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二小姐,听闻是皇城中最为愚笨,呆蠢,诗词不通,音律不晓,大小姐可当真她能舞么?”这声音出自贵妃的弟弟,等一下他的形象和表情会更好的诠释蠢笨这个词。不过现在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嘲讽。
“一派胡言,这种流言蜚语怎可信?”楚白听见那男的开口,本就不喜他这时候竟然还出口伤害凤青瑶,他怎能容忍。
楚白此时的反应反应倒是让皇上有些意外,这孩子虽说心直口快,但是入宫之后倒是谨言慎行的一个孩子。
本来那李胖子说完之后在场的人好似发出了嘲笑的声音,毕竟这个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被传的有模有样的,自然这些人就信以为真了。但是大殿之上提起这件事情难免让凤青瑶有些难堪就是了。
可此时的凤青瑶是谁,早就将难堪视于无物。
“楚白,你知道一些?这皇城之中真有这样的传言么?”皇上听见之后皱了皱眉头。虽然流言蜚语不可断绝,可是自己才刚刚夸过将军教子有方的。
“回皇上的话,传言自然是有,可是传言不可当真,据草民所知,二小姐的诗词了得,定然不是不学无术之人,两位皇子应该曾经也见过的。”楚白起身行至中间,站在凤青瑶的身侧对皇上说,并且还提及到了君凌烨和君庭轩。
“钰清王?”皇上有些疑问的问道了君凌烨。
“回父皇,大小姐生辰之日儿臣的确曾听过二小姐抚琴,琴声悠扬,余音绕梁让人甚为难忘。”君凌烨看了一眼凤青瑶,如实的将之前所听到的向皇上回禀。
大小姐生辰?君庭轩记得那日曾听到很好的琴音,那是他兴致高起,也曾吹笛子为之助兴,当日不知晓这琴音是何人所弹,今日看来,这应当是凤青瑶所弹奏的了。
“回禀父皇,既然如此倒不如一观,若是冤枉了二小姐,今日也算是替二小姐正名了。”君庭轩也想看看这个奇怪的二小姐究竟是否能文还能舞。
“既然如此,你便下去准备一下吧。”皇上开口之后,那这事情就变成了圣旨,凤青瑶也只好遵命的走下去了。
将军坐在大殿之上,内心略有不安,这不知道这个孩子今日来这合宫宴上干嘛,若是真的丢了将军府的人...哎呀,将军深深的探了一口气,只巴望着这个女儿能对付下来不给将军府丢人就好了。
说是让凤青瑶下去准备,不过就是和乐师说好所要演奏的曲子罢了,这时间也十分匆忙。幸好凤青瑶是有备而来,不然这个时候倒真是要难堪了,不过她来不正是为了做这件事情的么?
凤青瑶从后殿拿起了一条红色的绸缎,将身着的这套苏绣梨花缎裙中间的宽带系的紧了些,本来一时腰身尽显,而现在变成紧紧的裹住。
那绸缎搭在两个胳膊的肘弯处,凤青瑶出来之前,大厅之中的琴音已起,这琴所弹奏的正是棠霓曲调,这曲调婉转而悠扬,因为它轻快,所以对舞者的体力要求特别高。这曲子至今还未曾有人跳过,众人皆喜欢这个曲调,但是若用此曲填舞着实是太累了。
凤伊舞听见这个曲调的时候,嘴角的嘲讽之意就更加明显了,这种曲调她竟然也敢选,一看就不是练过舞蹈的人。
其实不仅仅是凤伊舞,这里的女子但凡是勤跳舞之人,听见这个曲子的时候都有些不可思议。男子也是如此,因为这曲调甚为好听,但却从未见过有任何的舞姬可以驾驭这首曲子。
红绸随着双臂展开,与空气相融为一体,红绸宛如一条蛟龙一般在空中浮动,又好似石子落入泉水之中,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丝绸随着风散复收,衣衫上的梨花也因为凤青瑶的转动好似开满了满树梨花。步子灵动而又飘逸,只是脚尖轻轻的点地,依然已似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花朵之见徘徊。
这时候看着还是缓一些的曲调,因而她看着无比的轻盈,步子跳转之见让人感受到一阵扑面而来的春意。
渐渐的不再是琴声独奏,琴声之间在逐渐的浮出箫的音色,因为萧声如此的清冽,听着十分与众不同,慢慢的才和琴声逐渐的相融,最后两者交融在一起。
凤青瑶此时已经加快了步伐,快速的旋转,那红绸随着她的转动也在空中随着风一般的舞动,好似被风拂过的晚霞一般。众人的眼睛离不开那条红色的绸缎,更离不开此时的凤青瑶。
随着萧声越来越清晰,琴声已经由主调变成了副调,凤青瑶也从开始了大难度的跳跃,而那丝绸仿若马上就能碰到这周围席位上的客人。
此时能闻道丝绸带过的或是满天梨花的香气,楚白施展轻功飞上了几次,好似这殿堂之内下起了梨花雨一般,众人只觉得这梨花的香气悠然耐人寻味。
凤青瑶伸展的指尖在空中缓缓向下,好似梨花在随着风慢慢飘落的姿态,那红绸也随着她大跳跃的动作,围绕着空中好似一个圈一样,而她却被这绸缎包围其中,四周还有飘落的白色的梨花,甚为美丽。
