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客厅里面,明亮的灯光本该是有一种热闹高兴地氛围,但却寂静地让人害怕。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这一个月以来,叶夏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平静如水。
画面一页一页地翻过,最后停留在了刚在叶夏说话时候的场景上。她在笑,但陈默回忆那笑容的,却有一种酸涩,喉咙很干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他蓦然站起来,跑进卧室里面,胡乱套了一件T恤,然后翻出了自己的银行卡,那是极乐那边给他发工资的那张卡。找到后,陈默转身就跑了出来,到了叶夏房间外面后,他抬手敲响了房门。
“怎么了?”
房间里面的声音有些闷。
“你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我睡了,有什么话明天说吧。”叶夏的声音,陈默越听越怪,她好像不想开门,在躲避着什么。陈默不再追问了,抓着门把手,试探着扭动了一下,门并没有锁。
正当他打算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门推不动,里面好像有东西堵着,还没等他弄明白是什么情况,堵门的力量忽然一松,陈默直接推开了房门。
入眼,是叶夏穿着睡衣,眼睛通红,长长地睫毛上还带着泪珠的模样。
“你干嘛?”叶夏低着头,不敢看陈默,小声质问。
陈默走上去,一把将叶夏给抱住了,嘴里面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怎么可能那么平静!”他明白了刚才叶夏的声音为什么怪怪的。
也明白为什么第一次推门的时候,感觉有东西挡着。
那是因为叶夏把门关起来后,悄悄地躲在门口面哭。
突然被抱住,叶夏怔怔的,小脸仰起来看着陈默,她还有些没弄清楚陈默到底是想做什么。“你……”
“你不许走!”陈默的话很霸道,“哪儿也不许去,你.妈妈出院了也不许搬走,我亲自去跟伯母说。”
如此霸道,甚至有些不讲理的话,落在叶夏耳中,却不让她反感,反而有些莫名的欣喜。可也就是眨眼的时间,她眼底色彩就黯了下来。
叶夏被陈默抱着,她也不挣扎,只是将臻首扭向另一边,声音很低,“这样总是不好的。”
以前,是为了报恩,但到现在,这恩也没报答,反而自己喜欢上了陈默。叶夏很害怕,害怕再这样继续下去,自己深陷泥潭。
而陈默……
从来没承认过什么关系。
还有那个叫游娴的近乎完美的女人。
叶夏其实不奢求陈默给她什么名分,可她害怕的是,自己的泥足深陷,最后得不到陈默的任何回应,换来像一场玩笑一样的结局。
她害怕陈默的心中从来就没有过她,或者说,只是因为当初暗恋的事情,有了些新鲜感,然后就化为平静了。
那样没有回应的感情,她不敢深陷,所以才想着离去。
只可惜,陈默现在还并不知道她的想法,陈默担心的是,他万一做出承诺了,以后给不了叶夏名分,怎么办?
他跟游娴那边,也是不清不楚的。
老实说,刚才在客厅里面的时候,陈默深刻反思了一下,他都觉得自己其实挺像渣男的。
不过,看着叶夏刚才躲在房间里面,一个人悄悄哭得心碎的样子,陈默觉得,渣男就渣男吧,至少,他愿意负责,他愿意为了这个女人的一切承担责任,未来的日子里,他会为她遮风挡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打定主意,陈默才有了后面这些举动。他轻轻松开了叶夏,把手中的卡递给了她。
叶夏没动,陈默干脆就拿起她的手,把银行卡硬生生地塞了进去。然后重新又一把将其抱在了怀里面,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口,只听陈默靠在叶夏的耳边,缓缓说道:“再不好又怎么样?把你绑在我这里,总好过你永远的离开我。”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看着你满脸平静地收拾东西,我心里面有多慌?”
“还有你说了那么多事情,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妈,还从来没有人对生活中的我那么了解过。”
“刚才你关上房门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门关上后,可能就成为了你我之间再也无法逾越的大门,从此陌路。”
“这张卡,是我现在身上全部的钱。也是极乐那边的工资卡,密码是我手机号后四位加上我生日8位数的最后两位,现在交给你了。”
陈默的生日,是农历新年的正月十五,很喜庆吉利的一个日子,叶夏是知道的。
被陈默抱着,他每说一句话,叶夏就感觉自己心轻轻颤抖一下,她已经明白陈默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家,女主人只缺席过五个月。”
六个月前,这个家,是陈默的爸爸当家,女主人是他的妈妈。而那场意外事故之后,家里面的男主人,就变成了陈默。
至于女主人……
就像陈默说的那样,这个房子,女主人只缺席了五个月。
“叶夏,我想清楚了,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从来都没变过。三年前,高中见面开始,就喜欢了。我不想你搬走,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害怕,我也害怕,我害怕你一搬走,万一喜欢上了别的人怎么办?
万一像陈思宇和艾姐他们那样怎么办?
你看,你说的要习惯习惯,我已经习惯了有你的日子,我这么一个粗心,生活马虎的人,你搬走了,我怎么办?”
陈默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全都说完了。他是第一次跟人表白,而且还是在这种很突然的情况下。陈默的心好像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那种速度,砰砰砰的,很快,很响。
慢慢的,陈默忽然感觉到自己腰间被一双小手给轻轻搂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紧抱了。没有什么回应,比叶夏这样的动作,来得更加直白。
得到回应的陈默,心情忽然就放松了下来,和叶夏一样,没有所谓的喜极而泣,激动颤抖的表现,有的,只是平静,好像这一切,本该就是这样才对,如果有其他的表现,反而显得有些做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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