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毕云涛双目之中血流不止,但他未曾眨眼!
……
第九天,在那块青石上,突然落下一道狼狈的身影。
“回来了!”
毕云涛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个人,他离开了九天,终于回来了!
他的身上满是血痂,躺在青石上,鲜血顺着青石流淌。
“他已经油尽灯枯了啊!”
毕云涛见到这幅场景,无奈轻叹,不觉间心头一股悲凉升起,感觉胸腔内堵塞难通,有一股郁结之气涌上心头,使得他也十分不甘。
而后,青石上的这人侧过头来,他万分疲惫的伸出右手,遮住眼帘,然后极目远眺!
这人远眺的方向,正是毕云涛所在之地!
当接触到那一道目光时,毕云涛的身躯猛地一颤,就连因果分身模仿的动作也骤然一停!
那人一愣,旋即面含微笑。
他笑了,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说了句什么话。
而后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微闭双眼,身躯之上若有无尽神光弥漫。
他仰天大笑几声,踏空行去,目光坚定,步履缓慢,似乎是走向他的彼岸。
画面到了这里,终于逐渐黯淡了下去。
而毕云涛,却依旧未曾合眼。
他嘴唇喃喃道:“你明白了吗?”
当这一句话说出口,毕云涛身躯微微一震,他终于闭上了眼睛,不过内心深处,却涌起了无边狂潮。
“他看见我了!他真的……看见我了!”
毕云涛内心中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在心头响起,他此时无比确定,那个人,确实是看见了自己!
二十多万年的人,早已经作古的灵界大能,竟然隔了二十多万年的悠久岁月长河见到自己的窥探。
此事说出去,实在是耸人听闻,但毕云涛已经经历过一遍,倒也能接受。
因为当初他在上古灵墟红山之中时,便听得红山居士亲口告诉自己,他曾经在红山之上见得一红尘仙客,故将其画于画中。
这红尘仙客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洞见未来,红山居士这才为自己设局,将自己一步步引到红山之中。
红山居士能洞见未来,修为自然厉害无比。
而根据记载,古往今来能到达大乘境界的只有太苍一人,在大乘之下,乃是彼岸。
所以按照最大胆也最切合实际的推测,红山居士便是彼岸大能!
“彼岸大能,能洞见未来!”
蓦地,一个猜测从毕云涛的心头浮现,并且被他肯定了下来。
彼岸大能,可以洞见未来,此事红山居士能做到,那个人自然也能做到!
“不对!”
毕云涛又立马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若彼岸大能都能洞见未来,那便太可怕了!
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个个都能谋划万古岁月?
所以,他们应该是能窥探到与自己有关的未来。
比如说自己在破障之壁下观摩那魔道巨擘的突破画面,便于他沾染上了因果,因此那魔道巨擘才能看见自己。
而自己在尘宇星的无尽魔海之中的菩提树下,穿越万古岁月与红山居士产生交集,如此红山居士才能在红山之上见到那个红尘仙客。
这一切,皆是因果缠绕。
“原来……这便是彼岸大能的神通!”
毕云涛暗自感叹,不由得又想到了与红山居士当初做下的千年之约。
当初上古灵墟开启时,自己又与红山居士见过一面,他曾说过千年之后可到乱灵之地的上古灵墟内找他一叙。
现如今已经过去了近两百年时间,等到时机一到,自己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
毕云涛收敛心神,开始思索方才那位彼岸大能所言。
“他方才问我明白没有,应该是对我有所暗示,可到底是如何暗示的?”
毕云涛闭上双眼,仔细回味方才发生的一切。
在那位魔道巨擘渡天劫以前,想必他自己都是不明白的,也就是说他是跌落在青石之上后方才明白。
他跌落青石后,只做了一个动作!
毕云涛心中一愣,旋即因果分身伸出右手,逐渐遮住了自己的眼帘,往前方眺望过去。
因果分身做了这个动作之后,却更加让毕云涛心生疑惑。
“这个动作,可是有玄机存在?”
毕云涛的本尊也不由得将右手伸出遮住自己的眼帘。
只是这一次,依旧是没有任何的体悟。
毕云涛并不心急,他再次耐着性子继续等待。
如此又过去了三年,三年之后,石壁上的景象再一次出现!
这一次,青石上的人影出现,毕云涛也已经是第十二次观摩此处破障之壁的景象,其中的一切事物,他都烂熟于心。
破障之壁前,因果分身将青石上的人一举一动皆模仿下来。
当那青石上的人渡过天劫,从天穹中落在青石上后,因果分身同样跌倒在地。
因果分身与那青石上的人一前一后相继伸出右手来,缓缓遮住了自己的眼帘。
当破障之壁上的景象消失,因果分身依旧是保持着这个动作。
“为什么……为什么那位前辈已经给了我提示,我依旧是没有明白!”
“我的悟性,难道就如此之低吗?”
因果分身咬紧牙关,毕云涛的本尊亦是捏紧了双手,脸上万分不甘。
毕云涛此时的心境,再也无法遏制,他体内的壁障之深,已经凝若实质!
他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再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观摩。
当岁月轮转,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六十年,毕云涛也观摩了整整二十次之后,他已然完全入魔!
“什么是道!道又是什么?”
“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
六十年过去,在破障之壁下,不时传来一声声愤怒的狂啸之音。
刘万海前来例行检查,听到下方响起的声音之后,暗自叹道:“破障之壁果然厉害,便是剑仙传人,竟然也破不开这道壁障。”
“唉!你本有远大前程,可惜了啊!”
刘万海喟然轻叹,而后转身离去。
在破障之壁下,此时毕云涛的本尊已经倒地,双目已盲。
至于他的因果分身,同样倒在血泊之中,不过他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前方,不肯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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