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斌徐哲》第335章 阴谋再生！

    时光荏苒，太子再一次来我府上，已然是一个月之后了，他平日里因为要避嫌，所以不怎么大咧咧地来我府上，这次是专门因送各部的季度临检的公事才到家里来。我自然也要利用这个机会，款待他一番。
    只是一个小小的家宴，除了岳父相陪，还有家里的几名食客，此时也自然少不了歌舞尽兴了。但太子貌似有心事一般，不住地左瞧右看。一开始我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等上菜上到白玉珍珠翡翠汤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常钰。
    太子是在寻找常钰吗？
    但见那次在街上，太子第一次碰到常钰，似乎脸上就有一种特别的表情。难道太子看上了常钰？
    这个事儿，呵呵，还真是有意思。
    我得先扫听扫听太子的意向再说。
    按说，这个场合，家里的亲戚是不能出头露面的，况且，常钰还是表妹，更不能出现在这种正式场合了。尽管这是家宴而已，但太子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
    我有意无意地提到自己表妹，说她家里如何如何不幸，说到她时候，又是如何如何人品好，况且我也算是没说假话，常钰家庭不幸，人品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和相处，也是不错的。太子果然听得认真，忍不住叹气，又低声对我道：“按说娶太子妃这件事，总是让我头疼。本来，这件事不该我在这个场合下说。”
    “但是，唉，你大概也听说了。那个未来的太子妃是和亲王的女儿，算起来，他还是我的远房舅舅，但圣上喜欢，非要让我娶她。我几次都推脱了，你说，娶不到自己心爱的人，这样的娶来又有什么意思。”
    我听了，大概是有这么个意向了。心里不禁真的有了这个念头：难道真的让常钰跟了太子？
    按说，常钰这样一个身份的人，是不可能当上什么太子妃的，连侧室都不可能。
    能够进得太子府里的人，几乎是非王爵家庭进不得。但是喜欢这个事儿，却并非是用身份地位来衡量的。
    再说，以后太子真的登上了皇位，那定谁当妃子，当什么的，这个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既然太子有这个意思，我再故意装不知道，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记得秦始皇的爸爸异人跟吕不韦就有过这么一段故事，异人作为在赵国的人质，当时落魄的不行，后来被吕不韦从赵国京城找到，并承诺扶持他当政，异人却在一次吃酒时看上了吕不韦的歌姬，并横刀夺爱。
    最后，这个歌姬真的就成了皇后，而且还是实打实的是秦始皇的亲生母亲。
    常钰虽然没什么希望当什么太子妃，但是如果两个人互相有意思，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又有何不可？
    想到这里，我已然有了主意。等喝完酒，撤了酒席，我约着太子去了书房，并让常钰过来献茶。那太子一见常钰，果然一下变了脸色，开始微微有些激动。常钰知道这人是太子，也免不了多看了几眼。
    我一一看在心里。等太子走后，我直截了当的说太子已经看上她了，问她愿意不愿意去太子府上，但不可能是太子妃，或者可能连个名分都没有。
    常钰一开始不说话，后来我把话挑明了，意思就是让她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
    常钰终于蹲下给我行了大礼，说道：“太子一表人才，恐贱妾配不上太子，但如若太子有这份情谊，我愿意去太子府上，从此以后，甭管是当牛做马，贱妾都无怨无悔，只是从此以后，无从报答恩公对我的救命与收留之恩。”
    我笑道：“只要你们两个互相有感情，我就算是促成了一段好事。而且，你去了太子府，唉，算了不多说了，全看个人造化吧。”
    过了半个月，太子忽然奏请了太后，要娶常钰为侧室，请她定夺，太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太后居然答应了。
    这下我却是大出意外。后来虽然没亲自去问太子，但是这个事儿，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太过出格的地方，既然我这边是从二品，还是二等伯爵，二等威武大将军，虽然都是二，但是从朝堂的各种待遇上来看，并不比那些什么亲王要低多少。
    有些亲王，圣上连一年也见不了一次面，白挂着一个亲王的帽子，其实也不怎么吃香，哪儿跟得上我这样一个当朝还算红的大红人儿呢？以我夫人表妹的身份嫁过去，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高攀。
    就这样，一个月后，常钰果然以侧室的身份被迎娶进了太子府上。只不过在此之前，我对常钰的身份颇是费了一番脑筋，把她的所有履历全部编造了一遍。
    并且到了地方上，跟人疏通了关系，所有的东西都弄的有模有样，吩咐常钰，以后的身份，就断然是如玉的表妹无疑，不可说错一个字，不然的话，太子要是知道了实情，知道自己娶了一个土匪的妹妹，那还不疯了？以后万一当了皇上，还不把我满家立刻都咔嚓咔嚓了？
    此事万万大意不得。
    又过了两个月，朝廷有关于废立太子的事情似乎也消停了，根据我的观察，好像这股暗流已然下去了。但是，从太子脸上的表情看，他却依然忧心忡忡。身为一个站队人，所以，在暗地里，我也一直在警惕和谋划这件事情。
    该来的还是会来，一天晚上，一个中年人晚上跑到府上来，指明了要见我。
    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让家臣把他引到内室来。刚一进屋，那人把脸一抹，满脸的胡子也没了，再一瞧，那人却不是太子是谁？
