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客奇遇暮小星秦天》第22章 好坏

    柳莺开始追他了，公开地追。
    女追男隔层纸，男追女隔座山，这虽是老话，却没有失灵。
    秦天很快就坠入了爱河。
    想起那段甜蜜的日子，正开着车一路飞奔的暮小星脸上不禁浮起了笑容。
    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当然，任何一个人的初恋都是难以忘怀的。
    只可惜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餐厅经理借口秦天的饭量太大，病假又多，最后炒掉了他。
    他干了快三个月，差点儿试用期就满了。
    他和柳莺的恋情也随着他的离开迅速冷却，不是他变冷，而是柳莺进入了CD。
    他不但没有想到开头，也没有想到结尾。
    现在回想起那段往事来，暮小星能得出两个结论。
    第一，他那职位门槛太低，经理本来就没打算要正式员工，万年试用期并不只是个传说。
    第二，柳莺本来就没打算要他做正式男友，他连备胎都不是，而只能算是所谓的刀白凤为报复段正淳移情别恋而投怀送抱的段延庆第二。
    他这段短暂的恋情又苦又甜，符合初恋的一切特征，唯一有点出入的是，暮小星不但不是对方的初恋，甚至连恋都算不上。
    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单恋算不算是初恋呢？他到现在都无法判定。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记恨柳莺，甚至还感谢她，感谢她给他带来一段生命中美好的回忆。
    暮小星暗暗地叹了口气，不打算再想这件事了。
    他现在只想念养母，虽然她走后再也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但他始终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是的，她在着呢，她一直在看着他呢，她不会真的丢下他不管的。
    母爱无处不在，并不需要时时刻刻在身边。
    每当他处境艰难的时候，总会有一份不期而至的温馨及时送达，这世上除了秦榛，还有谁能对他有这份坚持与耐心？
    在他生病的时候，床头总是鲜花不断，日换日新，匿名送达。
    有时候是鸢尾花，花上有语：优雅地活着。
    有时是白百合，花语是：世界等你去爱。
    而更多的时候只是一盆无名小草，也没有留言，但他懂。
    在他失去工作，心灰意冷的日子里，只要打开手机，屏幕上总能出现一句鼓励的话，或一些有益的提示。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句子应该就像猴王祖宗说的那样是一种精准投放，虽然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这一定是最慈爱的妈妈送给他的，句子很平常，平常得就像她以前每天一大早起床替他穿衣做饭一样。
    母爱就深深地藏在这些平常之中，以前他不懂，现在懂了。
    他停住车，静静地呆着，默默地流泪。
    母亲走后，经过多次找工，打工，失业这样跌宕起伏的循环，他已经对打工失去了兴趣，也忽然觉得市面上一些鼓吹敬业励志的书其实一文不值。
    帮老板忽悠员工的书竟然还大受员工欢迎？
    对员工要求这样又要求那样，要有才又有德，而对老板好像只有一项要求，那就是要有钱。
    只要有钱就可以无才又无德做什么都可以？
    为这样的有钱人做事他没兴趣，他宁可闲着也不想去为缺点一堆的老板拼命地补他那容易糜烂的短板。
    其实老板才应该是公司里即使不是最杰出也要是最杰出之一的人才。
    不是说一头狮子领一群羊一定能打败一只羊领着一群狮子么？
    所以老板绝不能是出不了九宫的将和帅，一定得是能征战四方的王和后。
    好的老板肯定有，但暮小星知道自己水平低，难和这样的人有交集。
    既然高不成低不就，那就老老实实地做一条咸鱼吧。
    当然，他能闲下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假如一个人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或者身后有一家子人嗷嗷待哺，那他再清高只怕也得弯下腰去替老板补桶了。
    所以，做一个闲人的先决条件就是，即使不富不贵，起码也得饿不死。
    暮小星就饿不死。
    有一件事他想起来就感到好笑。
    那时候的他一开始并不知道有人在盯他，后来才发现有一个小个子男人总爱跟着他，而那人也真是够笨够懒的，跟踪他很多天了居然连衣服都不换一下，一套衣服一穿就是一两个月，衣服和背包全都脏兮兮的，相当地引人注目。
    后来，他找机会趁那家伙上厕所的时候把一枚窃听器塞进了他背包上吊挂的玩具小熊的嘴里。
    于是便有了下面这种有趣的句子。
    “我看见他在吃树叶。”
    “不知道啊，这些花我都不认识。”
    “他在吃草，可能是野菜吧，等一下，我调一下望远镜的倍数，…，嗯，看清了，是野菜，荠菜，我也吃过，但他是洗洗就吃，生吃。”
    “跟了这么多天，就看见他什么都能吃，没看见有人和他碰面，哎，真不想跟了，太辛苦了。”
    “哎，这是什么？好象是窃听器也，妈的，@#$%!”
    这些话都是窃听器传过来的。
    这家伙被人当枪使，到处跟踪暮小星，还时不时地向幕后人汇报。
    虽然窃听器最终还是被他发现了，但暮小星也知道了他的底细。
    这小子是个啃老族，自从他老子在秦岭的包机上遇难，他便断了经济来源，于是同另外几个当事人一起，借着终审裁定的东风，打算这辈子吃定秦家了。
    当然秦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们讹了好几次都没有什么收获，现在秦榛走了，他们就盯住她儿子秦天不放，目的就是要挖出所谓的隐匿财产。
    暮小星很鄙视他们，尤其是那个小个子，你用那劲头去干点别的早来钱了，何必这么辛辛苦苦的还没收获呢？
    实际上暮小星是真的没钱，自闲赋以来，他账上的钱便日渐减少，最后竟然所剩无几了。
    但那几个盯梢人却认为这是个契机，可以很快查到秦家的秘密财产，于是便加紧了对他的盯梢。
    哪知盯梢的结果正如上面所述，就算是一贫如洗，这姓秦的小子也饿不死，这家伙什么都能吃，生吃也行，野外到处都是他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