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明亮,好像太阳要冲破云层,却因云层太厚,无法突破出来,随着地面寒气的升腾,那片明亮很快又暗淡下去。
回到殷家老宅的殷父殷母,看着墙壁上的全家福发呆,坐车回家的程父程母,正打电话着急的寻找着程恬静,在飞机上的黄玫和白骏,进行着补眠,到达公司的殷子琛,喜笑颜开的来到办公室。
门前的盆栽早已尽数枯萎,干燥的泥土上,有一只蚂蚁在缝隙中穿梭,寻求生存的它,却被程恬静痛彻心扉的哭诉静到,四处乱窜,找不到回蚂蚁窝的方向。
额头在地板上砸得“嘭嘭”响,每一下都让程恬静感到头昏脑胀,但仍旧坚定的磕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愿意赎罪,只要你离开子琛,不管他爱不爱我,你离开他就好。”
没有丝毫阻止程恬静的想法,甚至白柯寒还感到好笑,坦然的替姐姐接受程恬静的磕头,蹲下身说道:“现在磕头认错,晚了,酒店里侮辱,酒吧里羞辱,甚至在殷子琛选择抛弃她后,你不还是没放过她,在她伤口上撒盐吗?”
随着白柯寒的话语,程恬静的脑海里浮现了白柯婷流落街头,被她威逼着离开A市的画面,额头沉重的抬不起来,贴合着冰凉的地面,渗入骨髓的冷意。
“想起来了是吗,知道你的心有多残忍,你的双手有多么肮脏了吗,在你每一次呼天喊地的说我配不上殷子琛时,你哪点配得上,你和殷子琛,包括失踪的徐向南,你们都有罪,我会一个一个的讨伐的。”白柯寒喃喃的说道。
看着满身戾气,就像从地狱里踏着血红彼岸花走来的白柯寒,程恬静恍惚的觉得,眼前人就是来找她讨债的白柯婷,害怕,惊恐,慌乱的情绪瞬间涌上程恬静的心头,搅碎了她最后一点体力,晕倒在白柯寒家门前。
楼道中没了程恬静的哭喊,顿时安静得诡异,见程恬静半天没反应,白柯寒便用拖鞋踢了踢程恬静的手臂,才发现程恬静已经昏迷,想关门不理会,但犹豫了会儿,还是搀扶起程恬静的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死在我家门口晦气。”
大洋彼端,阳光普照的沙滩边,坐在海景房边的程少海正在和助手交接着事项,处理着此次意外的后续事宜,波光粼粼的游泳池,折射着太阳光线,使得程少海不得不拿出墨镜遮挡。
发现远处有一对小情侣正在你追我赶的打闹,幻想的出现了大学里,被他抹了一脸奶油的白柯寒,一路追杀他到男生宿舍也没放过的画面,嘴角弧度上扬。
没等程少海在快乐的回忆中开心太久,手机铃声就响起来,看着是自家母亲的电话,语调轻快的说道:“喂,妈,听说A市下雪了,你们注意保暖。”
“少海,你妹妹被人打断了手指,要是忙完国外的事情,就赶紧回来。”听到程少海的话,程母觉得安定不少,斜睨着白柯寒,捂住电话听筒说道。
置身阳光下的程少海,似从程母的话语中感觉到了寒冷,睫毛轻颤,眉头拧结成锁,拿着电话的手都抖动了下,直起脊柱,墨镜滑落在他高挺的鼻尖,然后被内心焦躁的程少海丢弃在座椅里。
不安的扯了扯头发,程少海快速的走回房间,打开电脑,订购着最快回国的航班,问道:“怎么回事,谁打得她,报警了吗?”
不得不跟随着医生来到医院的白柯寒,与程母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的敌意,铺天盖地的弥漫在医院的走廊里,白柯寒自不会担忧程恬静死活,只是程家人一口咬定是她打伤的程恬静,要报警抓她。
无语的看着程母有如掩耳盗铃的打电话方式,白柯寒深感头疼,无心去应对警察,拿出手机给殷子琛发短信,又想着今天可能要很晚才回家,便又给今天带着白骏回来的黄玫发了条短信。
偷偷的瞪了眼白柯寒,程母走到拐角处,靠着墙壁说道:“具体情况你回来问你妹妹吧,我和你爸也有心无力,打她的又是子琛的女朋友,我怕警察来了,拿她也没办法,只能让你回家来给你妹妹做主。”
手指划动间,订好机票的程少海,将手机按下免提放在上衣口袋里,然后便开始打包东西,流畅的动作,只在触及到床头的首饰盒时停顿,小心翼翼的打开,目光忧伤的看着那条项链。
失神的程少海,是在程母的呼唤中,从往事的回忆中清醒过来,谨慎的将项链放回首饰盒,程少海继续手上的动作,回应程母道:“我已经订好了机票,估计今晚凌晨就能到医院,不过,你们确定是子琛哥女朋友打的?”
“人是在她家昏倒的,不是她打的还能是谁,现在我们程家和殷家的关系不同往日了,你也提防着点殷子琛。”再度压低声音,程母尖锐的语调变得沙哑,神色间都是凝重的说道。
眼角抽动,对于程母的提醒,程少海十分不解,这几日过于繁忙,除了春节给家里打了通祝福电话,程少海的消息都是闭塞的,此时心中的震惊,如同被人告知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般,感到诧异的同时,又难以接受。
收拾好所有东西的程少海,最后只是不以为意,无奈的耸了耸肩,拎着行李箱朝车库赶去,呼吸粗重的说道:“还是等我回来具体了解了情况再说,别因为一点误会,闹得两家人不开心。”
说完,程少海便挂断了电话,启动了车子,对于殷程两家会有隔阂,早在她知道殷子琛执意要娶那个女人时,就猜到了,明明是人家的私事,却要牵扯到两家的交情中,程少海忍不住扬起抹苦涩的笑容,仿佛也看到了他可悲的未来。
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程母整理了下衣服,昂首挺胸的从白柯寒面前走过,惹得白柯寒“扑哧”笑出声,顿时引起程家人的共愤,眼神刀光剑影的朝白柯寒射过来,而白柯高淡定的继续笑着,丝毫不将程家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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