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允素真》第84章 对质

    “你，你一定是看错了！”内侍只能重复这句话，若姣从婆子身后走出：“那你去找春燕姐姐来对质！”
    对质？内侍笑了：“好，对质就对质！”内侍的笑让若姣有些不知所措，婆子们彼此看了一眼，对若姣道：“既然如此，就去王爷面前吧！”
    内侍松了口气，如果找到春燕，对起质来，春燕未必敢说出真话，那么自己的命就算保住了。若姣看着内侍没有方才那样惊慌，仿佛一点都不害怕，眉头也皱的很紧，到底是为什么？似乎这瞬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不明白的事呢！
    春燕一口气跑回陈士允的院子，刚要松口气突然发现不对，自己这样惊慌，定然会被王爷发现，王爷心细如发，如果他发现了，说不定自己就会没命。春燕有些惊慌地想转身离开时候，就看见陈士允从屋里走出，瞧见春燕，陈士允的眉微微一皱：“你如此惊慌的跑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并没发生什么事儿，只是奴婢想着王爷定会十分担心王妃，因此才急急跑回。”春燕的话陈士允明显不相信，他哦了一声：“就这样吗？”
    “是的，奴婢句句是实。”春燕的心开始砰砰乱跳起来，不知道陈士允会不会相信，看陈士允的神色只怕是不相信的，也是，自己的话未免有些太漏洞百出了，就在春燕想着描补时候，几个婆子和若姣还有那个内侍走进来，瞧见春燕，婆子中领头的一个立即上前行礼，并对陈士允说出事情原委。
    陈士允边听边瞧着春燕，对春燕道：“你方才已经说过了，你说的句句是实，是不是？”
    “王爷，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见着春燕姐姐，就和她开了几句玩笑，玩笑之中就想去搂抱她，春燕姐姐以为奴婢要做什么，于是就要挣扎并且求救，谁知就被若姣姑娘看见了，这才闹出这场误会来。”内侍已经对陈士允跪下，口口声声请罪。
    若姣顿时不满：“胡说，你明面是要勒死春燕姐姐。春燕姐姐，这会儿你不要怕，有王爷在这呢，谁也不敢对你怎样。”
    “是啊，有王爷在这呢，王爷明察秋毫，定会知道谁做的对。”内侍也顺着若姣的话说，但那眼却看着春燕，春燕怎么不明白这是内侍话中的威胁，于是她也给陈士允跪下：“是，王爷，是他和奴婢开玩笑，奴婢吓到了。方才奴婢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对王爷说的，因此才对王爷撒谎。”
    “春燕姐姐，你怎么这么怕他，我和你说……”若姣的话被陈士允打断：“若姣，方才苏嬷嬷要你去做什么？”
    “苏嬷嬷要我去送东西。”若姣很奇怪陈士允为什么要问自己，但还是如实回答。
    “那你就快些去送东西，记住，路上不要去瞧什么东西，也不要再碰到什么人。”陈士允的吩咐让若姣更加摸不着头脑，她有些不服气地道：“王爷，这个人就是……”
    “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若姣，你快些去吧。”陈士允吩咐着，眼却看着那个内侍，内侍晓得自己的谎言陈士允是不相信的，但内侍要的并不是陈士允信不信，而是要保住自己的命。
    “吩咐下去，把这个内侍，还有宫中送来的那几个稳婆和奶娘，全都送回京城。”陈士允的眼从内侍的身上移开，对婆子们平静地吩咐，婆子们应是，那内侍听到陈士允的吩咐，吓得大叫起来：“王爷，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
    “你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你自己最清楚。”陈士允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但内侍却从他声音中听出一丝冰冷，被送回去，那就是小命不保。于是内侍又膝行几步，拉住陈士允的袍子下摆：“王爷、王爷，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求王爷饶命。”
    “我不过把你们送回京城去，你们的命还在的。”陈士允说着转身离去，婆子们已经叫来几个内侍，把这个地上跪着的内侍给拉出去。院子内顿时安静下来，春燕此刻才回神，看着安静的院子，春燕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咽喉了。
