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才这个东西不是说你会说话就行了,得你会说话才行。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绕口令一样,其实却绝对是真理来的。
俗话说,十个能说的说不过一个胡说的。很多时候我们无法给口才这个事情一个完整合理的定义。但是姜斌却绝对算得上一个语言天才。
姜斌一开口,徐哲就乐了。因为自己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为什么自己一直觉得自己说不过沈志昌他们,就关键的一点就是主动和被动的关系。
沈志昌一直在拿自己等人想要带走高远的事情作为出发点辩驳自己,所以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该不该带走高远。这个问题会一直纠缠下去,根本得不到解决。这样拖下去之后,人家全真教不怕,反正在自己家里呢。可是徐哲他们等不住,总不能为了带走高远要一辈子留在这全真教吧。
可是姜斌一张嘴,就将问题改变了。你说的都对我们都承认,但是你现在告诉我你们全真教有什么理由借口留下高远。只是一个问题,就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不仅是徐哲,就连苏婵和丁薇还有云英都十分意外的看着姜斌。仿佛不认识一般,真的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还有这么强大的技能,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而全真教一面也是很震惊,想不到对方里面这个不懂法术的胖子,居然是一个谈判高手。只是一个问题就转移的风口,让主动权到了徐哲他们的手里。而且自己还不能不回答,因为只要一不回答,活着拐弯抹角的答非所问,那么对方都会将道理牢牢的占住,自己现在已经很被动了,如果再那样,那么一定要让他们把高远带走了就。
“这个。”沈志昌沉吟了一下,说道:“高远在我们终南山养伤期间被抓住,地点就在我们终南山,当然要让我们处置。而且我们全真教作为北方道教的领袖,自然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所以将高远留下是最明智也是最合适的选择。”
“呵呵,那要是照你这么说。这终南山上什么都是你们的呗?你咋不上天呢?”姜斌笑着说道:“开个玩笑,沈道长咱们也是老熟人了,虽然没有说过话,但是都见过面,不要这么拘谨吗?好不好。”
“姜施主我自然是记得的。当然不会在意你的玩笑之言。”沈志昌不知道姜斌打算怎么做,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这个胖子没憋好屁,还是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才是真的。想到这里,急忙说道:“既然姜施主也说不出来什么了,那么就听我们的,将高远留在这里就好了。还请各位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平的交代。”
沈志昌的这一手不可谓不高明,但是却没用,因为他面对的是姜斌这个家伙。其实一开始姜斌的话就是要对方着急,只要沈志昌急着想要解决这件事情,那么一定会快速说话,抢主动权。而自己只要稍稍的做一点退步,然后给他一个笑容,对方一定会对自己展开攻击,想要一举拿下。然后自己的机会就到了。
“交代,呵呵,你怎么给一个公平的交代?”姜斌的语气突然变了,愤怒的说道:“你有没有被高远变成灵奴,生死都不由自己做主,整个人生不如死。你体会过吗?”
猛然间姜斌整个人的气势恢宏,连沈志昌也觉得有些抵抗不住,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说道:“你想干嘛。你想说什么。”
曾经有个演员说过一句话,就是:“如果有人对你的遭遇毫不知情就劝你要大度,这种人你离他远一点,因为老天要打雷劈死他的时候容易连累到你。”
一个人永远无法理解别人的痛楚。不要说差不多那种话,你不是他就无法体会他的世界,他的感受,这是一定之规,谁也无法改变。
姜斌车热打铁,走到了丁薇的身边,用别人都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就转身对着沈志昌说道:“我的这位朋友,叫做丁薇。他受过这种苦。你们知道吗?”
丁薇自然知道这是姜斌的手段,但是还是觉得心中不舒服,可是也知道这也是为了帮助自己,丁薇只好配合。
“你知道她之前是高远的女朋友吗?”姜斌看着沈志昌大声的喊道:“你知道被自己心爱的人出卖,甚至奴役的那种痛苦吗?那种天天的煎熬,被生不如死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连死都做不了住的感觉,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吗?你凭什么觉得您能给他一个交代。你告诉我。你说啊!”
姜斌说道动情处,声泪俱下,眼神中快要瞪出血来的样子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不要说是沈志昌,就是真云子都觉得十分动容。
“这个,我是觉得。我们一定会。”沈志昌彻底被打乱了节奏,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问题。而姜斌自然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让他缓过劲来。
“你想说什么?”姜斌冷笑着说道:“说你们一定会严惩凶手,你们能怎么严惩,无非给他一死而已,还能如何。可是这样之后呢,你们的声望名誉是有了。那她的呢?”
