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价天鹅》第287章 神曲 第七节

    吴价吟道：“‘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出自宋朝苏轼的《临江仙》词。‘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出自宋，陈与义，也是《临江仙》词。后面这句用来形容我，倒是挺贴切的。”
    百灵嚷道：“饭也吃饱了，酒令也行过了，我要听吴大哥弹琴了。”好几人都道：“不对了，不对了，太难了。”
    雁公主道：“是啊，这一轮下来，只有芙蓉、燕燕和吴大哥没喝到酒，其余的全被罚了，这酒令不行也罢。”鹭鹭也道：“是啊，就请吴大哥快点弹琴吧。”芙蓉道：“吴大哥，便请奏你于梦中所得之曲，好让我们以琴声佐酒。”
    吴价含笑点头，连饮三大杯，把侠女琴摆到桌上，回想梦中所成之曲，右手拨弹，左手抚弦，琴声便即奔涌而出。一开始琴音曲调平和，欢快流畅，渐转深沉哀伤，又夹有怨恨凄楚，接着便似有大悲伤、大苦难欲诉，那愤懑不平之情，遇疾处快而不乱，至缓地慢而不断，感天动地，催人泪下。
    众女起初还很关注吴价那俊朗的弹姿，渐渐地为琴声所感，竟完全陷入了音韵与情感的激荡之中。她们亦甚惊奇，为何听到的琴音就象是八九个人在同时弹奏？这八九个人分别位列四面八方，或远或近，有主有客，相互配合，但眼前明明只有吴价一人。
    倏然琴声高亢激越，呈剑拔弩张之势，便如英雄怒发冲冠，仰天长吼。后音韵稍转，又如雷霆风雨徘徊在峡谷之间，而后风停雨住，一道长虹飞奔白日，天空广阔清朗，使听者胸襟为之一宽。琴声又是一变，有沉重的低音长音，犹似头重脚轻，站立不稳，又似有饮酒之声，更夹有似清啸、似大笑的高音。琴音再次变幻，好似梦中呓语，低低相劝，浅浅解颐，宛若在向世人解说着生命的内涵与真谛。尔后，琴声中又出现了行云流水、笑傲天下的潇洒之意，那样豁达，那样无拘无束，大有于竹林中饮酒拂琴，笑看红尘之超然。
    众女人人皆晓音律，各自触动心境，领悟琴曲深意也颇有不同。孔雀公主、雁公主、鹂鹂、鹭鹭等人想到了伤心的往事，莫不呜咽含悲，其余人等亦各有所感，情不能禁。
    吴价一曲终罢，余音袅袅，散入天际。
    众人静谧而坐，久久不能从此曲中脱解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雁公主拭泪唏嘘道：“吴大哥，那日在桃园中，你只弹了此曲半部，就已让我落泪，恭喜你终于谱成了它。”
    鹦鹉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不知何故到人间？此曲绝妙，却不知世间除了吴大哥之外，还有谁能将它发挥得这样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