这里四个人，他的目光永远追随着夏漫。
    夏漫知道夏音顺利上学以后也要多多依仗张主任，因此言语中总是多了几分尊敬，而张主任也对沈彦之的身份能力有所好奇，也对夏漫十分温和。
    两个人紧接着又说了几句关于夏音的事情和今天的表现后，这才止住了话题。
    夏漫眼瞅着时间也不早了，略带抱歉地看向张主任，特别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真的是麻烦您了，还连带您也跟着加班。”
    张主任一摆手，有些无所谓道：“这没有什么。没有夏音我这今晚可能也要留在办公室。”
    “附中有个传统，每年都会举行一场艺术大赛，会颁发一名特殊杰出奖，可以保送大学，为了这个事情，学校也忙得人仰马翻。我这也手忙脚乱地。”
    张主任没有说的是，今年比赛尤为关键，往年也只是附中本校小打小闹，奖金倒是优越，但是格局却还是小了点。
    而今年不一样，今年的评委着实给人太惊喜，而且特殊杰出奖所获得的荣誉比往年更甚。
    但更重要的是，张主任是主抓校内事务的，今年学校一名副校长调职，多了一个空缺，她正指望着这次大赛来做出好看的履历往上升。
    当然这些，夏漫全不知道。
    她此刻正咀嚼着“保送大学”这四个字，听到时她眼前一亮，忍不住看了眼夏音，看到她对这几个字闻所未动毫无反应，忍不住叹了口气。
    夏音不懂大学的意义，更不懂保送这两个字多重要。
    可夏漫却必须懂，她要为夏音的人生铺路，让她走的顺顺利利。
    “张主任，这个比赛什么时候出具体通知？”夏漫皱着眉下意识地问了问。
    这是学校每年都会举行的，张主任也不遮掩，但也不方便透露具体，只得含糊道：“下个月会出正式通知。”
    而副校长的位置确定也是在下个月。
    夏漫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还来得及去研究这个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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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记挂着事，夏漫当下也有些站不住，想着夏母还在保安室坐着，她便有些歉意地看着张主任，诚恳道：“张主任，那我们这边就不妨碍您工作了，我先带着夏音回去了。下午的事情，彦之也和我说了些，他的决定也是我这边的决定，霍同学如果身体好多了，方便的话我这边会带着夏音去道歉。”
    话音刚落，她便敏感地察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火热滚烫，仿佛要洞穿她的一切。
    她大概能猜到，那是沈彦之在认真看着自己。
    她不敢瞥过头，她不敢想象沈彦之此刻是什么神情。
    和张主任告别后，夏漫便带着夏音快速走出办公室，她低着头，一路牵着夏音的手不敢停歇。
    夏音被抓的生疼，有些想要挣脱开，更忍不住低低地喊了声：“夏漫。”
    夏漫这才回过神，看见夏音手腕有些红印，她下一秒松开手，不好意思道：“抓疼你了？”
    夏音点头，有些委屈。
    “夏漫，你很急？”正这时，沈彦之地不可闻的声音传来，尾音略微上扬，带了几分惊喜。
    夏漫这才发觉原来沈彦之跟她跟的有多紧。
    她一回头正是那张熟悉的脸。
    “……你走路几乎没声音。”夏漫一时不察，脱口而出问道。
    身后传来了轻笑声，闷闷的仿佛在刻意控制。
    “是你走的太快了，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你？”沈彦之意有所指地说道，将“追”字落了重音。
    此刻的沈彦之，心情一扫之前的沉闷，反而有几分雀跃和意外。
    刚刚的她口中唤着彦之，她嘴里的“他的决定也是我的决定”这句话让沈彦之着实惊了却也激动了。
    她的话直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更是对他的认可。
    “夏漫，我很开心。”他突如其来地说道，腔调里带着能让人沉溺的温柔。
    见沈彦之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自拔，夏漫有些头疼，眉头微蹙道，“彦之……我们现在先不谈这个？”
    此刻的他们还在办公楼里，和张主任说话也耽误了许久，而夏母还在等着他们。
    这着实不是一个好谈话的机会。
    沈彦之也明白，当下恢复往常般的神色，漠然孤傲更是沉稳。
    到保安室的时候，夏母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情耽搁了那么久？”
