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心上夏漫沈彦之》第56章 沉默地道别

    气氛抖得安静了下来，言灵犀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闭上了眼，斜靠在车椅上，昏昏沉沉地，很快便睡了过去。
    秦羡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偶尔一瞥，却看见她抱着自己胳膊睡得不是很安稳的样子。
    车外风大雨大，瓢泼大雨兜头而下，仿佛要洗刷整个世界。
    狂风造作，不断敲打，让言灵犀睡梦中也不安稳。
    秦羡叹了口气，咕哝了句，“如果你和他没关系多好。”
    睡梦中，言灵犀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但是看不真切，她想穿过迷雾找到那个说话的人，却发现自己走来走去却像是团团转。
    她心下烦躁，转了个身，紧贴着车窗混沌睡去。
    到达机场的时候是午夜，车子直接开往机场的地下车库。秦羡停好车后，从后备箱拿出了行李，这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推搡了下言灵犀。
    他看了看表，在她耳边低语提醒：“灵犀，可以醒醒了。”
    言灵犀这才恍恍惚惚地睁开眼，车内没有开灯，突如其来进入到明晃晃的地方，她略有些不适应。眨了眨眼，这才看清半蹲在自己旁的秦羡。
    “到机场了？”她声音低低地开口，带了丝惺忪的睡意。
    “起来活动下，睡了太久怕你脚麻了。”时间还有点空余，他也不急着催言灵犀。
    言灵犀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走出来，脚刚踩在地上那一刻，软绵绵的，如若不是秦羡扶着，她很有可能已经摔了。
    自五年前产后没有养好的原因，言灵犀的身体一向比别人较弱。车内车窗紧闭，空气逼仄，她待久了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皱着眉揉了揉额头，闭上眼放松下来，好半晌才缓了过来。
    她声音有些有气无力，说话语速极慢，“如果不是你在，我大概很有可能真的睡过去了。”
    秦羡失笑，却也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不由有些担忧地看向她，“那你现在还能走吗？”
    言灵犀点头，细声细语地附和：“我能。我想回去。”
    她疯了般想回国，逃离了五年后，肆意滋生的只有不断蔓延的想念。
    “我联系好了国内一家学校，休息几日就要去报道了。”言灵犀说这话的时候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认真地看向秦羡，“秦羡，你说我们是不是就此别过了呢？”
    航班是到深城的，尔后她则要转机去杭城。
    可秦羡呢？他又要飞往何方？
    言灵犀和秦羡相识五载，却甚少过问两方过去和私人事情。她不知道秦羡从前来自何方，更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她也不愿意去问。
    可真到了分别的时候，言灵犀对这个五年朋友却还是有些怀念。
    “如果一时间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你也可以和我先回杭城。杭城山水秀丽，就当旅游也可以。”她直言开始邀请秦羡，目光期待地看着他。
    秦羡摇头，淡淡一笑，“我有去处的，你不用担心。至于杭城……以后我们有机会还会再见的。”
    看他说的这么神神叨叨的样子，言灵犀不解却也不再多问。
    诚如他所说，如果真的有缘分，他们还会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那般重逢，说声好久不见。
    见秦羡都这般说了，言灵犀也不再强求，爽朗地笑笑，只是语气有几分感伤，“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了。”
    这五年来也多亏了秦羡，否则她也不可能那么快在美国生活下来逐渐习惯。
    她朝他看看，笑了笑，深吸口气，接过秦羡手中的行李，絮絮说道：“这些行李我来拿吧。飞机到了杭城，总要一个人习惯的。”
    见言灵犀这般坚决，秦羡也不再多言，讲手中的行李箱的拉杆递给她，指着路，两个人缓缓往候机处走去，只是一路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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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美国的狂风暴雨不同，国内仍然是暖阳高悬，让人顿觉几分暖意。
    可向北辰却如同身处冰窖般，浑身疲惫不堪，那颗心仿佛早已千疮百孔。送夏漫回了家后，他并没有快速离去，只是坐在车里盯着夏漫小区那幢楼良久，仿佛入了迷般，不愿意移开眼睛。
    而夏漫，却没有推开那扇窗一次。
    好像，更永久关闭了曾对他打开过的那扇心窗。
    向北辰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可他却想再看一眼，哪怕最后一眼也好。
