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养成笔记》第四百三十五章 谁是谁非

    狠哥的形体从无到有，渐渐出现在白比朱面前，脸上依旧带着惊魂未定的神情。
    “依照约定，你在七天之内学会了幻术，我可以再教你一个法术，你想学什么？”白比朱淡淡地问。
    “学……”狠哥还没从刚才的惊讶和学会了幻术的事实中走出来，一时还真想不出想学什么。
    “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我……”狠哥咬咬牙，“我不学了，但我想做个交换，请您告诉我外公究竟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白比朱完全没有料到狠哥会这么说，不由愣了一下：“他再过几天就要回来了，你何必为此放弃一次向我学法术的机会。”
    “就算外公明天就回来，我也想知道，我不后悔！而且……我觉得外公他好象不会回来了……所以……”狠哥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教你法术的诺言仍然有效，你想好了就来找我吧。”白比朱冷冷地说完，转身走入丛林，转眼就不见了。
    “哼，明明知道却不告诉我！”狠哥握起拳头。不知为什么，他越来越肯定外公不会再回来了，这让他本应因为学会了幻术而喜悦的心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半年，狠哥每天都会溜到地面上去看看，可白扬一直没有回来。白比朱允诺，狠哥想好要学什么法术之后，可以去九尾狐族的住处找他，但从那以后就没再来过。
    山洞中的物品堆满了灰尘，不管狠哥怎么收拾，看起来还是显得那么萧索。
    “骗子！外公是骗子！”狠哥双手乱拨着地上的草，连根带泥的四处乱丢，“明明说是不超过五天回来的，结果半年都过去了！大骗子！”
    要是自己以前注意打听外公住在哪里就好了，至少可以去找他。
    “狠哥儿，狠哥儿！”魑魅叫着从地下钻出来。他身后紧跟着伯偁，这让狠哥感到很奇怪。
    “干嘛……”狠哥有气无力地答应。
    “你怎么又到地面上来了？”魑魅小心地从一丛植物上跳了过来，急冲冲地跑到狠哥身边。
    “那个是荆棘，你不碰它就行，他又不会咬人……”狠哥告诉魑魅不用怕那东西。
    伯偁却不信邪，好奇地向那丛植物伸出手，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狠哥儿骗人，这东西不会咬人，但它会扎人！”
    “我都说了不要去碰它！哈哈哈哈，谁叫你不信我的话？活该，哈哈哈哈……”狠哥得意地大笑起来，他就猜到只要一听到咬人的东西，伯偁就非去碰碰不可。
    魑魅耸耸肩。他对地面上的东西不感兴趣，虽然作为成年族人他可以上地面来了，但是除非是跟随商队来和地面的种族进行交易，否则他决不会到地面上来的。
    他可不想被太阳晒，被风吹，被不知道名字的动物和植物惊吓。狠哥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那么喜欢到地面上来：“你天天到这里来干嘛啊？难道你不知道那位天狐的住处吗？你直接去拜见他不就得了，为什么在这里傻等？”
    “你根本不明白……”狠哥把头枕在爪子上叹了口气。要是去九尾狐族就能找到白扬那才好呢，可惜那根本不可能……
    “狠哥儿，你知不知道我们要和共工开战的事？”伯偁气恼地把那丛荆棘连根拔了出来，才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什么？”狠哥马上坐了起来，“开战？我没听说啊！”
    “我们族南边不是有片矿区吗？那里本来是我们一直在开采的，可是最近那里频频出现共工，不但偷矿石，还伤了我们好几个族人！”魑魅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共工真是无耻！”
    “银矿那里啊……”狠哥想起来了，“那里不是有地面上的人类在开采吗？”
    “人类几十年前就放弃那个矿了，矿脉太深了，他们很难开采，”魑魅白了狠哥一眼，“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已经成年了，却一点也不关心族里的事！”
    “我对当矿工没兴趣，我要和父皇一样，将来做大事。”狠哥理直气壮地说。
    “我听长辈和先生们说，他们希望你将来成为族里的老师呢，但你除了武术和法术，什么都不管不问，这个样子怎么成为老师嘛。”魑魅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子承父业，我要做部落的首领。”
    伯偁立即大声附合：“对对，做部落的首领多威风啊！我以后追随你！”
    “可那就浪费了狠哥儿你这一身高明的法术了，而且……部落的首领……是大皇兄来做的……”
    “什么叫浪费，部落的首领当然是要法术和武术都厉害才行啊，狠哥儿将来有自己的部落，又不是和大皇兄争当皇帝！你不是一直说，想将来成为狠哥儿的左膀右臂吗？”伯偁白了魑魅一眼，大声嚷嚷起来。
    “好了好了，别吵了，不当部落首领也没关系，可以用法术打猎，打猎也可以用武术啊。”狠哥慌忙打圆场。
    伯偁认为当部落首领是最拉风的，魑魅则认为猎人更好，一旦说起这件事，这两人便会吵个不停。