    夏漫快速看了眼沈彦之，胡乱找着理由：“刚刚和张主任说夏音今天的表现，所以出来的慢了点。”
    夏母叹了口气，拉过夏音仔细打量一圈，待看见夏音身后有几抹灰的时候，狐疑道：“夏音身后的衣服怎么都是灰尘。”
    夏音的一切都是夏母打理的，自然事无巨细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带着不安看着夏漫：“夏音今天在学校没出什么事情？”
    夏漫摇头，有些吃惊夏母的慧眼如炬，但仍然强作镇定回答：“夏音很乖，老师们也夸她呢，怎么会有事。”
    夏母看她说的信誓旦旦也不好多问，只是伸出手帮夏音整了整衣服，拉她到一旁絮絮叨叨地说这话。
    沈彦之去取车了，夏漫也不担心夏音会和夏母说今天的事情，也是将心事放下了许多。
    她走到保安室门口，打量着附中的校园。
    附中很大，高中和大学仅是一桥之隔，与热闹的大学不一样，高中是安静的。
    此刻路上也没几个人在走，这座高中仿佛沉睡了一般，静谧，空气流动的速度也是缓慢的。
    “想什么？”忽然有道男生响起，插入其中。
    夏漫头也不回地回答：“在想，附中隔壁的大学此时是有多热闹。”
    如果说眼前的校园像个小镇，而隔壁的大学怕是个不夜城。
    “那般热闹你也曾经经历过。”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夏漫点了点头，认同道：“是啊，一般这个点的大学人声鼎沸，大一时候上晚自习，下课后出来校门口那块草坪乌压压一片坐满了人。”
    而她，曾经也和一个人躺在星空下，畅谈未来。
    只是，物是人非而已。
    “彦之，你不喜欢热闹。”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夏漫说完的时候朝左侧瞥了一眼，不知何时，沈彦之已经走到了她的旁边。
    “嗯，热闹是短暂的，孤独却是长久的。”
    沈彦之接了一句，算是认可她说的。声色犬马的日子他也拥有过，到最后却发现自己还是孑然一身。
    热闹只是掩盖孤独的表象。
    他心里如明镜般，自然不像那些年轻人一样喜爱热闹。
    “你这像不像别人形容的老实人玩累了？”夏漫轻笑，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沈彦之心里咯噔了下，仔细思索了会儿，认真地看向夏漫，“夏漫，我从来不会玩。”
    这句话，他很有底气地说出来。
    “我爸是个作风严谨的人，他很强势，我有时候不太喜欢他某些选择，但是在这一方面，我是钦佩他的。”
    沈彦之从小就很皮，属于上房揭瓦的那种人，年轻时候呼朋引伴，也“玩”。
    但他却从来不玩感情，那么多年，他的身边只有言灵犀这个青梅竹马。
    如果那件事情没法说，如果一切顺顺利利，可能他一辈子也就只会有言灵犀。
    沈父性格强势，但小时候也曾和沈母伉俪情深，哪怕身居高位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却也从不逢场作戏。
    耳濡目染之下，沈彦之在感情这方面却也没有长歪。
    夏漫听他自我剖析和坚定的语气，忍不住侧目而视，半开玩笑道：“那能拥有你感情的人或许很幸福。”
    “那你呢？你觉得你会幸福吗？”沈彦之猜测出她想结束话题，可他不愿意，第一次步步紧逼道，“我以为我暗示的很清楚了，夏漫，你真的还要装傻吗？”
    “……”夏漫忍不住想要避开他灼热视线，但他的气息太过沉重，让他避无可避。
    沈彦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有了这一分勇气，他逼近一步，声音清冷却又认真，“夏漫，告诉我，你在逃避什么？”
    夏漫身形一顿，抬眸看他，略带几分苦涩道：“彦之，可以不回答吗？”
    她略带乞求的语气，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终是让沈彦之心疼不愿意再追问。
    他叹了口气，满是失望，眼底的光在一点点熄灭，到最后，双眸如寒星般不再有温度。他盯了夏漫半晌，最终将伸出想抱着她的手收回，语气平静说道，似是在自言自语：“这次，我要等多久呢。”
    “夏漫，什么时候你才会有勇气走出这一步呢？哪怕，我将前方99步全都走完了。”
    夏漫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沈彦之这句话，到最后被他牵着上了车，一路开回家下车时候仍有些浑浑噩噩。
    她懂他语气的怆然。
    她知道人受伤，只要不死，都能治好满目疮痍的伤口，可心里有了无数道刀疤，却该怎么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