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的太阳,如同一个在不断燃烧的火球,烘烤着大地上的所有事物,包括那些在冬季寒冷到可以冻结人心的水泥建筑物,不一会儿热出汗水的程恬静们,在院长收拾好伤感的情绪后,得以在院长简陋的办公室里坐下休息。
眼泛泪花的院长,瘫软的坐在座椅里,一名义工将一杯温水递给院长后,便知趣的选择了离开,腾出空间来给程恬静和院长,而程恬静带来的保镖,则如同一尊门神,一动不动的站立在门口,挡住了欲往里窥探的孩子们。
简略又擅自改编的将白柯婷与殷子琛六年前交往,后来又与白柯寒在一起的故事告知院长,有意的引导了院长理解能力的程恬静,藏住眼里的算计,说道:“说来白柯寒这六年里也算是吃尽了苦头,既要帮忙照顾柯婷的孩子,又要……”
没等程恬静将话说完,院长就愤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程恬静瑟缩了一下,而用尽全力的院长,除了满腔的怒火支撑着她,本身已经没有了力,眼里的火光似能融化冰川。
喘着粗气的院长,不时拍抚着胸膛说道:“她和她姐姐比起来,哪里算得上苦,读书的人是她,有好吃的好穿的也是她,就连男朋友都要和她姐姐抢,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她最好别来见我,否则我定要拖她到婷婷坟前赎罪。”
看着被她故意曲解为白柯寒从白柯婷身边抢走了殷子琛,并且白柯婷为了生下殷子琛的孩子,难产死亡的故事引导的院长,程恬静眼里的兴高采烈,简直堪比大仇得报的心情。
“院长你消消气,柯寒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从她如同对待亲生儿子般,对待柯婷的孩子,就知道她心存善良,你别怪她,毕竟她和柯婷都太苦了,见有机会摆脱困境,自然会想方设法的争。”暗自添油加火的程恬静,目的不良的劝道。
没有在程恬静的劝解下缓和了情绪,反而越加怒不可揭的院长,脸色涨的通红,急促的呼吸杂乱无章,手指不断的颤抖着,强行撑起身体,去翻找着抽屉,直到拿出一瓶白色的药瓶,服用了药物才好些。
胸膛依旧剧烈起伏的院长,身体的重量,全部交由座椅后,反驳程恬静道:“她会如此做,还不是为了讨好那个男人,做样子而已,再加上对柯婷的愧疚感,说到苦,她远远不及柯婷吃过的苦的一半。”
因为是手忙脚乱中找出来的药瓶,被院长洒落了好几颗在桌面上,药瓶在滚动中也落入了地下,然后所有的药都逃跑出瓶口,院长又不得不起身半跪在地上捡药,掺杂着白头发的发顶,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动着。
本不想动弹的程恬静,看着滚到她脚边的黑色药丸,眉头不悦的皱起,眼神也变得凌厉,但在院长转向来拾捡她脚步的药丸后,连忙蹲下身去将那几颗药丸捡起递给院长,假装关心的问道:“院长身体不舒服吗?”
仔细的将药丸一颗颗放入瓶口,然后放回到抽屉里后,听到程恬静的问话,院长挥了挥手,开口说道:“心脏上的老毛病了,不碍事,你也别担心,生老病死,都是自个的命。”
捡药时不小心沾染到些许灰尘的程恬静,迫不及待的从手提包里抽出纸巾,在半天没有擦拭干净手指后,眼里的不喜呼之欲出,搜寻着水洗手的程恬静,环顾了仅有一张办公桌和书架的房间,目光最终落在院长为她泡制的茶水上。
看着程恬静将她珍藏在床底,一般不拿出来招待人,却毫不吝啬的招待了程恬静,可被程恬静毫不怜惜的用来洗手,令院长生出了一丝的不悦,但在对白柯寒的怒意比起来,微乎其微,也就被自动忽视。
“是啊,这孤儿院的孩子都太苦了,所以削尖了脑袋,往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跑,就算头破血流也不放弃。”听似感叹,实则暗讽的程恬静,趁势拉回话题继续说道:“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来到这里的原因,但是好像柯寒和柯婷来得很神秘。”
整理着桌面的院长,听到程恬静的话语,动作停顿了一下,目光恍惚的看向身后摆放着孤儿院历史的书架,双手撑在桌面站起身,布满老茧的指腹滑过一本本泛黄的日记本,然后抽出其中一本。
如同看着她的孩子般,目光温柔的院长,手指缓慢的划过每一个字,当触及到白柯寒和白柯婷的名字时,连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呼吸,都再次慌乱起来,说道:“不是神秘,而是她们是被人送来的。”
略感惊讶的程恬静,瞳孔微微的放大,在院长拿出日记本,余光就伴随着院长的动作而转动,同时和院长看到白柯寒们的名字时,差点就想伸手抢过来,惊觉会暴露才迫使程恬静收回了伸到半空中的手。
脚步微移往着院长身边凑的程恬静,有意无意的将目光落在日记本上,却因为有些字体模糊拼凑不出完整的信息而放弃,改为扶着院长在椅子上坐好,说道:“院长你别站着看,当心身体,孤儿院的孩子们,还要依靠着你呢!”
听着程恬静贴心的话语,落座的院长说不出的感动,顺其自然的将日记本放置在桌面后,再度慈爱的握住程恬静的手,大大方方的让程恬静与她一同阅读着那些年发生在孤儿院里,每个孩子为何来到这里的故事。
并没有发现在咬唇隐忍着甩开她手的程恬静,院长收回看着程恬静的目光,焦距在日记本和她之间,娓娓道出:“当年她们被送来孤儿院时,是因为他们的监护人已无能为力扶养她们,便哀求我留下了她们。”
“监护人,那她们的父母呢?”顷刻间就抓住关键所在的程恬静,面对即将被院长脱口而出的讯息,整个人都振奋起来,如同打了兴奋剂般,也不在意院长是否还握着她的手,眼里的光芒比阳光还要刺眼,激动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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