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说完之后依旧回头看看远处那一融身于黑夜中的女子,即便那衣裳是鲜艳的红色,也却被一望无际的黑挡住了。
“我看少爷今天就是莽撞了一些,平日里老爷都说您了,正经的女子不找...”
楚白那略带笑意的嘴角马上崩起来了,还顺带着轻咳了两声。
“属下失言。”那下属承认错误的时候说话也是无奈的语气。
一簇簇的焰火突然在空中盛放,照亮了这黑夜的星空,也将天上的繁星都比过去了。
凤青瑶也没想到这时会有焰火,停下了脚步仰望着赏花园的方向。看着焰火十分绚烂,她也伸手想要触碰一下那美好的一切。
可又反应过什么,讪讪的把手有收回去了。楚白和她都在一个巷子,随着响声这周围忽明忽暗,可楚白已经能够清晰的捕捉到凤青瑶的身影了。
也看着她伴随着天上的绚烂而渐行渐远。
“小姐,恕奴婢多言,您今日不该与那男子相伴游园的,平白耽误了您。”紫曦是想着赏花会中的青年才俊很多,觉得自己家小姐也应当趁着男难得的机会寻觅一位良人才是。
紫曦是一面帮助凤青瑶将头饰一一拿卸下,一面对着镜子里的人说话。
“紫曦,你还知不知羞啊,你就这么急着我嫁出去!莫不是你想嫁人了不成?”凤青瑶注视着镜中的紫曦,那本来还白皙的小脸,一下一下的变红了,连着耳朵都红透了。
“小姐,你就会取笑奴婢。”紫曦扭捏撒娇的声音让凤青瑶忍俊不禁。
“母亲,女儿受的那些苦,皆是拜那个贱人所赐,母亲可要为女儿做主啊。”此时虽然夜深了,可是这房间仍然是烛火通明的。凤伊舞铺在大夫人的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有多委屈。
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大夫人也是心生怨恨的,但是手掌依旧轻轻拍抚着凤伊舞的背部。
“舞儿,你放心,母亲一定要为你把这次的仇报了。”大夫人的眼神之中皆是毒辣之色,一个计谋也油然而生,只是单单她们母女还不行。
“来,伊舞,多吃些,等下别忘了去你祖母那里给你祖母请安,毕竟昨夜刚从祠堂思过,先去认个错误。”大夫人将一碗血燕的燕窝让服侍的婢女放置在凤伊舞的膳食旁边。
“怀清,你也多吃些,你这几年在外头,吃苦受罪的,这早膳万不能耽误才是。”说完又将一份羹汤像凤怀清那边推上一下。
这边凤怀清刚谢过母亲,就看见凤伊舞此时一面用勺子翻搅着面前的燕窝,一面硕大的泪珠都低落进了燕窝中。
“伊舞,好端端的吃饭,这是怎么了?”大夫人爱怜的看着凤伊舞。
“母亲,伊舞许久都没见过这样多的菜式了,这一个月在祠堂思过,伊舞都不曾吃过什么膳食。”说道此处,凤伊舞声音哽咽,而那肿肿的眼睛都示意着她的生活是有多不如意。
凤怀清看着自己的妹妹此时这样,早就忘了一个月之前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细节了,眼下都是心疼,还劝慰了几句。
谁知他不劝慰还好,一劝慰凤伊舞的哭声越发大了,整个人好似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了。
“都怪母亲无能,不但无法为自己的女儿开脱,也连带着被那个庶女一起欺负,老夫人处处偏袒她,此时我们母女也别无他法只能让着她了,母亲受些委屈倒无妨,可怜伊舞了。”大夫人看凤怀清已经起了怜惜妹妹的心思,马上就开始帮腔了。
她一个庶女,不但欺负嫡姐,竟然连母亲都不放过,凤怀清思及至此那厌烦又涌上心头了。
“可是上次的计划,明明...哎呀,哥哥,你都上了她的当,可知她的心机是有多深啊!”凤伊舞此时的眼神偷瞄着有意无意的观察着凤怀清,一面低头痛哭。
凤怀清脸色黑臣,他一个在边境御敌拼杀,回到将军府竟然会被这样一个丫头耍的团团转,如今还在母亲和妹妹的面前丢人现眼了,这口气一下子就涌上胸口。
前几日三妹那的丫鬟芸璃还曾过来找他,非要与他将此事解释清楚,他当时还在气恼当日的银簪之事,丝毫不愿意搭理那丫鬟。
那日未见她,不想自那以后每日那丫鬟都要跑到他所在的住处,趁着月黑风高也是要哭上一通才作罢的。
“我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凤怀清此时连早膳也用不下了,将勺子重声的摔在碗中,便告退了。
凤伊舞看着凤怀清已经离去,拿着绢帕擦擦脸上的泪水,发出了阴冷的笑声。凤青瑶,你就一个人,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还能如此痛快到几时?
