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心上夏漫沈彦之》第65章 我后悔了

    沈彦之摇头，“只见过一次。”
    张主任看他不欲说太多，也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还好沈先生你来了，这事情也解决了，要不然学校也有的头疼。我看夏音那姑娘也挺好的。”
    她惜才，更喜欢文静的小姑娘，只是没想到夏音爆发起来却也是那么爆炸。
    “夏音很好。”沈彦之低不可闻地接了一句。
    夏音好，很多因素是因为夏漫教的好。
    有那么一个姐姐，夏音又怎么会长歪。
    沈彦之愈发觉得夏音和夏漫或许是同一类人，只是他有些好奇，他没见过夏漫发火，只是不知道她生气时候是不是也如夏音那般小宇宙爆发。
    想到这，他失笑不已。
    他的笑容落在言灵犀眼里却是讽刺的很。从他出现开始，她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他，可沈彦之从头到尾却没有正脸看过她。
    言灵犀疑惑，他是忘了自己？
    这……不该啊……
    张主任手上还有些后续工作要处理，她也不多挽留沈彦之，转头盯着言灵犀说道：“言老师，你要不送下沈先生，和他说说夏音的情况，我这还得和校长那边说下情况。”
    说完不待她反驳，便匆匆地离开办公室。
    刹那间，偌大的办公室唯有言灵犀和沈彦之两人。
    暗涌在流动，尴尬沉默在肆无忌惮地蔓延。
    言灵犀有些恍惚，是有多久两人没有这么独自相处了，五年，六年……她都记不清了，她甚至忘了上一次见沈彦之是什么情景。
    她尝试着开口，却发现自己如鲠在喉，仿佛又苦涩的东西压抑着自己。她很努力地想说话，到最后却是沉默。
    她不自然地低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却见沈彦之皱了皱眉，语气极其冷淡地开口：“言老师，我就不打扰你上课了，不用送我这么麻烦。”
    他的目光从头到尾没落在言灵犀身上，说这话的时候更是瞥头看了看窗外。
    深冬来了，万物萧瑟，寒风阵阵，他的心情突如其来地愈发糟糕。
    说完这句话，沈彦之便转身想走。当他刚迈出一步地时候，一道女生忽的想起，一字一句，带着颤抖。
    “彦之……”是言灵犀的声音。
    仿佛穿越了几年，重新响起，那般熟悉却又陌生。
    沈彦之的脚步顿住，高大的身影略带几分落寞地站在那里，好半晌才传来闷闷的声音，“言老师，有何指教？”
    言灵犀哽咽，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能低低地问道：“童童好吗？”
    沈彦之嗤笑，带着几分无力，“言老师，我并不懂你在说什么？”
    言灵犀神色有些惊慌，脚步都有些不稳，她惨白着脸凄惨笑笑，自嘲道：“其实你一进来就认出我了，你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彦之，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他们从前有多熟悉，现在就有多陌生。
    言灵犀脑子乱哄哄的很，一下子回忆起数年前他们在一起时候，沈彦之用力牵她手的情形，可下一秒，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沈彦之失望冷漠的眼神。
    “彦之，我回来了。”她有些紧张却又带有希望地说道。
    她想告诉他，是她回来，是他的灵犀回来了。
    可言灵犀再怎么鼓足勇气，沈彦之仍然没有转身，姿势更是一动不动，只是语气带着渗人的寒意，“她没有回来。”
    “言老师，你回来了，而她离开的样子永远停留在我脑子里。”
    沈彦之心里百味杂陈，却什么都不愿说。他自是第一眼看见她，如很多年前那般，她在场便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多年前的言灵犀一身长裙黑发，像个精灵跌落在他面前。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呵至若宝。
    再相见，她的眉眼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再熟悉。
    沈彦之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仿佛记忆力那个人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长裙黑发却换成了另外一张脸。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另外一个名字，愈发清晰。
    夏漫！
    沈彦之不知怎的忽的想起了他初见夏漫那一刻，她抱着茶杯，同样的黑发长裙，湿漉漉的眼神，胆怯却又夹裹着勇敢，文静却又带着俏皮。
    她真实的很，她的微微一笑甚至让沈彦之那一刻心略微跳的有些快。
    他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写上有他私人手机号的便条，可能是那一刻，夏漫的笑容，让他怦然心动，想要听见心跳的声音。
