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隋风云张青仁秦嶷》第84章 小子无畏逞骄奢

    秦琼暗暗的扯了扯柴绍的衣袖,道:“柴贤弟,你在京城也是熟悉的多,愚兄想讨教一下。”
    柴绍点头道:“二哥但说无妨。”
    秦琼道:“愚兄所记不错的话,这对面的明明是兵部尚书宇文述大人的府衙,而这射圃当是用来考核天下武职官员弓马武艺的小校场,如今却怎么被这两个女子用来游戏卖弄?”
    柴绍长叹一声,摇头道:“盛世贵胄,有几个不是膏粱竖子?”说着,右手指指向射圃另一端的月台,道:“你们可见台上的那位公子?”
    秦琼抬头望去,果然辉煌灯火映照下,远远可见台上高坐一个身穿百花袍的青年男子。
    柴绍语带鄙夷道:“他正是当朝兵部尚书宇文述的次子宇文智及。这宇文述膝下育有三子,长子化及,官拜治书侍御史;次子智及,任将作少监。三子士及,尚南阳公主,为驸马都尉。”
    秦琼“哼”了一声,道:“贵胄子弟,见一知十。看来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这宇文大人待子如此宠溺,想必也不是个好官了。听闻圣上精明强干,却怎生让这等人身居庙堂高职?又怎生让这膏粱竖子如此猖獗?”
    柴绍道:“却也不尽然。这三子中,宇文化及,却有几分本事,宇文士及更是长于内政。宇文述虽然纵容子弟,但却也是当今圣上不可或缺的智囊。而且,他前些年认得一个义子,是唤作宇文承都的。”
    秦琼眉头一挑,道:“宇文承都?”
    柴绍道:“正是。那宇文承都不过二十五六岁,可是神勇无比,有举鼎拔山之力,掌中一杆七十五斤的象鼻钓鱼刀,胯下一匹照夜狮子骢,可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纵观宇内,只怕无人可压他一头!圣上一登基,便任他为京师九门大都督,同时是禁卫御林军统帅,官职为正三品,与他老子都不相上下。如此权倾朝野,故而群臣对他家的事一直是赞者多而毁者少。”
    秦琼微微颔首,道:“我倒是也听过‘横勇无敌大将军’宇文承都的威名,却不知是真是假。”
    柴绍微微一笑,道:“英雄殊途同归,终有一日,二哥会碰上那宇文承都的。话说回来,宇文家只有这宇文智及,自幼凶顽,又有长兄帮衬,也正因此才将他养成了一个游手好闲,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故而整日里便是带了一行游手好闲、谗谄阿谀的随从帮闲,一味的只是使酒渔色,顽耍游荡,无所不为。”
    秦琼只是摇头,冷笑不已。
    柴绍道:“听闻,近日来,他与金凤舞、彩霞飞两个踢毬粉头——也就是场上那两女子——厮混在一处,想必是为了讨美人喜欢,特意向他老子将这射圃讨来做了球场。”说着,不禁摇头。
    秦琼却只是不住的摇头。
    不说二人在这谈论朝臣得失,再说齐国远见两女子在踢毬,却是大为惊异,连忙问身旁的王伯当道:“伯当,这两女子是做的什么事?那圆鼓隆冬的玩意又是什么?”他出身贫寒,落草为寇之后又只知道杀人放火,故而对着踢毬圆情之事一概不了解。
    王伯当笑着戏答道:“这个东西可是厉害,叫做‘皮包铅’,按八卦灾害数,灌双倍六十四斤冷铅造就。重一百二十八斤呢!”
    齐国远“啊!”了一声,道:“这两女子的力也大着呢,把脚略抬一抬,就把百多斤的东西踢那么样高。我可踢得动么?”
    王伯当道:“你试试便就知道了!”说着,便双手一推,将齐国远推入了场子中。
    那场上除了两女子,还有些小厮,见齐国远下场,不管他是否情愿,便供手道:“这位老爷也是个高手,想来是要下场施展的。”
    齐国远口中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声“我……”,便听王伯当在他身后叫嚷道:“不错,这兄弟踢毬自称天下无对,小兄弟尽管传他就是。”
    那小厮“唉”了一声,便将手中彩毬用手指一坨一转,然后倒悬身子,便是一个“倒挂金钩”把毬如同送出去一般踢到齐国远身前。
    齐国远见那毬来的急,想起王伯当说的那毬有一百二十八斤,不禁慌了神,心中只是暗想:“惨了惨了,这一下打在我身上,多半是活不了了,伯当啊伯当,你可把我老齐害死了。也罢,也罢,拼了命把这劳什子也踢回去,管他脚折不折的呢!”想罢,身子便动,高高跃了起来,对准那飞来的毬猛然一脚。
    他是练过功夫的人,脚上端稳,踢的正直,正中的踢准了,那毬便“忽悠”的一声,如同被抛石机抛出的巨石一般飞了回去。
    他这一脚,原本是为了救命,却是拼尽了力气,却不料王伯当将他一时好骗,一脚好像踢在了棉花上,毫无受力点。毬飞回去了,自己却是在空中旋了几圈,然后跌在地上,摔了一脸灰土。
    而那飞出去的毬,却不偏不倚的飞到了月台上,撞在了那宇文智及面前的桌案上。登时酒浆与汤水齐飞,瓜果共佳肴一色,全部倒在了宇文智及的衣服上。
    宇文智及登时大呼,道:“反了,反了。好胆,好胆!踢毬都踢到本少爷这来了?下一步就敢提刀杀了我宇文家满门了!左右,快下去将那人擒了,乱棍打死就是!”
