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找个好人家,我好放心赶路。”慕容睿轻描淡写地说,自顾自地吃着牛肉。
“咚!”
小涵手中的碗脱手,掉到地上,还好离地面不高,又是沙地,所以才没碎掉。
慕容睿知道小涵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帮小涵把碗捡起来,叹了口气,说:“我此次南下雁门关,入关之后,不会再回来了。”
“我要跟你走!”小涵眼中闪着泪水,抓着慕容睿的衣袖,说。
“走走走,走个屁啊!”慕容睿甩开小涵的衣袖,骂道,“你知道我去干嘛吗?搞不好我自己命都丢了,我要去做的事,如果不成功,就是死,就算成功了,我也要逃亡一辈子你知道吗?”
“我不管,我就算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小涵扑到慕容睿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我和你认识不过三天——”
“就算三天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小涵嘶声尖厉地哭喊道。
“呃……好吧,其实我也舍不得你。”慕容睿摸着小涵的头,笑着说。
小涵抬起头,惊喜地看着慕容睿和煦的笑脸,问:“真的吗?”
“嗯。”慕容睿笑着点点头。
小涵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能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吗?你脸上一直脏脏的,我都看不清呢,而且……听说漠北剑圣……很帅……”小涵面红心跳,低下头去。
慕容睿突然指着天边,惊异地说道:“那是什么?”
小涵抬起头,看向慕容睿指的方向,慕容睿突然伸出手去,在小涵后颈捏了一下,小涵“呃”的一声,晕了过去。
慕容睿赶紧把昏过去的小涵扛起来,放到骆驼背上,然后看着那一锅牛肉,叹气道:“真浪费。”
慕容睿骑上骆驼,带着小涵前往在这个夜晚里灯火通明的土木堡。
……
土木堡是漠南最大的客栈,客商往来,几乎都会在此驻足,慕容睿牵着着骆驼,来到土木堡的大院门口,说是大院,其实俨然如一座城堡一般。
一座巨大的圆柱形建筑直插云霄,橙黄色的灯火映衬在窗纸上,边缘的瓦片上挂着过年时剩下的灯笼,积满了灰尘。
慕容睿牵着骆驼进去,果然这里非常繁华,到处都是各种商人的摊位,货物什么的,就算是晚上,也不见得萧条。
慕容睿牵着骆驼,经过一个笼子,突然骆驼受惊要想跑开,被慕容睿死死抓住。
原来那笼子里有一只身形庞大的白色大老虎,正冲着慕容睿呲牙咧嘴。
“乖一点!”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拍了拍笼子,白色大老虎马上安静下来。
慕容睿看了他一眼,牵着骆驼打算继续走,突然,那个男子叫住了他。
“嘿,小兄弟,那个女孩子你卖吗?”中年男子叫住了慕容睿。
慕容睿转过半张脸,冷冷地说道:“一千钱,我就卖给你。”
“好的。”
慕容睿牵着骆驼走过去,白色大老虎饶有兴致地靠近笼子的缝,嗅着慕容睿身上的气味,一个小少年呵斥着老虎,也顺便闻了闻慕容睿的气味。
“对她好点,不要让她受苦,”慕容睿低声狠声说道,“如果被我知道你欺负她的话,我就杀了你。”
“知道的小兄弟。”中年男子拿出一千钱的钱袋,交给慕容睿。
慕容睿牵着骆驼,走出了土木堡。
中年男子看着慕容睿走远,立马把小涵放到装着笼子的车上,然后推着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那个少年嗅着小涵身上的味道,说:“那个男的,身上有血味,还有……牛肉味……”
“这不是重点,那家伙不会内家功夫,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天赋。”中年男子说道,“一千钱,算我们占了个大便宜,给她取名叫苏婉,我们回洛阳去。”
“带她回颍川门,最多一年,她是个奇才。”那个少年说道。
……
慕容睿骑着骆驼,来到一处高地上,借着月色看着南面雄伟的长城,虽然这距离肉眼可见,可其实至少要走三天才能到。
慕容睿把骆驼绑在一棵枯死的胡杨树上,然后找个背风的地方,睡下去了。
……
三天以后,雁门关。
慕容睿站在关卡不远处,看着雁门关门口突然设卡,所有从塞外进入关内的人,都要出示身份,否则一律不准出入。
慕容睿把骆驼放掉,还它自由,然后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你!出示身份!”一个士兵冲着慕容睿喊道。
“大人……”慕容睿一下子摔倒在地,仿佛是遭受了无数苦难之后看到希望如释重负才倒下的样子。
“我好不容易才从马匪那里逃跑,腿也瘸了,救救我吧……”慕容睿穿的衣服破烂不堪,头发又长又脏,都是尘土还黏在一起,脸上也都是土,看起来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马匪?来人!救他!”士兵喊道,马上就来了几个士兵把慕容睿带进关里。
“北燕的士兵都是好人呐。”
“是啊是啊。”
周围的百姓们看见士兵“救了”慕容睿,都拍手称赞道。
那几个士兵给慕容睿喝了水,慕容睿说肚子饿,那几个士兵去给慕容睿准备吃的时候,慕容睿趁机逃跑了。
慕容睿没有身份,在雁门关不能久留,甚至连客栈的柴房都睡不了,只得离开雁门关,继续南下。
慕容睿离开雁门关,再往东,就是一处山谷,是辽东郡和北平交界的地方。
慕容睿思考良久,他不知道要不要进山,他在漠北早已听说辽东郡从四皇子齐王姜平起兵反叛以后,这边就一直不太太平。
辽东郡的山海关太守殷豫章原本是辽东重臣,却在姜成平叛齐王的战争结束以后自愿要求调往北平,而后不久,殷豫章就不知为何,弃官而去,纠结了一群散兵游勇,在北平附近为非作歹。
权衡许久,慕容睿最后决定进山,他想,他应该不会那么倒霉。
时值初春,天气渐渐变热了,
慕容睿一走进山谷里,他的踪影立马就被人注意到了。
一个趴在地上的魏国士兵看着慕容睿,低声问旁边的同僚道:“他看着不像殷豫章的人。”
“管他呢,这附近的人都知道这边打仗了,谁还会过来,肯定是那群土匪的斥候。”
“他要进包围圈了!”
“一定是来救殷豫章的,抓起来再说!”
“呜——”
林间吹响了号角。
慕容睿一惊,看向周围。
“举起手来!”
慕容睿站在树林里,周围都是魏国的士兵,足有数百人,都端着长枪指着他,数量众多。
慕容睿无奈,举起了双手。
“砰!”
慕容睿脑后被人用枪砸了一下,晕了过去。
“把他绑起来!”一个魏军指挥官喊道,“和殷豫章一起,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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