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的A市,车水马龙中产生的噪音,被玻璃挡在窗外,安静得红酒沿着杯沿旋转的声音,都能传入耳中的办公室里,刚刚开完会的殷子琛,周身还带着适才的冷然,喝了一半的酒瓶,折射出霓虹灯的光线。
昏暗的空间里,殷子琛如刀削的五官依旧突显,眼睛望着的方向,是地图上C国的所在位置,靠在玻璃门上的身影现出形单影只的落寞,口袋里还未黑下去的屏幕,显示的界面清楚的写着白柯寒的名字。
而拨通电话的时间不足两秒便被挂断,算着时差,C国正处于凌晨时分,白柯寒应该还在梦乡里,可是一天都没有联系,早已消磨完殷子琛的耐心,令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白柯寒的所有消息。
红酒的苦涩在殷子琛的唇齿间发酵,压下心头的感伤,在看到门缝里有人影晃动后,殷子琛放下了手中的高脚杯,在程恬静的面容闯入视线,皱眉说道:“不请自来的女人,最让人厌恶,慢走不送。”
自动忽视掉殷子琛不欢迎的面部表情,眉开眼笑的程恬静将拎着的餐盒放置在殷子琛面前,又自顾自的打开盖子,没多久整个办公室里就充满了饭菜的香味,同时隐隐还有程恬静遗落在空气中的香水味。
举起筷子递给殷子琛,程恬静十分委屈的说道:“子琛这次你就误会我了,难道我哥没告诉你吗,对于你和白小姐结婚的事,我们兄妹俩是持祝福态度的,你又何必对我冷言冷语的,我们恢复到从前的状态不好吗?”
等了许久殷子琛也没有要接筷子的想法,程恬静只好尴尬的笑起来,将筷子放在殷子琛面前的餐桌上,收回手的程恬静瞄了眼殷子琛的空咖啡杯,又熟稔的为他泡好新的咖啡。
咖啡的香味丝丝缕缕的卷入殷子琛的鼻腔,舌尖的苦涩记忆又重新扑面而来,伸手随意的撩拨着头发,增添了凌乱美的定义,殷子琛出声说道:“恢复到从前的状态,然后被你的表象所欺骗,让寒寒任你欺负?”
听出殷子琛言语间浓重的冷嘲热讽,感到心口抽痛的程恬静,咬唇忍下去,帮殷子琛整理文件的手停靠在白柯寒的小说书上,没等程恬静翻开第一页,就被殷子琛大力的一把抢过去。
撇了撇嘴,眉眼低垂的程恬静,在殷子琛无情的撞击下,脚步踉跄了几下,说道:“我承认,以前在很多事情中,我都对白小姐心怀不满,所以有些针对她,但子琛你也不能自欺欺人,被爱情蒙蔽了眼睛,毕竟白小姐从不是省油的灯。”
参杂了各种各样气味的办公室里,使得殷子琛的性情更加浮躁,握着电话的手,重新点亮通讯录,看着才过去半小时的时间,殷子琛艰难的等待着天明。
一脸讥笑的殷子琛,如获至宝的放好小说书,斜斜得看了程恬静一眼,语调都夹带喜悦的说道:“我还挺庆幸她不是省油的灯,不然再被你赶出了我的视线,现在又怎么有机会,让我为她举报一场盛大的婚礼。”
被堵得哑口无言的程恬静,放置在身体两侧的手,不断的握紧拳头,若掌心有只蚂蚁,结局肯定是粉身碎骨,牙齿咬合的没有一丝缝隙,学会了隐藏住喜怒,收拾好面部表情后,鼓起勇气继续面对冷若寒霜的殷子琛。
看着殷子琛,就好像在看着曾经固执的她,胸腔中的火焰还残留着些许火星,程恬静语气怅然的说道:“子琛,你到底是智商下线,还是真的被那个妖女蛊惑,她出身于什么样的家庭,你不会不知道。”
被程恬静打扰到连喝酒的想法都烟消云散的殷子琛,将杯中残余的红酒倒入垃圾桶里,暴力的扯动着欲将他勒到窒息的领带,脖颈重获自由后,释放了殷子琛的野性,整个人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在妖女二字落下后,殷子琛手背的青筋突突直跳,包括殷子琛的太阳穴似被穿透了,凌然的说道:“知道又如何,像你这样的人才需要看父母,而寒寒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秉性比起你们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来说,招人喜欢的多。”
随手将自作多情的晚餐和咖啡丢进垃圾桶里,被凌迟的遍体鳞伤的程恬静,指甲最终取得胜利,掐入了她的掌心,眨眼间浸透出几抹夺目的色彩。
“你想执迷不悟,随便你,反正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看清她的真面目,重新回到我身边。”不知从哪获得自信的程恬静,站累了后,大大方方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玩弄着指甲说道。
越发觉得空气被污染的殷子琛,用手阻挡着程恬静身上那浓烈到他无法睁开眼睛香水味,转身打开一扇窗户,任由春夜里的凉风,吹散了他混乱的思绪。
听出程恬静不会善罢甘休的潜在意思,感到好笑的殷子琛,目光闪动着寒光,径直程恬静的瞳孔,告知道:“我看痴心妄想的人是你才对,若不是寒寒心地善良,我连邀请函都不会发给你。”
在血液的流失中,脸色苍白一片的程恬静,披头散发的模样,就像刚爬出电视机的女鬼,想起桌面上林清明亲自送来的邀请函,程恬静呼吸一滞,再也藏不住的阴毒,从眼眶奔涌而出。
不屑的冷哼一声,这次不用殷子琛驱赶,程恬静也深感到继续待下去,会被伤的千疮百孔,握紧口袋里的手机,亮起的屏幕,显示的是一个录音文件,录制时间是许久以前。
努力保持着语调中的冷静,随着黑屏,手机总算回归到无人的角落里,程恬静声带沙哑的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会将那些证据砸在你脸上,让你知道她白柯寒到底是怎样的人。”
“你又想做什么,我劝你藏好你那些勾心斗角,若想继续你的小聪明,就等着一追悔终生。”挡住抬步就走的程恬静,在灯光中如同降临人间,救苦救难的谪仙,殷子琛眼神幽深似寒潭,盯着程恬静说道。
面对人高马大的殷子琛,只能选择仰视的程恬静,气势瞬间被殷子琛的强势吞噬的一干二净,连程恬静预先想好的退路,都彻底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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