    这时一只山鸡跑进了他们的视线，狠哥随手施用了一个法术把山鸡击毙，然后对他们两个说：“这可是地上的猎物，可以烤着吃，也可以拿来炖鸡汤，可好吃了。”
    “看，狠哥儿还是做猎人的一块好材料吧！”魑魅高兴地叫了起来。
    “那还不如做部落首领，带领族里的人。”
    两个人又在那里斗嘴，直到狠哥又用法术击毙了一只豹子，真的生起火开始烤肉、炖汤，他们才被吸引了过去。
    “好吃吧？我没有骗你们吧，我们地底下哪有这种好东西吃的，你们喝不喝茶？”
    “茶是什么？”
    “尝尝吧。”狠哥眯着眼为他们倒茶。
    几秒钟后，魑魅和伯偁都发出一声怪叫，魑魅把口中的饮料喷了出来：“狠哥儿，你竟然下毒！”
    “哈哈哈哈……下毒……哈哈哈哈……”狠哥捧腹大笑了起来，但是在魑魅和伯偁杀人的视线下，他迅速转换成了一副无辜的神情，“这是茶啊，我的好兄弟，地上的种族都喝这个啊。”
    魑魅和伯偁却不说话，他们对视一下，一起握着拳头向狠哥扑了上去。
    三位皇子吃饱之后，魑魅和伯偁看着狠哥饭后左一杯右一杯喝着茶，都一起摇头，看他那副悠哉的样子，魑魅终于忍不住：“狠哥儿，你真的能喝下那种东西？”
    “很好喝啊，来，我教你们怎么品茶，白先生送我的，听说是难得一见的名茶呢！”
    “狠哥儿，我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你了……”魑魅晃晃头，“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啊？”
    “脑浆啊。”狠哥如实回答。
    魑魅白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又问：“你说长辈们会不会允许我们去参战？”
    “打共工吗？”
    “就是打共工啊！”伯偁叫，“我问父皇，他怎么也不肯说！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可以参战了吧？”
    “狠哥儿，你回去问问父皇吧，看他派谁上阵。”
    “是啊，父亲最疼你了，你就去问问吧。”
    “原来你们是找我去打探消息的啊，”狠哥明白他们的用意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不过，让我想想吧，如果最近开战的话，族里有两支商队没回来，人手不足呢，多半会叫我们去帮忙的。”
    “我又紧张又兴奋！”伯偁用拳头一砸自己的手掌，“真想早点在共工身上试试我学的功夫法术！”
    狠哥不解地眨着眼看着他：“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干嘛盼着打仗，战场上刀枪可是不长眼的，你不怕死？”
    “打共工啊！你不想吗？”魑魅拍了一下他的手，神采奕奕地问。
    “想！”狠哥回击了他的手一下，“我也想一展身手，让共工们知道我们族人的厉害！可是……我总不希望事端是由我们挑起来的……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在地面上的种类心目中，共工有很好的声誉，我怕由我们先开始挑衅的话，会影响族人在地面上那些种族心目中的声誉。”
    “不可能，共工种族怎么可能在其他种类心目中有好的声誉，你太多心了！谁告诉你的！”伯偁不屑地大笑起来。
    “人类，人类告诉我的。”狠哥忧虑地皱着眉头，指着透过树隙可以看到的那个小村庄，“那里的人类，他们在和共工做交易，他们说喜欢共工，也喜欢我们族人，所以不想牵扯到我们两族的纠纷中。”
    “那个村子？”魑魅指着那个村庄结结巴巴地说，“他们，他们也在跟我们交易，他们，我们，我跟父皇的商队去过一次……”
    “我知道，”狠哥双手托着腮说，“我常在这里看着他们，知道他们很多事。”
    “哼，这些人类竟然在和我们商队交易时，还同时和共工交易！我要回去告诉长辈！卑鄙！”伯偁气得大叫。
    “其实长辈们都知道。”狠哥拉住伯偁。
    “什么？”魑魅又着急又不理解地抓着狠哥摇晃起来，“为什么这样！那些人类，他们……”
    “他们在我们族人面前，从来不提共工的事，对不对？同样的，我想他们在共工面前，一定也从来不提我们的事。长辈们也都明白，共工一定也明白，就好象一个惯例一样……魑魅，我一直想不通，我们和共工之间的恩怨，在人类他们眼中是不是很可笑？”
    “怎么会……他们不会分辨是非吗？”
    “是非……”这才是狠哥最想不通的地方，“族人和共工的争斗，在第三者眼中究竟谁是谁非呢……”
    三位皇子站在那里，一时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想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傲儿，你要牢牢地跟紧你爹知道吗？”丽娘在给狠哥整理着铠甲时再三叮嘱。
    “知道，知道，”狠哥有些不耐烦地回答，“娘您放心，我会带共工的头回来给您的。”
    “我要的是你好好的把自己带回来！”
    “娘，我知道了。”
    “孩子他爹，儿子就交给你了，如果他少一根头发，回来我跟你拼命！”丽娘说着开始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