    “春燕！”陈士允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春燕不敢违抗，站起身匆忙走进屋内，陈士允坐在窗前，神情和平常一样，春燕忙收拾起忙乱的心情，对陈士允道：“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你该当知道，我这一生，最重要的是人就是王妃。”陈士允知道自己不该迁怒春燕他们，毕竟他们不过是被人送过来，听命行事而已。
    “王爷，奴婢对王妃，从没有任何的……”春燕急忙跪下急急分辨，听着陈士允冰冷的声音从自己头顶传来：“但凡你们真的有什么心思，那这会儿，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陈士允的语气如此冰冷，冰冷的春燕觉得一阵寒冷从自己膝盖直蔓延上去，来到自己心口，心口的血都冻起来。
    陈士允也再没有说话，手足相残，可是自己的兄长，定然不会认为这是手足相残的。
    “王爷，奴婢晓得了，奴婢定会，定会忠心地服侍王妃。”过了很久，春燕才觉得心口的冰开始融化，浑身也才有了一点热气，才能开口说话。
    陈士允并没出声，春燕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陈士允，见陈士允还是坐在那里，似乎在望着远方。春燕晓得这会儿辩白是不应该的，可还是忍不住辩白：“王爷，您要知道，您是那天上的云，奴婢们连您脚边的泥都不如。当初送奴婢们来的时候，公公们就说，要记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对王爷必然是忠心的，但最要紧的，还是要对陛下忠心。”
    “我晓得。”陈士允只说了这么三个字，春燕才敢喘气：“王爷，奴婢们能……”
    “你不用再说，我晓得罪魁不是你们，不过对你们警告一二而已，你下去吧。”春燕听到陈士允这句话，晓得自己的命保住了，对陈士允再次磕头，这才敢退下，春燕退下时候，转头看了眼陈士允，见陈士允还是坐在窗边，看向远方眼神惆怅。
    陛下为什么要对王妃不利？王妃不过一个女子，而且还是王爷最看重的一个女子。春燕晓得这个问题不归自己想，自己想也想不明白，于是春燕也叹了口气，自己下去了。
    苏嬷嬷得到陈士允要把这些人都送回京城的时候，十分吃惊地问了一句：“王爷真是这样说的？”
    婆子点头，苏嬷嬷的眉皱的更紧，她当然晓得吧人送回京城去，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陈士允直接和他的兄长，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翻脸。苏嬷嬷想了想才对婆子道：“你们在这等着，等着王妃生产的消息，我去问问王爷。”
    苏嬷嬷的地位婆子们当然晓得，于是众人都在那等着苏嬷嬷回来。
    苏嬷嬷走进屋内，就见陈士允呆坐窗前眼神呆滞，苏嬷嬷看着陈士允这副模样，上前对陈士允道：“王爷，这件事……”
    “王妃生产了吗？”陈士允抬头看着苏嬷嬷，开口问出的却是这么一句。
    “王爷，王妃才刚发动呢，生产还早呢，我只想和王爷说另一件事。”苏嬷嬷的话让陈士允笑了：“嬷嬷是想和我说，若对那几个内侍觉得不满，悄悄地赏他们一个着落就好。可是，嬷嬷，我不愿意啊。”
    不愿意啊！苏嬷嬷突然想起还在宫中的时候，有一次因为什么，苏嬷嬷说陈士允，也该和缓些，陈士允只是微微一笑，可是不愿意啊。
    自己养出来的孩子，他的性情，自己怎么会不明白呢？苏嬷嬷长叹一声：“王爷这是直接告诉陛下，以后就要陛下猜忌您吗？”
    “不如此，他对我，还是有猜忌。”陈士允的话让苏嬷嬷不知该如何回答，但苏嬷嬷承认陈士允说的对，就算陈士允不做这件事，皇帝依旧会猜忌他。
    “那个流言，真的……”苏嬷嬷有些不确定地问，陈士允摇头：“那只是个流言，苏嬷嬷，不要去想任何事，素真是我的王妃，是我一生最看重的人，至于那些有的没的，苏嬷嬷，你不要去想，也不用来问，我只愿意在这山庄之中，和素真好好地过了这辈子。”
    苏嬷嬷知道自己不能再问陈士允什么了，于是后退着离开屋子。陈士允看向外面，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太阳都落山了，自己的妻子，一定要平安啊。
    苏嬷嬷回到产房，吩咐婆子们按照陈士允的吩咐去做。婆子们见苏嬷嬷都无法说服陈士允，那证明陈士允已经铁了心，自然走进产房，请那两个稳婆出来。两个稳婆正在忙碌，甚至还有一个稳婆想等着这边的内侍把东西传递进来，就得到了这样的命令，有些张口结舌地道：“可是，娘娘送我们来的时候，对我们说，要好好地服侍王妃生产。”
    “这会儿是王爷的命令，在这里，我们只能听从王爷的命令。”婆子很冷静地回答，稳婆们彼此看了一眼，也就离开产房，来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