    夏漫……沈彦之不断咀嚼着这两个字。
    “彦之……”他出神间，言灵犀小心翼翼地上前，打量着他，关切问道，“你和童童那么多年好吗？”
    仿佛美梦一下子被击碎，言灵犀的声音提醒着沈彦之，这才是现实。
    他略微一皱眉，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童童不劳言老师关心，至于我，言老师更没有关心的必要。”
    言灵犀听他决绝的话，有些急了，“彦之，你就那么恨我不能原谅我？是，我回国是想要回童童，可我也是真关心你。”
    那么多年感情，少年相伴，青梅竹马，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抹杀。
    “彦之，我以为你能懂我。你知道的，童童的存在提醒着我那些过去是多么不堪，我甚至没脸和你再在一起。彦之，我接受不了我的人生有那么一个残缺。”言灵犀有些声嘶力竭地说道，语气满是迷茫。
    她生下童童的时候正是最美好的年华，如果没有童童没有那次意外，她马上要和沈彦之谈婚论嫁。
    可是……一切都完了。
    言灵犀忘不了那个夜晚，那双摸在自己身上的手，更没办法去坦然面对沈彦之关怀备至不带嫌弃的眼神。
    是她觉得自己脏，是她想要逃避。
    “彦之，当时的我又做错了什么？”她茫然地一字一句问道。
    过去被无情地掀开，尘封的记忆不断被打开，沈彦之有些无力和颓废，对言灵犀更是带了几分无可奈何。
    “灵犀，事情都过去了，不需要再这么想了。”他转头看了一眼，却见言灵犀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宽慰地说了句，“现在过得好就行了。”
    言灵犀拼命摇头，语气急促地说道：“彦之，我不好啊。在国外那么多年，我总是想起你，想到童童。那么久了，我甚至都认命了，我愿意接受童童，我愿意好好对她，毕竟她是我的孩子。我甚至一天都没看过她。”
    说话间，她语气也沾染上几分憧憬，“我甚至有时候想，她是我和你的孩子多好。她一定很可爱，一定是个小公主。”
    言灵犀越说越动情，神色都带了几分激动，沈彦之听得头疼，更略显无奈。
    “所以，你这次回国你是要带走童童？”他冷不丁地问道。
    沈彦之抬头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眼言灵犀，和从前的她截然相反，仿佛所有棱角被磨灭，原本高傲的天鹅此刻却显得低下了头，多了一丝温柔的气息。
    他努力撇去心中有些异样的情感，有些不赞同地道：“当时你选择了离开，何必又来打破这个平衡呢？”
    他其实心里隐隐约约更有些好奇，很难想象，这几年，言灵犀经历了什么。从小高贵如公主的她，是怎么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活那么多年。
    言灵犀听他冷漠的话，有些失控地捂着嘴，别过头，声音苦涩地说道：“彦之，我也会后悔。童童她……毕竟是我的女儿。”
    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哪怕那么不堪，却也是她的骨肉。
    沈彦之摇头，深沉眼睛里，多了几分固执，“灵犀，我是不会将童童给你的。”
    言灵犀身形顿了顿，她在他这般认真目光下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她的心有点绵延地疼，像是有根针在试探性地一点点扎进去，到最后系数刺进她心里。
    她此刻难过得很，甚至觉得空气都逼仄了。
    “彦之，我……”她辗转欲再次开口，却见沈彦之大手一挥，摆手冷淡道，“灵犀，如果现在的你作为朋友回来，我愿意替你接风洗尘甚至叙旧，但是童童，不可能。”
    他皱眉，有些不理解地说道：“这几年都过来了，好好地何必再起波澜。”
    话毕，他直直地盯着言灵犀的眼睛，想要从她神情中探究出她此刻的心情。
    刹那间，言灵犀的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下，仿佛决了堤一样，“我后悔了。彦之，我……在国外很想你，很想童童。”
    听她还要纠缠的样子，沈彦之心里有些烦躁。
    他见不得女人哭成这样，在他心里，他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和夏漫一样，即使生活逼到绝境，身上责任再多，可仍然会咬牙扛过去，只是偶尔的脆弱让她露出柔软的一面。
    不由自主地，沈彦之脑海里不断浮现数次和夏漫相见的情景。
    记忆中，似乎没有一幕是痛哭出声。
    沈彦之想到这，抿了抿唇，也不欲说再多，只是深深看言灵犀一眼，转头就走。
    时至今日，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安慰。
    车子开出校门的时候，夕阳已徐徐落下，附中附近景色甚好，青山茂密，可沈彦之却全然没有驻足欣赏的心思。
    他将车子开到一冷僻处，停下，这才掏出手机，选择拨打夏漫的电话，毕竟事情解决了，他还要和她说下怕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