凤伊舞越看就越懊恼,之前手中轻握的酒杯已经被紧紧的攥住,连带着温氏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这曲调的时长在舞蹈中也属于偏长的,但是即便是这样,凤青瑶的脚步却没有一刻不是踩在琴箫的重音节上。
若刚刚是春意,那么现再就是出于盛夏之中,百花齐放的感觉。凤青瑶的腰肢柔软,素素的白花在空中慢慢的探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心脾的花香令人沉醉好似空谷幽兰,又好似一支含羞草。
殿堂之中的人无一不是如痴如醉的憨态看着凤青瑶,不忍心眨眼,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动作。美目流盼,若即若离,仿若那一双美丽的桃花眸正看向你,勾人心魄,若仙若灵。
下腰之处,伸展的脖颈以及垂直的秀发如藤蔓一般在地上蔓延开了,凤青瑶再一次在空中轻盈的旋转,好似在梨花丛间的少女,婀娜多姿,玉袖生风,最后随着旋转慢慢的停下,停的自然停的和萧声一起终止,最后又独独留下一段琴音,好似刚开始一般,让人期待。
琴声停下之后许久大家都处于沉默之态,好似早已沉入其中了,久久不能自拔。凤青瑶这一惊喜即便是楚白也略为惊讶,没想到她竟然跳的这般好。
不仅仅是楚白,就连对舞蹈司空见惯的皇上也好,各位皇室宗亲也好,或者是出入各种烟花场所的大人也好,此时看过这样的舞蹈,只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叹服,而且毕生难忘。
过了好久,还是皇上先反应过来了。
“甚美,甚美,朕从未见过这样的舞蹈,娇媚而不失活泼,能做到五官都能感受的舞蹈,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皇上的声音使沉浸在舞蹈之中的人们逐渐的回过神,接下来掌声雷动,响彻了整个大殿。
“臣女多谢皇上夸赞,能一舞搏皇上娘娘开怀是臣女的荣幸。”凤青瑶此时礼仪得体,笑容得当,嫣然一笑,满殿飘香。
“看来皇城之中的传言果然不实,这样的女子当真难寻,看来今日的赏赐非你莫属了。”皇上笑的开怀,这四周的人无一不臣服,皇上还说到凤伊舞所言不虚,这句话停在凤伊舞的耳中很是难过。
真是费了半天的劲,竟然为她人做了嫁衣,如此一来,凤伊舞的这一支舞一下子就被人比下去了,她是将军府的嫡女,竟然会输给这样一个下贱的丫头,她心中怎能不气,可是气又能如何,她不敢有任何违抗皇命的举动。
“臣女愧不敢当,能再次献上一舞是青瑶的荣幸,不敢再要赏赐。”凤青瑶的拒绝就是得到的开始,皇上金口玉言自然也是不肯的。
“皇上可想好了要赏赐给将军府二小姐些什么?”贵妃坐在皇上的身边开始询问,下面又上来了之前下去的舞姬,还有悠扬的乐声。
“此番既然这样出众更应该赏赐个盆钵体满才是,可金银玉器颇为庸俗,朕还真没有想好,爱妃有什么建议么?”皇上其实本来打算将进入最出众的人封为郡主的,就好似前世一般。
但是凤青瑶是将军府的庶女,若是封了她为郡主,那将军府的嫡庶尊卑恐怕就要被打破了,看来是不能动这个主意了。
“皇上赏赐,自然还是位份最关键了。”贵妃深知皇上的心,因此才这样说出来。
“那是自然,可是凤青瑶毕竟是将军府的庶出女儿,封为郡主还是多有不妥啊。”皇上心里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为难。
“皇上,既然封凤青瑶不合适,那就不如封她的母亲不也是一样的么?将军府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温氏温素梅是二品,不如就封妾室张氏为三品淑人好了。”贵妃轻启朱唇但是却剑走偏锋,正合了皇上的意思。
“还是你聪明。”皇上看着贵妃说完之后,便下达了命令,凤青瑶和将军两人马上领旨谢恩。温素梅愤怒的看着凤青瑶,这该死的张氏竟然也能得到皇上的赐封,还真是个麻烦,她竟然也能被封为三品,她只不过是一个贱妾而已,还是禁足的贱妾。
“心愿可算是达成了?怎的感觉你一点也不兴奋呢。”凤青瑶落座的时候楚白在旁边放下手中的金樽酒杯,因为楚白觉得此刻凤青瑶心愿达成应该开心才是,可是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笑容,因而才有此一问。
“达成了,只是这才是一小步,往后的路太长了。”凤青瑶说完之后小酌一杯酒,便和楚白说她有些累了,出去走上两步吹吹风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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