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再一次划过城楼的时候,紫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催促道:“小主,我们离开吧,他们已经走的很远很远。”
贺妍的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远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忧愁。
即使,他们已经隔得很远很远,她还是能够感觉到身边有奈落的温柔的目光围绕。人总是如此,只有在别离时,才会回忆起过去的总总,即使是幸福的是,依旧觉得悲伤不已。
贺妍想,她应该回去了。
城楼上的风肆虐的不像话,让她仿佛置身在风谷,走一步都会被吹得摇摇晃晃,难以成步。
“紫烟,我们回去吧。”
她终于开口,一直将头埋起来的紫烟猛地反应过来,走到她身旁,搀扶着她。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转身,却让两个人沉默的站在原地。
贺妍怎么也不会想到,墨熠会出现在她的身后,四目相对中,墨熠的眼眸里竟然有酸楚的感觉。
“你终于舍得离开?”
明明是肯定的句子,却被墨熠问得悲凉。
贺妍看着他嘴角露出的苦笑,明白他在想什么,这不是他认为的那种情感。
“奈落已经走远,我自然要回去。”
墨熠问:“去哪儿?”
“回宫,回临绿苑。”
贺妍肯定的回答,看着墨熠的眼眸里突然的带着几分冰冷。
“是吗?”墨熠苦苦一笑。“为什么不同他离开?”
墨熠的话一脱口而出,贺妍便感觉到了其中滋味的复杂。
她轻轻的微笑着说道:“我为何要同他离开?”
“你如此舍不得他,同他一起离开,难道不好吗?”
墨熠在吃醋,言语里是带着挖苦的醋味。
“他不过友人,我陪伴不了他一生,我不能离开,宫里有我要陪伴一生的人。”
贺妍真诚的看着墨熠说,眼眸里的深情并不输于墨熠半分。
听到贺妍的话,墨熠的心微微一怔。
他的心里不由的尴尬起来,淡淡的道:“陪伴一生的人?”
贺妍莞尔一笑。“黄安。”
听到“黄安”二字,墨熠的心里又一丝的惊喜。他便是黄安,但那不是最真实的自己,那不过是一个化名罢了。可是,他深深的明白其中对贺妍的含义。
他看着贺妍轻轻一笑,说道:“难道不应该是墨熠吗?”
这时的贺妍一愣。
墨熠继续说:“妍儿,或许你心里能够接受的只有黄安,可我,我是墨熠啊。”
听到墨熠再次强调身份的话,贺妍从蒙昧中明白过来。
原来,墨熠一直在苦苦执着于在她心中身份的转换。然而,贺妍并不在意。
她走上前一步,抓住墨熠的衣袖,抬起的双眼含情脉脉的就在他眼前。
“黄安是你,墨熠也是你,我想陪伴一生的人只有你。”
贺妍的声音随着城楼的风吹进墨熠的耳朵里,他突然的抓紧贺妍,在贺妍的吃惊里,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妍儿。”
墨熠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他的醋意在一瞬间化作乌有。
“墨熠。”
她终于开口自然的说出他的名字,在那个夜夜排斥,日日担忧的日子里,她终于流利的说出他的名字。
墨熠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心里却还是带着些许的酸涩。
他强硬的说:“下次,你要见谁,都必须告诉我。”
贺妍靠在他的肩头,下巴蹭了蹭他的肩。她说:“好。”
他们之间的误会,醋意,纠结仿佛总会在一个眼神和言语的交汇里,化作无忧。
不知道拥抱有多久,风肆虐的让贺妍的头有些疼痛。本就是哭泣过,加上狂风不停的吹过,她的头有些晕晕的感觉。
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墨熠,我们走吧,风好大,我头疼。”
听到贺妍的话,墨熠紧张起来,一把将贺妍抱起慢慢的走下楼去。
“别怕,靠在我怀里眯一会儿,回去之后,我让太医过来。”
贺妍安稳的靠在他的怀中,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不想让太医来看她,但是,她想墨熠一直陪着她,所以,她不会拒绝。
墨熠一直抱着她从城楼一直到临绿苑,因为路途偏僻,期间并没有遇到什么宫人,也算落得清净。
墨熠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传来紫烟。“快去,让太医过来。”
“是。”紫烟答道,匆匆离开。
除了小若,房间里只剩下墨熠和贺妍。墨熠转身看着低头的小若。
“你也出去吧。”
小若抬头看了一眼贺妍,贺妍微笑着轻轻点点头,小若才安心的离开,将房门关上。
待其他人离开之后,墨熠抬头认真的打量打量了眼前的房间。
一副破败之景,还不如当初贺妍在贺府居住的房间一半。他的心微微的有些难受起来,这是宫中内务的布置,但他知道,其中定然有鬼。
他握着贺妍的手说:“妍儿,我给你再提一个分位好不好?”
他知道贺妍不爱这些,果然,给他回应的是贺妍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知道,我只想要安稳,在这里居住很好。”
墨熠执着的说:“可我觉得,是亏欠了你。妍儿,这里不是你应该住的地方。”
贺妍又怎么会不明白,她封作答应,所住的宫殿却只相当于一个管房丫鬟居住的房间一般大小,而且位置偏僻得人迹罕至,让她如何不怀疑?可是,又如何呢?起码在这样的地方,会让所有人觉得,她再无出头之日,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活下去。
“我明白,可是,墨熠我不在乎。”
贺妍真诚的看着他说,伸手将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
“你知道吗?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爱我,不管住在那里都是一样。”
听得贺妍的话,墨熠心中的愧疚感越发的难受起来。
“可是……妍儿,我不想你吃苦。”
墨熠说,反手紧紧的握住贺妍的手,他掌心里传递出来的温暖,让贺妍安心。
“墨熠,我一点儿也不哭,你看我在这里多么自由。”贺妍愉悦的说,眉眼微微的上挑。“你能随时来看我,而且还不会被其他人知晓,只是你我知道的秘密。”
“妍儿,我不想再偷偷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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