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如孙策》第481章 拨云见日4

    沉默了一会儿后,曹操从袖里拿出一封信送到我跟前:“你说的对,是操心里无法接受一个女子为我辛苦操劳几十年,而我毫不知情的事实。可不仅是我,任何一个男子都会这样吧!其实你说的也不完全对。这是周公瑾让蒋子翼带给我的信,你明白我看到它时的心情吗?那天你告诉我,孙伯符让你留下你却没答应时,我很宽慰。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如果你答应了,或者只是没有拒绝,他们也不会把你关押到那种渺无人烟之地了。你知道吗?当我从汉中回来没看见你得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人掏空了般,我以为今生再也看不见你了,我恼恨你的多情多义,怨恨自己没有把你圈在身边。在江东人把你的玉笛和锦袍送来的时候,我真以为你死了,不是死亡,而是赵如死了,赵云如却在孙策的府中成为赵夫人了。”
    他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看完了周瑜的这封信,信的内容让我苦笑不已。周瑜在信中除了告诉曹操我是女人的事实外,剩下的全是冷嘲热讽,嘲笑他以霸主之尊却容不下一个女子,嘲笑他利用了一个女子后,又去伤害她,嘲笑曹操是非不分,忠奸不辨。仔细看看信的日期,正是在曹操让我禁足在家的关键时刻。看来,伯符已经把我是女子的秘密告诉公瑾了,公瑾这封信是想救我,他们以为曹操会对我不利呀!看来,那颗孙翊的假人头并没有骗到他们,伯符永远那样信任我。不过,他们还是把我的秘密告诉了曹操,呵呵,在保护我的同时,也想让我不再插手曹操的争霸事业吧!可惜,他们依然小看了曹操。
    看着信,听着曹操的话,听出话里的放松,想起伯符在听到我回答此生不会成为曹操的女人时的放松,我想笑却笑不出,这些男人呀,吃起醋来,一个比一个厉害。将信还给曹操,我淡淡地笑:“主公,公瑾白费力气了,如果主公也是他们那样的普通人,如还能这般用心尽力吗?只是,伯符他们虽然给主公写了这封信,却还是没有把我的秘密扩散出去,他们对如还是那么义气用事。”
    曹操长出一口气,把信放在我手上:“这是他们对你的一番情谊,你收着吧!操从来就没相信过他们会伤害你的传言。子云,你们之间的情谊操很明白,如你所说,操不是一般的霸主,我的所作所为也要配得上子云的用心。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江东之战我想着手进行了,为了我,为了你的理想,也为了他们,操不怕别人的闲话和嘲笑,哪怕他们公开了你的秘密也改变不了操的决心。子云,以战神之身做操的征南大将军好吗?”
    抚摸着信皮,我摇摇头:“不,主公,这个辅国将军如也不想做。如想一直跟随在您身边,我更喜欢做您的谋士。有需要的时候,如再披挂上阵也不迟。至于伯符和公瑾,如还是那句话,江东一定要拿下,可他们,如会想办法活擒的。”
    曹操愣了一下,旋即苦笑:“你怕我多心吗?子云,你要生擒他们,操也不会暗中阻止你。只是,你能说服他们降我吗?不能的话,他们一样要死。”
    这点我很清楚,可我会尽力的:“如明白这点。只是,我要保证,他们就是死也不能死在别人手里。如告诉过伯符,我能离开江东的话,会和他对决沙场,他也会期盼与如的一战,如不想伯符有遗憾,我宁愿他们死在我手里。”
    曹操叹气了:“你连孙翊都舍不得杀,能下手伤他们吗?”
    我笑,苦笑:“如弄来那个人头不过是让主公在群臣面前有点借口,并没有想过骗您。只是,伯符和公瑾与叔弼不同,他们如果不公开降您,只能死。如只是想让他们死得高兴一点而已。”死在我手里,他们应该会满意一些。
    曹操点头表示理解:“我没有浪费那颗人头,除了了解你的人,其他人都相信孙翊已经死了。至于他本人被你安排到哪里了,我不会去过问。秦勇一直没回来,肯定是当孙翊的看守去了,我没猜错吧?”
