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邱岚》第200章 秦府送匾

    偌大的灵堂,此刻空无一人,其余人都守在外面的院落,唯独苏秦,孤单地站在灵堂前,举头望着李彦青近期留下的那尊画像,音容笑貌,好似仍在眼前萦绕。
    苏秦仍在回忆昨晚在松鹤厅喝酒的场景,李彦青唯一放不下的人,该是李佳颖,生前李彦青有意将她托付给我,虽然那时李彦青尚不知自己来日不多。
    “李老先生,一生叱咤风云,算得上一代枭雄。”苏秦长叹一声,无奈摇头:“如今满堂儿女,却为了一己之私,挣得面红耳赤,人活一世,真的好像风卷尘埃,不留一丝挂念在怀。”
    苏秦闭目凝思,不禁联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去世的时候,自己才刚上小学,那时候的自己哭得一塌糊涂,完全不理任何人,从此养成了一种孤僻性格,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变得叛逆、暴躁、易怒,经常与人一句不合,便大打出手,那时候也怪不得自己,没有父母的孩子,除了得到别人的同情之外,更多的还是嘲笑讽刺。
    苏秦无法忍受别人骂他的父母,一丝一毫都忍受不了,从那时候起,苏秦开始奋力苦学武术,打架成了苏秦唯一的爱好,那些曾经辱骂欺凌他的人,一个都不放过,无论是高年级的学生,还是社会上的二流子,苏秦但凡遇到,总会拼命相搏,打不过也要打!
    苦练武术,变得能打之后,带给苏秦更多的是越来越叛逆,越来越暴躁,直到他为了邱岚把人活活打死,进入了狩天军部,才有所好转。
    部队的确是一个历练人的地方。
    狩天军部,改变了苏秦的人生轨迹,如果不是狩天军部收留了他,或许他早已被人打死,又或者成为一名人见人怕的痞子打手,甚至可能是活在幽暗中的杀手。
    记忆的碎片,回答了神秘的狩天军部,回到了山间的那一座座荒凉的小土堆,没有墓碑,没有留名,那里躺着一群守疆卫土的战士,曾经的战友,每一个人将自己的一腔热血还给了祖国。
    许多战友的真实姓名,苏秦至今仍然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各自的代号:毒蛇、潜龙、修罗、花豹、飞鹰、霸王、天虎……
    一个个活生生的面孔,在苏秦的脑海中游荡,曾经训练、任务时候的场景历历在目,仿佛昨天。
    鼓噪的声音突然宣泄脑海,气流摩擦着机身的声音,乘客惊恐的尖叫,战友们临危时义无反顾决心赴死的表情,那一幕痛苦的回忆霸占了苏秦的脑海。
    剧烈的头疼,让苏秦紧要牙关,双手抱着头,笔直地倾倒在地,蜷缩成一团,面部表情抽搐着,仿佛承受着这世间最为恐怖的苦难。
    滚滚汗珠从苏秦额头流落,苏秦心中非常清楚,这是他那次任务失败后留下的后遗症,每当触碰到那段记忆的时候,总会促使他改造后的大脑与身体机能失去联络,继而产生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这已经是半年来的第五次体验。
    苏秦痛得几乎昏迷过去,若非他的意志力极强,早已昏死。
    此刻,耳畔传来一阵嘈杂,像是有人进入李府院门,在外面双方发生激烈的争执。
    “秦家人?哪个秦家人”
    “清平镇,秦家!”
    “你们还敢来给我打!!”
    “慢着,我们是来为李老先生吊念的,你们李家难道这点礼数都不懂”
    “去你妈的,猫哭耗子假慈悲,给我打!往死里打!!”
    “啪!!”
    一声枪响,院外顿时安静下来。
    “再嚷嚷啊!给你们点颜色,就敢在这给我开染坊退下!”
    此事,院外迎接宾客的一群人似乎被挟制,被迫推开。
    秦府派来的一群人,进入内院。
    走廊两旁的李府人马,迅速包围上去,在对方手中都拿着枪械的情况下,纷纷退让。
    “秦府前来送李家大老爷,怎么没人出来迎接都他妈死哪去了”
    一个口气嚣张的中年人,在院内叫嚣。
    “杨哥!李府办的是丧事,你就别那么大声嚷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苏秦在灵堂中终于挣扎着站起身,全身仍旧麻木疼痛,身体不受控制。
    苏秦向内院眺望,微微蹙眉,有点意外:“左江流怎么会是他”
    苏秦稍稍动了动脑子,想了想,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这一定是秦府人强行让他随着秦府一道前来,吊念李彦青,这是一个毒计,离间左江流和李家的毒计。
    苏秦的判断并没有错,左江流的确是被迫相邀,与秦府送匾的人一起到场。
    “左江流,今天你是主,我是辅,咱们哥俩一起进去吧?”一名穿着大马褂,手中把玩着两个钢球的中年人,拍了拍左江流的肩膀,示意身旁抬着匾额的两人说道:“你们两个,跟在后面,匾额给我抬高点!”
