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天空是橘黄色的光芒,浓烈灿烂,其中带着的几分朦胧却似仙女的面纱,羞羞哒哒不能说话。
黄鹂鸟在笼子里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顾烟容一手握着一根茅草,逗着鸟儿。
“娘娘,天冷了,我们进屋吧。”
时雨说,轻轻的将一袭白狐绒毛披风盖在顾烟容的肩头。
顾烟容的肩膀一抬将披风抖落,白绒绒的白狐毛落在雪地里看起来格外的松软。
“娘娘,天冷,快披上才是。”
时雨再次提醒道,她能够看出顾烟容眼眸里的不甘和愤怒,甚至她的周身笼罩的悲伤都落在眼睛里,无处躲藏。
顾烟容不再说话,继续逗着鸟儿,却一不小心将茅草折断落在鸟笼里,黄鹂停止了叫声。
“时雨你看,我一不逗它,它就不叫了呢。”
顾烟容说,嘴角的笑意变得阴冷起来,她慢慢的站起来,一身的白色牡丹绣花,在雪地里看起来格外的朴素。
“时雨,把它放了吧。”
顾烟容说,眼眸里带着几分冷意,转身就要走进房间里。
时雨看着鸟笼中跳跃着的鸟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是。”
她说,转身将鸟笼打开,鸟儿却不愿意飞出来。
时雨逗了逗鸟儿。“快出来吧,你自由了,快走吧。”
可是,不管她说什么,鸟儿就是不愿意离开鸟笼,乖乖的站在鸟笼里,不跳也不叫。
顾烟容慢慢的走出来,看着鸟笼里不愿出来的鸟儿,淡淡的说道:“时雨,你看,这些鸟儿被关在一个地方很久之后,就不会离开。为什么那些妃子就是不明白呢?”
她说着,看着呆若木鸡的鸟儿,眼眸里有泪水慢慢的溢出来。
“好好的呆在答应不好吗?为什么要升上才人?临绿苑不好吗?她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进如羽宫?”
她的眼泪滴落在雪地里,融化了一片,看的时雨一阵心疼。
“娘娘,别想了,伤身。”
时雨只能如此安慰着,她甚至不敢伸出手去抚摸她的眼眸,此刻的顾烟容好像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不想,她就要爬到我的位子了。”
顾烟容继续说,已经不在乎眼泪爬满她的脸颊,一伸手将鸟儿托在手中。
离开笼子的一瞬间,鸟儿的反应看起来格外的惊慌,一双眼睛到处胡乱的张望着。
“你看,它多害怕啊。”
顾烟容说,转头看着时雨的眼眸通红,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走来的魔鬼。看的时雨一阵心惊。
时雨说:“娘娘,我们把它放回笼子里吧。”
她的心在突突的跳个不停,下一秒仿佛就能看到血腥的画面。
“时雨,它不愿意回去,我给它自由。”
此刻,她的眼前出现的全是贺妍的影子,她正在肆无忌惮的捏着她的脖子,越捏越紧,越捏越紧,最后听到“哇唔”一声,贺妍断气,死在她的面前。
“哈哈哈……”
顾烟容尖锐的笑声在白茫茫的雪野里听起来格外的恐怖,时雨看着地上鸟儿的鲜血,吓得瘫坐在地。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华容站在御花园的腊梅树下,吟诵着李商隐的《锦瑟》。
华容的眼眸出忍不住的落下两滴眼泪,看着盛开的腊梅花,满目都是昨日的风景。
“般若,你说,皇上已经多久没去过我那儿了?”
她问,将一朵腊梅花摘下来,别在她的耳边,看起来是人比花娇的模样。
般若不知如何回答,说真不是,说假也不是。
“娘娘……”
华容的心早已如止水,不曾有涟漪的心啊,慢慢的都是昨日的记忆。
“你直接说吧。”
般若犹豫的一瞬间,看着华容眼角的泪水已经消失。才慢慢的开口道:“已经有……有一年有余。”
听到这话,华容的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容。“真的好久了呢。你说,皇上已经忘记我了吧。”
明明是肯定的话语,听起来却是满满的质问。
是的,他已经忘记我了,从选秀的那一刻,看见贺妍的那一秒。
“般若,最近皇上是不是都在贺妍的宫中?”
般若轻轻的点了点头。“最近,皇上将早朝改在午后。”
“他本就是痴情的人,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
华容倒是不恼,若不是墨熠的款款深情,她又怎么会喜欢?
“可是,娘娘……当真一点儿也不介意吗?”
般若说,她的心里带着委屈,带着不甘。华容的手段残忍都是自卑彻底的反抗。
“我介意又如何?”
华容说,将耳边的腊梅花落在湖水中,浓烈的腊梅花随着湖水慢慢的飘去。
“不是我的,我就算用尽手段还是留不住他。”
她的荣耀早就在遇见他的一瞬间荡然无存。
“般若,改日你给我送些花给贺妍。”
华容说,她淡淡的话语里是深深地恨意。她不愿意和贺妍同盟,也不愿意去与她交好,即使,当初她用手段夺得她的俯首称臣。
般若问:“娘娘,要送些什么花?”
华容的眼眸里带着几分骇人的恐怖。“就送夹竹桃吧。”
夹竹桃,丧子花。
听见华容的话,般若不由的心头一惊。“娘娘,这个季节可没有夹竹桃。”
华容疑惑的看着般若,天真的问道:“是吗?我还以为夹竹桃这种花朵,什么季节都有呢。”
如果没有夹竹桃,这后宫中怎么每个季节都有丧子的女人?
般若小心翼翼的问:“娘娘,要不我们换一种?”
华容转头看着眼前盛放的腊梅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腊梅太俗,不符合她的气质。”
“那……怎么办?”
“让画师给她画一株茂盛的夹竹桃,就算我送给她的花了。”
华容说完,眼眸一冷,而嘴角确是浓烈的笑容。
“她现在可不能怀孕,会胎死腹中的。”
般若看着华容的眼神,害怕的后退了两步。“娘娘的意思是……”
“顾烟容的嫉妒,你又不是不知,我的眼里容的下她,顾烟容可容不得。”
她和顾烟容斗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落在贺妍的手中。
“还有,问问她,什么时候把皇上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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