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入发际线的红酒渍,在地心引力的吸引下,流过金董的五官,污染了他洁白的衣领,毁了他高级定制的西装,随意的抹掉脸上的红酒,高高在上的金董,此时无比的狼狈,怒火也是前所未有的高涨。
当冰凉的物体抵住白柯寒白皙的额头时,浓郁的杀气渗入白柯寒的肌肤,令她感到一丝害怕,瞳孔剧烈的晃动,脸上一片惊愕,在见到对方是孤身一人时,白柯寒还嘲笑过对方看清了她,坚定的以为自己可以应对。
可此时朝着她的枪口,无形的讽刺着她方才天真的想法,切割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连拳头都没有力气握起,这是继杨叔之后,白柯寒第二次感到绝望和无助。
揪住白柯寒的头发,将白柯寒清丽的面容拉到眼前,满意的欣赏一番后,金董评价道:“果然莺莺燕燕见多了,还是你这种小清新的令我眼前一亮。”
爱怜的揉了揉白柯寒毫无血色的脸颊,触感嫩滑,如同婴儿的皮肤,可惜还想得寸进尺时,白柯寒就偏头躲过去,手掌触碰到的,是白柯寒柔顺的发丝。
挽起一缕发丝,放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花香,不烈不燥,倒似冬雪覆盖下的傲梅,瞧过了白柯寒刚刚的目中无人,金董也不习惯白柯寒这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收回手枪说道:“带刺的玫瑰,总有方法采摘。”
在金董一将枪收起来,白柯寒急忙退后一步,被金董手掌摸过的脸庞,有一种被人泼了硫酸的感觉,竟白柯寒想用刀将它割离她的身体。
“你若是想让我放弃殷子琛,跟着你,就算我死,你也不会得偿所愿。”指甲深陷入掌心,靠疼痛支撑自己昂首挺胸,保持住警惕的白柯寒,表明态度道。
拿起酒桌上的抽纸,递到白柯寒面前,金董轻蔑的笑了笑,手指似不经意的划过放枪的位置,偏头抬眼的说道:“我还真期待在生死面前,白小姐也能固守底线,这红酒渍干了,可就不好擦,白小姐动手吧。”
看着对方手掌的位置,以及刚刚遍体生寒的感觉,扑面而来,白柯寒每一根寒毛竖起,肢体变得僵硬,牙齿用力过度,咬破了嘴皮,腥甜的味道令白柯寒皱起了眉头,手指颤抖的接过纸巾,即使感到作呕,还是伸向了金董的头部。
这边遭受着人生的羞辱,另一边的殷子琛,在加班熬夜忙完了工作后,坐在后车座里,由林清明送往机场,因为他对程家做得一些手脚,殷父殷母让他提前回家。
手掌握拳底在嘴边,眼里是明亮的手机屏幕,殷子琛在等待着白柯寒的电话,适才看到白柯寒未接电话的激动之情,被他压制住,可盯着半天再没动静的手机,殷子琛忍不住回拨回去,听见机械的语音告知关机后,殷子琛的脸色彻底冷下来。
“今天白柯寒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还在纠结于这通未接电话的殷子琛,眉眼低垂,眼神失焦,试探的对林清明问道,企图找出一点白柯寒希望他留下陪她和白骏的念头。
在脑海里细细回想了一遍白柯寒的行程,林清明回头告知道:“今天出版社有一个酒吧聚会,不过听说这次是金董出资举办的。”
殷子琛从不屑于和老顽固们打交道,但这个金董他倒有一丝印象,在庆功宴上曾明确的表示欣赏白柯寒,而从往日金董的生活作风,这份欣赏不知添加了多少肮脏的杂念。
在加上那天有人打电话私下邀请白柯寒的事件,殷子琛几乎可以断定这次的聚会,就是冲着白柯寒而举办的,眼里泛起肃杀,殷子琛命令道:“调头,去酒吧。”
近在眼前的机场,使得林清明想出声阻止,但感觉到殷子琛绞着的眉头,以及眼里的冰寒,也感到了事情的不寻常,一个急转弯,直奔酒吧。
帮金董擦拭完红酒渍,白柯寒也冷静下来,眉眼清淡,眼神疏离的在一旁落座,强硬的方式不敌,那她就换点温柔的方式,主动倒好一杯酒,双手奉上递给金董说道:“刚刚是我放肆了,在此给你赔罪。”
看着能屈能伸的白柯寒,金董眼里的玩味毫不掩饰,怜香惜玉的抬起白柯寒的下巴,发现白柯寒的嘴唇被她咬破,惊讶道:“白小姐是有自虐倾向吗,不过你要赔罪的话,这酒是不是该你喝。”
抿紧嘴唇,呼吸加粗,胸腔里的火焰,有毁天灭地的趋势,灯光在头顶不断的闪烁,但没有一束光能照进白柯寒漆黑一片的世界,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无法帮她抵御寒冷。
捏着红酒杯的手微微晃动,惊起涟漪,白柯寒眼里死寂,仰头将红酒饮尽,暗红色的酒液,沾染在白柯寒的唇边,有了令人迷离的诱惑,在金董没有做出任何实际行动前,白柯寒挪开说道:“酒已喝,罪已赔,我也该离开?。”
“嘭”,枪身与玻璃酒桌撞击的声音,阻止了白柯寒欲起身走人的举止,虽然性质不同,但是在这一刻白柯寒对六年前的姐姐所遭遇的一切,感同身受。
当她的坚强被现实打击成渣时,唯余着眼泪,是白柯寒坚持的城墙,拼命的眨眼,将头仰高,迫使泪水回到泪腺,白柯寒理了理头发,重新倒好一杯红酒递给金董说道:“看来金董还在生气,那我再敬你一杯。”
用枪托起白柯寒的下巴,睥睨的看着此时低声下气,毫无骨气的白柯寒,金董心里竟有一种征战沙场的感觉,解析道:“若不是那天殷总裁,当着大家的面贬低你,我也不敢对你有遐想,所以你何必坚持呢,跟我还不是一样。”
不得不承认,白柯寒在心里祈求过殷子琛会从天而降来救她,可在金董的话语下,白柯寒觉得自己可悲,原来每一次将她推入深渊的,都是殷子琛,即使她千辛万苦的爬出来,还是被推回去。
发现白柯寒有一滴眼泪凝在眼角,金董心疼的放下枪,动作轻柔的拿过白柯寒手里的红酒杯放下,用纸巾擦去白柯寒的泪水,搂着白柯寒的肩膀说道:“你又不是什么年轻不懂事的小姑娘,干嘛还相信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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