    我这回的笑是放心的笑容了:“主公猜对了一半。孙翊我安排到寿光海上的一处无名小岛上去了,是秦勇送去的。不过,秦勇当个看守太浪费了,我让他办完这事就去益州了。”
    曹操叹口气,拉过我的手很自然地拍了拍:“你在益州的经营也有十多年了,刘备不是泛泛之辈,诸葛亮又了解你甚多,让他们小心些。”
    曹操的动作,曹操的口气已经没有了挣扎和不甘,而是恢复到了以前和我谈论大事时得随意和轻松。他能这样放开一切,我也放心了:“多谢主公关心了。正因为时间很长久了,刘备他们才想不到。诸葛亮虽然能想到,但我的药房已经撤了,其他的他也不知道。呵呵,就是他能想到,也无法打击我的人,除非整个成都没有做买卖的人。再说,我的人也不光是生意人。”
    曹操的眼睛转到地上去了,过了一会儿他闷闷地说:“子云是否在怪我派人监视你?”
    我愣了愣,旋即笑了。我不是一个单纯的人,早就知道曹操可能会安置一个人在我身边进行监视,只是我不做亏心事,也就不在乎身边到底有没有人。但我也有一些防范,不想让曹操知道的事,我都让秦勇秘密去做,选择的人也都是山庄里的孩子和管亥手下的亲兵。那天曹操说出赵蕓儿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确定了曹操在我身边安了人,今天他又关心我在益州安置的人,就让我更加确定了,因为我的药房已经撤了:“主公不说,如也不好问,既然您说了,我就猜猜,这个人是周洛?”周洛知道张敞的存在,也是荆州和张敞私下来往交接的人。
    曹操张张嘴,又沮丧地闭上了。我乐了:“早看出周洛不一般,他在那一百名伙计中太突出了。呵呵,幸好我很乖。”咂咂嘴,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哼,亏我这幺信任他哟。不知道他贪污了我多少钱。”抬眼看了看曹操,我嘿嘿地笑:“主公,你从他那里要了我多少钱?”
    曹操抬头看我,用很无辜的语气说:“没有,他向我汇报的都是你的好,没说你一句坏话。”看着我含笑的样子,曹操松了一口气:“当初让他跟着你,是担心你,那个时候……这个,有些防范也是应该的吧!”
    我耸耸肩:“算啦,我也不去追究了。非常时期使用一些非常手段,我可以理解,反正当主公的是你,不是我,操心多了,头疼的是你,不是我。”
    曹操咬咬牙:“你真是没心没肺呀!”
    我微微一笑,不再开曹操的玩笑:“周洛很不错,主公选的人都有才能。您放心,我不会嫉妒他的。您也别头疼了,否则,我就不得清闲了。”顿了顿,我继续笑着说:“如不想进魏王府了。”
    曹操的神色苦闷起来,刚才的放松被我一句话就打回了原形:“子云,操是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你,你到底喜欢诸葛亮还是孙策?”
    我神色一呆,不自然地笑了笑:“主公想哪里去了?如只是想说,不希望看到您再为这些事费心。”
    曹操深深地叹口气:“操明白这些。子云,虽然,虽然我下了放弃的决心,可,可我还是一样在关心你。如果,如果你愿意好好想想,操想说,其实在我们几个当中,最不适合你的人就是诸葛亮了,他的心太大,也太傲,容不下你的。”
    我低下了头,为曹操话语中的关心和挣扎而感动。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不想再避讳什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面向曹操:“主公的关爱如领受了。当如帮主公完成了一统天下的心愿后,如会安排好自己的归属。不过,不管如的归属在何方,这颗心里永远为主公留有空间,我不会真正离您而去的。”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期盼:“这是子云的承诺?”
