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隋风云张青仁秦嶷》第55章 惺惺良友归家园

    三人正瞠目结舌,却见一二贤庄庄客来报:“员外,山东秦太太央一个樊老爷寄家书与秦爷。此刻信人在外侯着。”
    秦琼一听,不禁大喜,道:“单二哥,像是家母托樊建威寄家书来了。”
    单雄信“哦?”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咱仨快些出去迎接才是!”说罢,便携着二人出庄迎接。
    一见樊建威立在门外的石狮子旁,秦琼不禁笑道:“建威,果然是你。”
    樊建威道:“前些时日分行李时,银子却在小弟处,不会分得。倒让二哥受了罪过!”
    秦琼却是摇头笑了几声,道:“不妨事。你不必过意不去!”
    单雄信听二人竟然在门口盘桓了起来,连忙道:“前话慢题,哪有在门口谈论的道理?且请进去一叙。”然后连忙叫手下人,接了樊建威的行李,自己与王伯当先行,将秦,樊二人一直引到书房暖处。
    一进门,秦琼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家父,家母可还好么?”
    樊建威一拍脑门,道:“你看我这记性,伯母有书信在此,请看。”说着将怀里的书信取出,交给秦琼。秦琼一打开,便看见母亲的笔迹,顿时眼眶承不住眼泪。忍着将母亲的信看完了,便只想去收拾行李,然后拍马回乡。
    单雄信看见秦琼一脸泪痕,不禁暗自赞叹秦琼的孝敬,遂连忙问道:“叔宝,令堂令尊可还安否?”
    秦琼道:“家母信中提及,说家父多病。我此刻只盼能肋生双翼,立刻飞回家去!”
    单雄信道:“叔宝果然是个孝子!你若要归去,小弟也不敢拦阻。但自古道诤友有责善之道。故而愚兄却是要劝上一劝。”
    秦琼点了点头,道:“二哥但说无妨。”
    单雄信道:“自古以来,忠臣孝子,何代无之?但是大丈夫行于世间,要做,便做个实在的君子,莫当一个沽名钓誉的小人。”
    秦琼道:“二哥此言,可是怪我回家探望乃是故作虚伪吗?”
    单雄信道:“非也,非也。只是愚兄觉得,叔宝你如今披星戴月一路飞奔回去,恰像是孝,实非真孝。”
    秦琼不禁笑将起来,道:“小弟贫病流落,久离乡土,实情非得已。如今听闻老父卧病,兼之又可动身,此际星夜还家,乃人子至情,怎么说是不孝?”
    樊建威一旁也插话道:“对啊。单员外,我秦二哥一闻父病,二奉母命,故而着急还家,怎是不孝?”
    单雄信“唉”了一声,道:“令祖北齐为将,北齐国破,自家身亡,却全其大节,乃亡国之臣,乱世英豪。黄天不忍忠良绝后,存下叔宝你这一筹英雄,正当保身待用,不负前辈才是。而你如今,大病初愈,倘若是途中复病,万一三长两短,虽不说绝了秦氏之后,却实在是失了老伯母终身之望,如此冒险,可还是孝?”
    秦琼不禁皱了皱眉头,道:“然则小弟不去,反倒是孝么?”
    单雄信笑道:“愚兄哪里有不让你回家的意思?只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但教樊兄弟回去,就说你身体未康,被我苦留在寒舍,让老伯父,伯母宽心便是了。另外再托樊兄把潞州配军的回批取了,往齐州府禀明了刘老爷,说你卧病在潞州,尚未回来,完了衙门的公事,公私两全。如此一来,虽迟些时日回家,但却是万无一失,也宽了伯父,伯母的心,难道就是不孝了?”
    这时,王伯当插话道:“正是此理。大不了我同建威走一遭也就是了。回秦家同伯母好生把这里的事说一遍,保她宽心也就是了。”
    樊建威听了,连连点头道:“二哥,单员外讲得有理,伯父伯母,得知你的下落,自然病好,晓得你在病后,也不急你回家了。”
    秦琼这才点了点头,道:“也罢,小弟且写书信一封,以宽父母焦虑之心。”说罢,回房里写了书信,同时取回批出来,一并交付与樊建威,嘱托他完纳衙门中之事。单雄信则回后方取了潞绸二匹,银钱十贯,送樊建威为赐敬。樊建威推辞不得,只得受了,然后当日别去,要与王伯当一道回到山东,把书信银两交与秦母,同时往衙门中完了所托之事。单雄信依旧留秦琼在家。
    又过了五六日,到了晚间,单雄信早早回到后房中去睡了。秦琼自己牵挂父母,再不得睡下,只管在灯底下走来走去。
    那些手下人见他不睡,问道:“秦爷,如何还不睡?可是身子又不舒服吗?”