    “是,四公子!”他那班手下却是做惯了这等乱棍伤人的勾当,比之当年幽州伍安福,还是厉害。众家丁齐齐地应了一声,便一起上得前来逼向齐国远。
    这一切都看在秦琼的眼里,他虽然有些怪罪王伯当不该如此胡闹,但一双眼却是一直盯着场上的变化。如今见一二十人围向齐国远,心知齐国远虽然会些本事,却也是一般,十几个人虽说不一定能难为的了他,但脱身却也不易,当即便纵身一跳,跳入场中。
    十几个家丁已经将那站起身子的齐国远围了起来,各自从腰间扯出了铁尺短棒,只待宇文四公子一声令下,便要将齐国远打的脑浆满地。
    秦琼见十几人连凶器都扯了出来,连忙大喝一声,道:“天子脚下,尔等竟敢不经任何传讯,便要草菅人命,行此非法之事!”
    宇文智及此时也站到了场地上,见秦琼大喊大叫,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匹夫好大胆!竟敢在本公子面前咆哮狂吠,左右与我将他拿下。若敢反抗,与那惊扰本公子的一起直接打死便是!”
    “遵公子命!”众家丁轰然应诺,又从宇文智及身旁走出十余人,一个个从襟底袖中抽出短棍、铁尺、匕首、手叉等一拥而上,看那架势分明要对秦琼下死手。
    秦琼亦是一声冷笑,他本就对纨绔子弟不存好感,对那仗势欺人的狗奴才更是厌恶之极,如今见宇文智及手下如此猖獗,更是怒火中烧。他火气一生登时便把李靖劝他的“三思而行”之事抛到哇爪国去了,身躯一摆,双手如电,施展开秦安所授的空手入白刃的“秦家擒拿手”,如同耍魔术般在人群中一阵飞舞,只听得“叮叮”的兵器落地之声与“咔咔”的脆响以及声声惨叫,不到片刻,那二十多个剽悍凶狠的宇文府家丁便齐刷刷的倒了一地。
    这次他可是动了真火,用的尽是分筋错骨的阴狠重手,日后这些人的手足的筋骨关节即使续好,也终生不能再使大力,已经算的残废了一半。
    宇文智及一见,连连喊道:“反了,反了!”一面心虚地后退,一面气急败坏地大叫,“竟敢伤我宇文府的家丁,速去通知城防兵马,就说此处有强人作乱,令他们速来擒拿!”
    他虽然慌张,但他是将家之子,也有几分头脑,想起那奉旨巡视京营的可是自己的义兄,御赐封号“横勇无敌”的宇文承都,心里顿时安然,凭宇文承都的本事,任眼前这黄脸汉子多么厉害,也休想脱得他手。
    两名家丁领命向人群外挤去,却不防脑后飞来一对沙钵大小的拳头,重重凿在在他二人后脑处。两人眼前一黑,双双一头栽倒在地。
    只听那人一声高呼,道:“那黄脸汉子,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快随我走罢!”
    秦琼抬头一看,却见一人正为自己在人群中挤开了一条通道。秦琼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在天子脚下犯了大事,连忙呼啸一声,拉起一旁的齐国远,飞一般地走了。
    看着现在自己眼前那位身高足有六尺三寸,腰大数围,紫面虬须,虎头环眼,二十余岁的威武汉子,秦琼连忙将拳一抱,道:“适才方寸大乱,多谢兄台相救。却是不知兄台尊姓大名。”那汉子豪爽一笑,道:“罢了罢了,同是江湖兄弟,何来如此客气?尊姓大名是当不起的,我姓雄,双名阔海,太行山金顶的‘紫面天王’就是我了。”
    秦琼一听,连忙拱手一揖,道:“却是雄大哥,秦琼失礼了。”
    雄阔海“哈哈”一笑,道:“山东‘赛专诸,小孟尝’秦叔宝,更是威震江湖。久仰阿哥大名,无缘不曾相会,且喜今日见了阿哥!”说着,俯身下拜道:“我虽属太行山,却也在中原五道绿林之内,更知道您老人家这绿林盟主。且受小可一拜。”
    秦琼连忙扶起,道:“雄大哥多礼了。”二人谈话间,除了齐国远之外的四人也跑了过来。雄阔海与王伯当,谢应登两人也是相识,当下,便盘桓了一番,找了个地方吃酒去了。
    却不知众人又是何等际遇,后文自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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