    左江流面带为难,不知该如何面对灵堂中的人。
    李府一群人簇拥在秦府带来的十余人身后,被这十余人拿枪指着,不敢轻举妄动。
    此刻,灵堂内仅有苏秦一人,其余人都在李府后院后堂内议事,只怕外面的动静,暂时还没人知道。
    苏秦挺直了身子,站在灵堂前,恭候外面秦府带来的一群人。
    这群人来者不善,显然是故意挑拨是非,故意让李府难堪,只怕又要刷些花样。
    走在众人前面的中年人,嘴巴里嚼着口香糖,戴着墨镜,手中把玩着一对钢球,穿的衣服更是非常随意,打眼看去好像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无赖流氓。
    这人姓杨,左江流称他杨哥,苏秦微微蹙眉,在秦家中筛选一些比较重要的人,其中有一位正是姓杨,名叫杨天波,外号卷毛,来者虽然不是卷毛,却是个败顶,头上两侧的毛的确是有些卷曲,看起来非常寥落的几根卷曲毛发,尤其恶心。
    杨天波虽然其貌不扬,但却是秦府有名的打手,拜入秦伯坤门下,已经有接近二十年了,当初苏秦还在秦家生活的时候,这个人就在秦家打杂练功,那时候,这杨天波似乎就知道苏秦并不受秦家重视,经常在没人的时候骂苏秦一些难听的话,甚至殴打过他。
    “吆喝”杨天波走进空旷的灵堂,四下打量一圈,将眼镜往鼻梁下一拉,瞪着眼珠子瞅着苏秦,哂笑起来,说道:“瞧,这不是秦家小少爷吗怎么跑到李府当孙子了就你一个人?难不成李府上下的人都死绝了?”
    苏秦目光一寒,想要握紧拳头,都稍显费力,此刻他的身体仍旧没有恢复,稍稍松了口怒气,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哪来的野狗,敢在李府灵堂乱吠,真没教养!”
    杨天波在苏秦身边绕了两圈,四下打量着苏秦,摇头咋舌,说道:“瞧你这副模样,还跟十多年前一个样,犹如丧家之犬,这种滋味不好受吧?攀附完了苏家,又来李府,你难道因为从小缺少父爱母爱?”
    “杨天波!”苏秦脸色极其难看,阴冷地瞪着对方,狠狠地说道:“你说话最好给我小心点,真以为我还是十多年前的苏秦”
    “十多年前,你也不叫苏秦。”杨天波一脸的哂笑,脸贴着苏秦的脸,伸手在苏秦的脸上轻轻拍了拍,说道:“那时候,你叫狗杂种,野种!没人要的可怜虫!!”
    从秦府来的一群人,顿时哄堂大笑,尽情的嘲笑着苏秦。
    杨天波见苏秦没什么太大的反映,觉得很没趣味,当即眉头微蹙,打量着苏秦,说道:“你没事吧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难道是被李府罚站还记得当年苏计哲那个老东西用虎骨长鞭抽你吗?当时候,我就在旁边,那叫一个狠啊!看着我都觉得疼!现在攀附李府,李府也惩罚你了”
    左江流在一旁站着,神情淡漠,微微握紧拳头,手心都是汗水,此时的左江流,左右为难,一方是秦家的势力,这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尤其看不起他,他虽不想和秦家为伍,却不敢公然单独和秦家对着干。
    苏秦见杨天波等人嘲笑自己,自己也跟着大笑。
    “你他妈笑个屁”杨天波脸色一寒,瞪着苏秦,歪着头在灵堂走了几步,最终落脚在李彦青的遗像前,冷笑道:“老东西,你总算是死了!你死了,这东城区就再也没人敢阻挠秦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对手,代表秦家,送你一副匾!”
    两人抬着匾走上前来,匾额是被一块艳丽的红布盖上,在这黑白色调的灵堂内,显得格外扎眼!
    杨天波冷哼一声,张狂地笑道:“李府的人,忒没礼貌,客人来送匾,也不出来招待一下,把红布给我掀开!将这块匾,给我挂在打探中央!”
    红布被掀飞,飞向半空,恰好盖在了李彦青的遗像上,匾额上的一排鲜血淋淋触目惊心的血书大字映入苏秦眼眸。
    “枭雄献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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