    秦琼摇头道:“不是,只是想回家去,奈何你家二员外情厚,我要辞他,却一直不好意思开口,列位可好让我去,我留书一封,呗谢你员外也就是了。”
    却不知是因主人好客的缘故,单雄信的手下人一个个都是殷勤的人,听了秦琼这句话,众人只恐怕一时照顾不迭,被他悄无声息的走了,拦又拦不住,到时候主人见怪。故此一边派了几个人与秦琼闲聊,一边就有人往后边报与单雄信道:“秦爷在此处了无兴致,只说要去齐州了。”
    单雄信闻言,当即坐起,披着衣服,趿履而出,道:“叔宝却又为何陡发归兴?莫不是愚兄今日简慢不周,有些见罪么?”
    秦琼道:“二哥哪里话?只是小弟归心,无日不有,奈兄情重,不好开言。只是今夜归念一动,心头十分相煎!故此才有此话。”言罢,目中竟又徐徐流下泪来。
    单雄信叹道:“我知道叔宝你心里眷恋故土,也罢,即如此,天明就打发你远行便是了。今晚倒稳睡一觉,明日早早起来赶路就是了。”见秦琼一脸狐疑,遂续道:“我一世不曾换口,难道又欺骗你不成?”转身走进去了。
    秦琼这才宽心,上床便昏昏睡去。
    单雄信果然守信,次日一大早便将秦琼的行李收拾妥当。
    待到巳时左右,单雄信便命家人布下酒菜,伴着秦琼吃过了,一步步相随送出庄门外。然后又命人取来送行酒,举杯伤怀道:“前路迢迢,单通谨以此杯,暗祝叔宝你一路安康!”
    秦琼抱拳道:“二哥之恩,小弟铭刻在心。此别之后,不知何日才得相见。只盼二哥何时有暇,定要请往齐州一行,好容小弟一尽地主之谊,略偿二哥盛情之一二。”说罢举杯与单雄信对饮。
    单雄信又斟了一杯,举道秦琼面前,依旧是不忘叮嘱道:“贤弟你病体初愈,而此去路途遥远,万望保重身体,若顺利到家,务必使人送一纸书函来,勿要使愚兄牵挂。”
    秦琼接过,又是一饮而尽,道:“劳烦二哥担心了。”
    单雄信点了点头,又是一杯,道:“此后回去,也不要再插手官府的事了。一来,咱绿林的朋友,瞧不起的;二来,是非多了,处理不好的。”
    秦琼点了点头,接过酒杯,道:“谨遵二哥教诲!”说罢,又是一饮而尽,这才告辞上马,二人洒泪而别。
    黄膘马见了故主,登时精神百倍,人健马强,一会儿便行了三十几里,又经过了那座西岳行宫。秦琼感激魏征收留之情,便想再去与魏征寒暄一番,却孰料被香火道人告知,说魏征前些日子随着四方散人徐洪客云游去了。
    秦琼喟然长叹,只得就此匆匆赶路而去。但不知怎的,却突然没了丝毫兴致,但黄膘马却是不消停,又一口气跑了三十里路,这才渐渐收得住四蹄。
    秦琼见黄膘马消停了,也是有些纳闷,便回头一看,却见单雄信让他他捎的行李在马背上没有勒紧,已经拖下了半边来。
    却原是二贤庄庄上的下人生怕嘞坏了马,忽而没将绳索勒紧,结果被黄膘马一路一颠一颠的松了,马走一步踢一脚。
    秦琼见了,暗道:“这行李栓得不好,朋友送的东西,若失落了,空空辜负他的好意。有道是‘耽迟不耽错’,前边有一村镇,且暂停一晚,到明日五更天,自己饮马系好行李,行李就出不得差错了。”想罢,便将左手后探,抓好行李,右手单握马缰绳,双腿一夹,催着黄膘马径投前面村镇去了。
    这个村子,名叫“皂角林”,在潞州也是个大村镇,不输与二贤庄。只不过二贤庄有单家兄弟坐镇,却不知有哪个马贼强盗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那里惹事生非。故而这个皂角林,便成了落草为寇的不入流小贼眼中的一块肥肉。
    就在前几日,秦琼未到皂角林时,那皂角林夜间有响马,大肆抢掠,为非作歹。这有个保正,名唤张奇,也是秦琼下脚的店铺的店主,同十一个人,在潞州递失状去,却不成想被蔡太守责了十板,发下广捕,批着落在他身上,要捉割包响马,然后差遣着众马快住在张奇店里,等候捉拿强盗。
    这本是惯例,官府都晓得素来那响马与客店都是合伙的颇多,故此蔡太守才将责任着在他身上。但那张奇也是个没胸襟的人,只道是冤枉了自己。故此几日来便一直窝在店里,只留妻子在店上柜台照看。
    秦琼来到店中,挂号住下,本以为平常无事,却是不知,竟又惹出一桩事端。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