“他将一辈子活在自己的痛苦回忆中,你们忍心吗?你们做得出来这种事情吗?你们要是这样做了,就是高远的帮凶。还修什么道成什么仙。”
姜斌的这一番话,说的可谓之诛心到了极点。重阳宫内外所有底子都听到了姜斌的话。相比之下,沈志昌那种堂而皇之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比。人都是感性动物,习惯性的同情弱者。丁薇本来就是一直走不过这道关去,这时候被姜斌说出来,更是忍不住的泣不成声,哭的死去活来的。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软了。
所以虽然姜斌的话有些过分,但是还是没人出来说别的,指责什么。就包括沈志昌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想法做法真的错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姜斌。
姜斌看到时机成熟了,成不成功,就是这最后一下了。赶紧对着真云子跪了下来。姜斌也是哭着说道:“掌教真人,我知道你是世外高人,我请你看在丁薇的遭遇的份上,让我们带走高远吧。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振振声威的事情。但给我们却能够让两个有那么痛苦悲惨经历的人重新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你不觉得这是最大的功德吗?难道在你们的眼里只有声望,就没有别人的生活和未来吗?”
将军,最后一招,堪称完美。真云子心中也十分动容。真云子本来就是一个感性的人,所以才会不顾世俗礼教和白道人成为朋友。虽然最后的结果不好,但是不能否定真云子的想法和内心性格。
当听到姜斌最后的每一次发问的时候,真云子的内心都是颤抖的。真云子真的觉得自己以前很多事情错了。自己太在意身外之物了。却忘记在意最重要的生灵。王重阳当初建立全真教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泽被苍生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几百年时间却一直都把心思花在了俗物上。真云子想不到,自己几百岁的人了,居然让一个二十几岁的小胖子给教育了。
“姜先生说得有理。是我们全真教太执着了。”真云子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将高远交给你们。就算是我们及一桩功德吧。”
真云子笑的很洒脱,和之前很不一样。沈志昌意外地发现,真云子好像比之前更加强大了。姜斌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到,自己的几句话居然让真云子又提升了一个境界打下了最重要的基础。
真云子已经发话了,别人也就不能再多说什么了。毕竟真云子是掌教真人,自然是一言九鼎。他的话就是全真教的态度。
林志伟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高远带来了,交给了云英。真云子想要留着几个人多呆几天,尤其是姜斌。真云子觉得姜斌很有道心,想要收为关门弟子,传授衣钵。因为他觉得姜斌是一个有良心,悲天悯人的一个人。心性这么好,自然是好材料。
但是姜斌还要和黎芯结婚呢。自然不会去做道士了。之所以只能婉言拒绝了。真云子也不勉强,让人送几个人下山。
“这次全亏了姜斌啊。要不然我们没有这么顺利就将高远带走。”云英笑着说道:“真没有想到啊,小胖子,你居然还挺厉害的。”
“那是自然啊。”黎芯挽住了姜斌的胳膊,嘚瑟的说道:“我们家姜斌其实一直都很厉害,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
“低调低调啊。”姜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对着丁薇说道:“不好意思啊,丁薇。刚才的情况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才那样说。你别生气啊。”
“怎么会呢?”丁薇笑着说道:“其实我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连走出阴影的机会都没有。谢谢你。”
说着丁薇就给姜斌鞠了一躬,弄得姜斌顿时手足无措的。苏婵过来扶起了丁薇,笑着对她说道:“你啊,就别这么客气了。大家都是朋友,相互帮忙是应该的。这次让姜斌出了这么大风头,已经够给面子了。不用谢啦。”说着就拉着丁薇往前走去。
“虽然明知道她是在帮我结为,但是我还是觉得很蛋疼为什么?”姜斌哭笑不得的看着徐哲,说道:“你以后管管苏婵,这样下去很容易没有朋友的。我还是比较喜欢别人崇拜我感激我,这样很有成就感。”
“感谢你大爷,赶紧走。晚了就赶不上飞机了。”徐哲笑骂一句也走了。姜斌带着黎芯和云英一起跟了上来。
去机场之前,苏婵还是先给苏明远一个电话。说明情况,高远已经被抓住了,现在需要一道批文,让飞机给自己专门的仓位,带高远这个重要犯人回去。
苏明远的效率很高,半个小时后,就有专门的警察带着批文来了,说是渭南这边的警察,配合几个人一起进入机场,找到专属的机舱。
飞机终于起飞了,徐哲的心却还是不能平静。不知道为什么,徐哲总觉得这个事情还没有完。好像就是为了印证徐哲的想法一样,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徐哲几个人惊恐的看了过去。发现一个只有一只胳膊的老道士站在对面。
“嘿嘿,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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