    再次将手放进他的手中,我郑重地点点头:“是,这是如的承诺。如保证,就是有了归属,也不会完全离开您,离开大家。”
    曹操并没有因为我的承诺就开心起来,他犹豫了一会儿,又递给我一封信:“子云,不是操太过分,给我信的人说,我还是尊重你的选择对我们两个都好。只是,只是我无法放下。至少,我得不到你的人,也希望你不要离开我。”
    刻意不去理会曹操最后一句话,我带着疑惑打开信,才看了几行字,泪已经下来了,泪水越涌越多,到后来我已经无法再看下去,俯身在案几上哭泣起来。这封信是徐母写给曹操的,徐母以往的话响在我耳边:“你也不要顾虑太多,洛阳这边有娘在,你的秘密不会出啥乱子。娘有法子保你无事。”当时听到这些话,我以为是娘为我打气,是为我分析问题,现在细细想来,徐母早就准备好了这封信,给曹操的信。她比我更了解男人,看出孙策不会伤害我,也料准了曹操的心理,她怕我从江东回来后,曹操会对我不利,她怕我我从江东回来后,朝堂之上的人对我不利,所以,为我准备好了退路。告诉曹操我的女儿身,告诉曹操我的志向,告诉曹操我是他事业取得成功的臂膀。徐母在信中要求曹操成全我的心愿,要求曹操对我本人放手,要求曹操抛弃男女之间的成见,做一个真正的豪杰明主。
    曹操走到我身后,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叹惜道:“知道了你的秘密,我已是惊异莫名,本想着你这样的人儿怕是世间无一的,看到这封信,才醒悟世间女子也是能担大事的,往常轻看了你们,倒是我们做男人的太愚笨了。”
    我抽泣着说:“徐家母亲聪慧无比,如儿连她老人家的一半也比不上。如果她老人家也有如儿这身自保的武艺,定比如更强百倍。”
    “你说徐母聪慧我信,可要说这要强的心,她还是比不上你的。操也不忍让她这番良苦用心付之东流。只是,我还是犹豫了太久。今日想明白了,说明白了,也就没那么多负担了。世间的事,总没有十全十美的,操也不能尽得一切呀!”曹操离开我,站在凉亭边对着天空吐气。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手里紧紧捏着徐母给曹操的信,擦干眼泪,我也站了起来:“主公说得是,说开了,也就看开了。以往也是如太自私了,或许早和您说开了要好一些。娘已经去了,如也不会让她的期望落空,尽早帮主公一统了天下,才算对得起娘的这番用心。”
    曹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神色多少有些寂寥。他甩甩头,似乎要把心中的那点痛甩掉似的。在我注视的目光下,他勉强自己笑了笑:“子云,你不愿意当将军就不当好了,我不勉强你。明天就有旨意给你,还是做我的行辕参军。不过,你征战汉中有功,进位平侯,食邑二千户。”
    我收起伤心,微微笑着问:“主公准备如何解释赵如此番的越轨行为?外面的惩处之声应该小了很多吧?”
    曹操挺了挺腰,霸道的气息散发了出来:“你奉我密令赶赴汉中督导战事,不仅阻止了益州兵马犯境,还斩杀了法正、严颜等蜀将,并用计杀得蜀军十万兵马全军覆没。立下如此大功,焉能不赏?所谓私夺兵符、挟持官员,本就是计,何来罪责?至于私去江东,已经过了这幺久了,谁还敢提?况且,”他面向我狡黠地笑了笑:“我军的战神,谁还敢乱嚼舌头?”
    我只能甘拜下风:“主公高明。”
    曹操苦笑:“为了你,我撒谎都成习惯了。好了,你的事再不了结,朝堂不稳。再过几日,我便要立冲儿为世子了,我知你不愿以他义父之名出现,孤让你做他公开的老师。”
    我倒,这是曹操第一次在我面前用魏王的口吻下命令,一声“孤”,就把我紧紧箍在了曹家的战车上,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上曹操的当了,虽然我利用曹操的事业心摆脱了进魏王府的命运,可这一生都无法再逍遥自在了。少年不知愁滋味,现在才知恨已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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