夜间,芸璃见院中皆是寂静一片,最近这些时日,晚上都是紫曦在凤青瑶身旁伺候,因而她做起事情也是方便。
“二少爷,奴婢不知情的。”芸璃到了二少爷的庭院,有在廊下哭了半天,直说自己并不知情,如何冤枉,那柔软的身段看着真是让人怜惜。
幸好二少爷这晚上也不曾有什么人,芸璃的声音也不大,但是一直等候的凤怀清还是听的清晰,眼看着芸璃快哭到时辰了。
“这便是你要同我解释的?”凤怀清的声音突然传来,让跪坐在哪里哭泣的芸璃一下子清醒了。
“二少爷。”芸璃这一声唤的让人听着声音便升起了怜爱之意,况且芸璃此时即便在黑夜之中,那眉毛画着精致的远山黛,嘴唇看着晶莹剔透的,像那成熟的樱桃一般。眼眸中带着泪水,脸颊还未来得及擦拭就这样看着凤怀清。
芸璃的身段更是不用说,今日穿的衣裳也不是白日服侍凤青瑶穿的那般素净,看着娇艳欲滴的。
“我也不曾怪你,怎的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呢?这夜里凉,你若真是跪出什么毛病来,岂不是让我心疼么?”凤怀清走上前来,伸出看着温暖还带有老茧的手。
芸璃擦了两下泪水,我自犹怜的将柔软的小手放入那宽厚的手掌之中,羞答答的跟着凤怀清的脚步走进了他的院中。
夜似乎不太平静,许是外面还凉,都能看见屋内的窗子升起的一层雾气。
趁着太阳还未升过地平线,那一抹声音趁着夜色还未走到尽头,匆匆的又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
“芸璃呢?”晌午用膳的时候,凤青瑶不见芸璃,问身旁伺候的小宫女。
“芸璃姐姐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小姐有什么需要的,便吩咐奴婢做吧。”旁边的小宫女忙在一旁殷切的等候差遣。
“也没什么事情,既然她病了,我便去她院中看望一下吧。”身旁的小丫鬟扶起了凤青瑶,刚走出屋内的门,就看见紫曦端着一碗桂花糕走过来,她将桂花糕放入那小丫鬟手中,扶着凤青瑶去芸璃的住处。
进去之后只瞧见芸璃睡得香甜,那脸上还有一坨红晕甚是醒目,看那枕头一旁还放着之前她赏赐给她的衣裳。
凤青瑶也没再说什么,在紫曦的搀扶下从房中出去了。凤青瑶坐在梨花树下,用着刚刚端来的桂花糕,轻咬了一口。
“紫曦,这两日芸璃是什么动态,也没听你提起。”问完之后又喝了一口雪域竹青,这还是祖母前些日子赏给她的茶,配着桂花糕吃倒是觉得满口幽香。
“这几日每日子时她总是要出去半个时辰,到如今也有六七日了。只是昨日,她虽然子时出去的,但是昨晚却不是,她今早寅时才回来的。”
“你可知她是去哪里了?”凤青瑶其实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只是要确认一番。
“我跟着去过三次,都是去二少爷门外,不过二少爷倒是不曾见她,我瞧着也没什么稀罕的,就不再跟着她过去了。”
“寅时,寅时。”凤青瑶竟然说着说着就笑了。
“小姐笑什么?”紫曦不解。
“我自然是笑有趣的事情,不如咱们两个人打个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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