    我急忙问道：“太子，怎么是你？干嘛要做如此装扮，派一个人过来不就完了？”
    太子说道：“不是。你听我说。有些事情必须要跟你亲自商量，我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们都在外面。兄弟，事情紧急了，我刚刚听到夏太监的口风，现在皇后那边正在联合几个外戚，在给圣上施加影响，看来，这场换太子的行动已经切实开始了。”
    “太后的意思呢？太后知道了吗？”
    “太后？太后大概已经知道了，但是太后也没什么办法。你知道的，在宫里面，现在都是皇后说了算，皇后的几个哥哥，现在又在各个部门掌握大权，这个事情，他们早已经在布局了。”
    皇后那些外戚们我倒是早已经有所耳闻，他们都在要害部门担任要职，这些家伙们不动则已，动则一定会帮着皇后达到目的的。
    关键是我们力量太小。朝廷内部现在对太子的事情也是有所站队，但是朝堂上一帮老狐狸们只是跟随圣上的意思，圣上要换太子，他们自然要听从。
    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个事儿，但结论是：这个事情不太好办。而且，皇后那些外戚们现在布局很深，在外面飞扬跋扈，侵占人良田，四处更换自己的心腹，大臣们长期以来也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圣上则是丝毫也一直在默认他们这么干。怪就只怪太子后知后觉，这件事已然有些晚了。看来，这个换太子的事情，真的是要实行了吗？
    “怎么办，兄台？我们该怎么办？”
    我对太子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化了妆跑到府上来，跟我商量，就凭这份情谊和信任，就不能袖手旁观。
    这个事情不光是太子没有足够的力量，而且我这边也算是势单力薄，我一个小小的从二品官员，在朝堂里无论从哪方面都是排不上辈分，仅仅依靠我们两个是没用的。
    忽然想起了大将军，于是问太子道：“你没考虑一下大将军那边？有没有去过？”
    “考虑过，但是大将军不愿意卷入宫廷斗争，所以，他也不过问这件事，自从上次班师回朝以后，他现在一直就称病在家，不再上朝了。”
    大将军在家里闲赋，这个事儿我倒是知道一点。但我想，大概这也是大将军自己对上次的军事行动是有愧疚的，所以，才躲在家里不愿意出来。至于是不是真的生病，这个却是没人知道。
    我来回踱着步，一边说道：“现在，大将军的态度非常重要，即便他不上朝，但是，大将军在军队当中威望极高，朝廷内部再无第二个人，所以，现在必须要争取大将军才行。”
    太子为难地道：“可是，过去那么长时间，我一直想和大将军保持联系，但大将军一直对这件事保持很大的距离，他不肯跟我接触呀。这可怎么办？”
    我说道：“不行，咱们事不宜迟，必须要去一趟大将军那里。”
    “去大将军那里？”
    我点点头，说道：“大将军其实和皇后那边一直有矛盾，虽然矛盾没有公开化，但是私底下却是有一些争斗的。”
    “上次我去调节大将军家里和皇后亲戚之间的事情，就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其实也不只是上次我调节的那些事情，根据我知道的一些情况，大将军的儿子，现在在兵部，其实也是和皇后的外戚是有矛盾的。”
    “只不过，大概大将军儿子被吩咐过，不得跟皇后外戚有所冲突，所以，他也在兵部行事非常小心。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件事，大将军恐怕心里面也是有所芥蒂，咱们要跟大将军表明态度才行。争取了他，咱们的胜算也算是有一些把握了。”
    “要是你来判断，我们有多大把握？”
    我摇头道：“太子，咱们现在算一下，现在有多少筹码在手上？你现在除了我，还有谁？”
    太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几个亲王，然后还有吏部的两位侍郎，还有一些外围之类的。
    我听了摇头，说：“这些人都不怎么管用，像是你说的那些亲王之类的，在圣上那里根本就递不上话。既然圣上有了换太子的意思，他们的所谓意见，也就成了废话。你知道吗？根据我的推算，先前，之所以风言风语地放出风声来，说是要换太子，你想想，这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
    “太子，你有没有亲耳听圣上说要换太子。”
    “这个倒是没有，只是圣上对我弟弟喜爱无加是肯定的，至于换太子这件事，都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
    “那人就很多了，有宫内的黄总管，有太后，有户部侍郎什么的，而且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想想，早在两年前，这件事已经开始有风言风语了。”
    我点头说道：“有人在谋划这件事，但是，我们似乎一直在蒙在鼓里。”
    “谋划？”
    “先放出风声来，然后给大家形成既有印象，然后让大伙儿心里面转弯，进而，不管是圣上亲自颁布谕旨，还是有人逼宫，都会在心里面造成既定事实。这就是放风的最主要理由。”
    “兄弟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唉，这也是我才不久得出的结论。”
    “那我们该怎么办？”
    “咱们一步步来。太子，你今天跑出来，到我这里，尽管化了妆，但是却是极为危险，以后这样的事情万万不可再做，我们保持联系，以后就用信鸽就好了。”
    “有什么事情，我会到你家里面去，也是化妆，但是我去的话就会引起的注意比较小，而你来，则动静太大。或许，让常钰回来借口探亲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太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