    就这般长久的驻足，直到他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突兀地打破了这番宁静。向北辰皱着眉按下接听键，语气有些冷淡地问道：“什么事？”
    “北辰，你回家来，爸妈有事和你说。”
    向北辰还未待她说完，便直接按下了挂机键，将手机往旁边车椅一摔。
    他凝视良久，有那么一片刻的出神，仿佛记得刚刚夏漫还坐在身边的样子。而椅子上，更好像残留了她的味道，久久没有散去。
    好闻的味道，他忍不住吸了吸，像是个瘾君子那般，不可自拔。
    正这时，一旁手机复又欢快地重新唱起了歌。向北辰置若寡闻不打算理会，可铃声却不依不挠地不断响起。
    所有苦心营造的幻想画面皆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打破。
    向北辰终是恼了，一把捞过手机快速按下接听键，语气极其不好地说道：“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噎住了般，好半晌才唯唯诺诺地说了句：“向总，我是公司人事部的助理小邱，这几天设计部任总监一直没来上班，打她电话也不通，也联系不到她的家人朋友。”
    “所以，你们笃定我就知道她的下落？”
    向北辰气的哭笑不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个儿集团的人事了。发现一个部门总监好几天没来上班是好事，但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打电话来询问他？
    向北辰脸色铁青，有些生硬地朗声说道：“我和她没有关系。如果联系不上任何和她有关的人，直接报警。”
    “啊？报警？报什么？”打电话的小邱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她就知道这份差事不好干。
    问总裁要总监消息，这又算什么事？
    “直接报失踪。”向北辰想也不想地说道。
    小邱咽了咽口水，好半晌才弱弱答了句：“任总裁登记的资料里有住处，我们之前派人上门过但是没人应声。可是邻居有说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向总，您看……”
    小邱话说不下去了，欲言又止，最后特别尴尬地闭上嘴。
    她一点也不建议报失踪。
    公司里早就传开了，据说向总要和任总监分手，任总监就没心思上班了。
    这解铃都还需系铃人呢。
    小邱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建议，“设计部那边说手里累积了好些方案要等任总签字过目。”
    向北辰听闻她这么说，不仅头疼起来。当初见任连翘的确有几分本事，这才破格提拔她到总监这个位置，这么长时间来，她也算不负重托，设计部带的极为出色。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任连翘竟然那么脆弱，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甚至来要挟他。
    向北辰气极，当下甩出话来，“你们那边开始准备让猎头推几个新的设计部总监。如果任连翘三天后没有回去正常上班，你们开始准备和任连翘的解约合同。”
    他快速说完，听得小邱一愣一愣的，但马上拿笔记下了他所说的几条，试探性地问道：“向总，刚刚向夫人打电话来集团，问您现在是不是在忙。”
    向北辰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直接打断道：“如果她再打来，你直接说我没空。”
    说完，向北辰利索地挂断电话，开始发动车子。他最后一眼深深凝望了那扇窗户，内心期盼夏漫会在下一秒探出个头来。
    他只要一个眼神，那便足够了。
    向北辰不断放慢启动的动作，可饶是他再三回头，可终究看不见那个熟悉的人。
    向北辰收回挣扎的视线，苦笑一番，却也不再多想，直接踩下油门，一脚轰地驶离了小区。
    当车子汇入车流的时候，天开始阴沉沉的，大有风雨欲来的征兆。向北辰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目视前方。等绿灯的时候，他几次将视线放在手机上，按下开锁键，但却犹豫地又锁屏。
    他仿佛挣扎许久，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翻出任连翘的电话，心思有一分恍惚。
    他想到助理说的消息，忍不住心理泛起狐疑。自从那天任连翘在停车场拦下他后，他们起了一番争执，他便再也没有看见任连翘。
    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一心以为她听进去了他的话，选择接受他的条件和平分手。
    只是……失态好像往他没有预料的方向发展。
    向北辰有些烦躁，紧抿着薄唇，眼中浮现郁郁之色。
    失控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着实出乎向北辰的意料。在下一个红绿灯口，他思索再三，最终还是讲方向盘一打，借道朝任连翘的家里驶去。
    他无法却也不得不去解决这件事情。总归，还是他亏欠了任连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